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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的陳亦澤多么的優秀,放在哪里都是最引人注目的。
可是從陳敬死后,世子之位落到了五房。
陳亦澤就和蒙塵的明珠一樣,別人再也看不到他的優秀,只是覺得他可憐。
馬氏很是厭惡,別人用同情的眼神看他們母子。
覺得她現在要趕緊依附上世子和世子夫人,才能在這個世道活下去。
她眸子里閃過利芒。
她遲早會讓所有人知道,陳亦澤到底有多么的優秀,完全可以頂起侯府的門戶來!
待馬氏離開后,傅昭看著擺了一桌子的東西,出了神。
司棋想著陳鋒的吩咐,便想著把燕窩之類入口的東西都拿走,省的不小心被傅昭吃進去了。
在司棋要動手的時候,傅昭冷聲道:“這些讓良穗收起來,你去把這些衣裳收拾了。”
司棋手一頓,還是應了一聲好。
反正她已經提醒過良穗了,想來良穗心中也有數的。
她將馬氏送的小衣裳抱下去,準備用個箱子先裝起來早說,反正離傅昭生產還有好幾個月呢。
傅昭看著桌子上的補品,“表哥來京城了吧。”
良穗點了點頭,“表少爺是上個月回來的。”
傅昭嗯了一聲,“拿去給表哥瞧瞧,有沒有什么問題。”
良穗正巴不得如此,連忙將桌子上的補品都收起來了,單獨放好。
她取了其中一份,親自往傅家跑了一趟。
直到晚上的時候,良穗才回來。
回來的時候,傅昭正在院子里散步。
“進來吧,就你一人。”傅昭看到良穗,轉身往屋子里去。
良穗來去匆匆,進屋子前,不忘對司棋叮囑了一句:“別讓其他人進來!”
說完,她三步并做兩步隨著傅昭進了屋子里,將門帶上了。
傅昭坐下,面無表情地問:“表哥怎么說?”
高子岑醫術高明,在傅昭心里就是無所不能的。
良穗因為走得急,口干舌燥的,她也顧不得喝口水,啞著聲音說:“表少爺說,這燕窩里加了點東西。尋常人吃了沒什么問題,可孕婦是萬萬碰不得的!孕婦吃了,身子會慢慢地虛弱,直到孩子沒了。就算孩子僥幸生了下來,那肯定也是個虛弱的,需要常年吃藥的。”
傅昭一拍桌子,眉頭狠狠地擰了起來。
聯想到趙氏、葉香,和如今體弱多病,泡在藥罐子里的陳思蕊,傅昭一切都明白了。
侯府子嗣單薄,看來和馬氏脫不了干系。
馬氏在她的院子里設了個小佛堂,估計也不是為了給陳敬祈福,而是為了洗清一些自己的罪孽吧。
這些年,恐怕死在馬氏手上的孩子不少!
活下來的,像是陳思蕊,這輩子都要和藥不離身了。
傅昭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憤怒不已。
馬氏為何能這般心狠?有什么錯,也不該對小孩子動手吧,虧她也是一個做母親的人!
良穗連忙抱住傅昭的手,只見傅昭的手都泛紅了,她連忙勸道:“您想想肚子里的孩子,不要再大喜大悲了!表少爺說,想為您把把脈。”
傅昭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嘶啞,“難得表哥還記著我,過幾日,回傅家一趟吧。”
“好,”良穗憂心不已,“您要為自己的身子著想啊。”
良穗對于馬氏的所作所為也非常憤怒,可是如今傅昭有身孕,一切都等傅昭平安生產后再說也來得及。
她覺得只要防備得好,馬氏要下手也沒機會的。
傅昭嗯了一聲,苦澀地說:“等睡一覺就好了。”
傅昭去洗漱完就睡下了,良穗不放心,就在屋子里守著。
一覺睡到早晨,良穗又有一些失落。
看來昨夜世子又沒有回來。
良穗實在想不明白,從前世子和世子夫人好得和一個人似的。
到底因為什么而吵架,吵得還這么厲害。
良穗不敢問,生怕一問,又要勾起傅昭的傷心事。
只盼著世子什么時候愿意服個軟,夫妻二人和和美美的,對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好的。
到了午后,陳亦澤就過來了。
傅昭連忙讓丫鬟去拿了點心果子來。
陳亦澤隨了他父親,生的高大,已經快和傅昭一樣高了。
他規規矩矩地給傅昭行了禮,“五嬸,我來給您請安。”
傅昭笑道:“你這孩子,和我還這么客氣,快坐吧。昨天我不過就是和你娘隨口一提罷了,這大熱天的你就過來了,打傘了嗎?”
陳亦澤搖搖頭,老氣橫秋地說:“不用打傘,男人家,還是黑一點好。”
這話引得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來。
可良穗卻根本笑不出來了。
因為知道了馬氏的所作所為,她若是還笑得出來,那真是缺心眼了。
她忍不住看向傅昭,傅昭雖然在笑著,可笑意根本不及眼底。
良穗怕壞了傅昭的事,干脆低下頭去,不讓別人看到她的表情。
傅昭問了陳亦澤在書院里的趣事,話鋒一轉,狀似無意地道:“那天我在你的書房里,發現了一塊薄如蟬翼的玉佩,實在是別致。”
傅昭的神情,就和一個喜歡新首飾的婦人一樣。
良穗飛快地看了傅昭一眼,眼皮一跳,又趕緊低下頭去。
她打定主意,不管等一下傅昭再說什么,她都不要再抬頭了。
陳亦澤也沒發現傅昭的異常,他見過的女人,不管老少,對新奇精致的首飾都有一種莫名的熱衷。
他回道:“那玉佩是我從我父親那里得到的,之前我見我父親拿出來過幾次。那玉佩做工很是別致,我父親很是珍愛,常常對著玉佩出神。”
也正是因為如此,陳敬活著的時候,不管陳亦澤如何討要,都不肯將玉佩給他。
直到陳敬死了,陳亦澤才得到這塊玉佩。
傅昭佯裝驚訝,“原來是大哥的珍愛之物,那我就不能奪人所好的。只是你知道你父親是從哪里買來的嗎?”
陳亦澤搖搖頭,如實地說:“我也不知道,似乎是別人給他的。那上頭原本還有一點血跡的,都滲透到玉佩里了。還是我求了不少人,才把血跡弄掉的。”
他說完,就覺得自己說錯話了。
在一個孕婦面前說這些,好像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