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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雅瑩身上的冤屈被洗刷干凈后,對定北侯府上下來說是一件喜事。
定北侯府上下的人,因為這段時日關于陳雅瑩的流言,都夾著尾巴做人。
這下子,出去說話也有底氣了。
陳文松了一口氣。
為了避免引人閑話,這幾日陳文都留在侯府里,沒有出去,難得的和趙氏又恩恩愛愛了幾日。
趙氏大喜過望,以為陳文終于改過自新,愿意將心收回來,變回從前的模樣。
一高興,她的身子頓時好了不少,連素娘也是真心為趙氏感到高興的。
這日,趙氏親手下廚,準備了一桌子的好菜。
從前,她是懶得去廚房,廚房里油煙味重。
可現在只要是為了陳文,她愿意親力親為。
天都漆黑漆黑了,菜肴熱了好幾遍了,都不見陳文的影子。
素娘被趙氏派出去打探消息了,好一會素娘才回來。
素娘進來的時候,臉色難看得很,也不敢看趙氏的眼睛。
看到素娘這樣子的神態,趙氏一下子就明白了,忍不住大失所望,聲音低落:“爺是不是有事?”
素娘走到趙氏身邊,輕聲說:“下人說,少爺中午的時候就出去了,出去的時候心情很好,還對心腹說,這幾日都不回來了。”
趙氏忍不住將手里的筷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正被婆子抱著坐在一邊的陳思蕊,嚇得哭了起來,伸出手要趙氏抱。
趙氏忍著心痛:“把蕊姐兒抱下去。”
陳思蕊哭得聲音都啞了,滿臉淚痕的被婆子抱走了,趙氏看都沒看一眼。
到了這個時候,若是趙氏還猜不出,陳文在外頭是有女人了,那她就是個蠢貨!
能讓陳文夜不歸宿的,除了狐貍精還能有什么!
只是陳文對這個狐貍精護得很,這么久了,趙氏一點消息都沒打聽出來。
素娘見趙氏痛苦得面目猙獰,忙勸道:“您別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趙氏一手摸著自己空空的肚子,苦澀地說:“若是我有個兒子傍身,什么都不怕了。”
素娘忙勸:“您還年輕,孩子肯定還會有的。”
“若是在我生下兒子之前,外頭的女人先生下了兒子。”趙氏絕望不已,只覺得前路一點都不順暢。
“我的孩子,”趙氏咬牙切齒,“肯定是被人害死的!”
素娘驚訝了一下,連忙讓屋子里其他的丫鬟婆子都出去了,這些話,可不能讓別人聽去。
素娘不知道該怎么安慰趙氏,她其實也覺得趙氏流產的事很蹊蹺。
之前在恭親王府的時候,被蛇嚇得很了,孩子一點事都沒有。
現在過了前三個月,胎坐穩了,怎么就能被一只小狗兒嚇沒了?
“素娘,我想到了一個人。”趙氏抬起眸子,眸子里布滿了恨意。
她懷孕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因此很容易就能猜出來。
素娘睜大了眸子望著趙氏。
趙氏壓低聲音:“大嫂。”
素娘震驚,連忙捂住了趙氏的嘴,“您這些話藏在心里,可別讓任何人知道了!”
馬氏在侯府里名聲極好,是活菩薩一樣的人物。
趙氏若是說是馬氏害得她流產的,根本就不會有任何人相信的,還會以為是趙氏故意陷害馬氏。
趙氏拉開了素娘的手,打開了話匣子,不把心里頭的那些話說出來,她遲早要被憋死的。
“我懷疑,大嫂給我請的大夫也有問題。我的身子好不好,我自然感受的到。那個時候,連你也看出來了我精神短,走幾步路就喘得不行,可大夫一直說我的胎像很好,一點事都沒有。”趙氏的眉頭緊緊地皺著,她越想越覺得事事都透著可疑。
只可惜那個時候,她把馬氏當成了救命稻草,就算起了疑心,也選擇全心相信馬氏。
素娘臉色也很凝重,當局者迷,當初看不破的,現在這個時候也都看清楚了。
“可就算是大少夫人,我們也沒證據。現在若是出去胡說,也只是會打草驚蛇罷了。”素娘提醒道。
趙氏的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我只是想不明白,我從來沒有得罪過大嫂,大嫂為什么要害我。”
素娘心里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驚得她的臉上毫無血色,“少夫人,您說侯府子嗣單薄,會不會是……”
趙氏同樣驚得僵住了,眼淚也不流了,更多的是惶恐,“你這話可千萬別讓第三個人聽到,不然我們都要沒命了。”
素娘忙不迭點頭,“奴婢知道的,奴婢不會出去亂說的。若是……她肯定還會再次下手的!”
趙氏眸子里浮現恨意,“若是有下一次,我一定會找到證據!”
這個仇,她若是不報,就愧為一個母親!
夜里,陳鋒回來了,傅昭就和陳鋒說起了外頭都在傳的事。
傅昭問:“你說,迎春之前躲在哪里?怎么突然就冒出來了?”
陳鋒修長的手指拿著一本書卷,視線都落在書卷上,聞言也只淡淡地道:“許是躲在哪里了吧。”
傅昭瞧著陳鋒一點都不好奇,她心里突然靈光一閃,“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看著突然湊過來的傅昭,陳鋒無奈地放下書卷。
從前的時候,誰敢來打擾他看書?
他將書卷放在桌面上,攬著傅昭的肩膀,將她攬在了懷里,“我知道什么?”
“迎春的事。”傅昭抬起頭來,眸子清澈,瞳仁漆黑。
陳鋒唇瓣上漾開一抹淺笑,笑意盈盈地望著傅昭。
傅昭一下子什么都明白過來了,白嫩的手指抓著陳鋒的衣襟,“迎春是不是被你藏起來的?那沈翰染上那種病,莫非也是你的手筆?”
陳鋒的笑容冷了下來,“他都敢欺壓在侯府頭上了,我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我看你一直沒有動靜,還以為你不在乎呢。”傅昭嘀咕地說。
這才是悶聲做大事啊,一出手就讓沈翰毫無翻身之日,看來她的手段還很嫩呢。
陳鋒問:“在想什么呢?”
“沒什么,我只是在想,四妹妹應該很高興,”傅昭縮在陳鋒的懷里說,“在祠堂里住著,恐怕她也受不了了。”
而此時,陳雅瑩仍舊在祠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