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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會的功夫,明月好像死過一會又活過來了。
她差一點還以為侯府要被誅九族了呢,那她這個的賣身契都在侯府的丫鬟,就只有跟著侯府女眷一起被發賣的下場。
被發賣或被流放的女眷,都將過得生不如死。
她一向高傲,而且還有一片野心,怎么甘心于淪落到那樣一個下場?
好在一切都是誤會,是那個什么安國公府的公子胡說八道的。
可,剛剛是自己心軟了,放了那二人進了世子的書房里。
若是世子要秋后算賬……
明月頓時嚇得手腳發涼,瑟瑟發抖,如同秋天里的落葉一樣可憐。
還是玉露這個小丫鬟機靈,立刻沖過來扶住了明月。
明月抓住了玉露的胳膊,目光閃爍:“玉露,你是不是說過,把我當成你嫡親的姐姐一樣。”
玉露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就是我姐姐,也沒像明月姐姐這樣對我這么好呢。”
明月擰著眉頭,“那你能不能幫我辦一件事?”
陳鋒就在書房里稍微站了一會就離開去前廳了,剩下衛山苦哈哈地收拾著東西。
而安國公八少爺林昊通,一張臉被打得不能看了。
若是放在從前,誰敢打他,他一定要將對方的兩條胳膊都卸了。
可如今,他像過街老鼠一樣,灰溜溜地離開了定北侯府。
再待一會,剛剛被他挑唆的那些人,就要來找他算賬了。
傅昭從司棋的嘴里聽說了林昊通離開的事,還有在書房那邊發生的事。
有了胡茂和紀飛陽這兩個人,傅昭的消息靈通了不少。
聽著司棋將那二人的話轉述了一遍,傅昭的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就算不在現場,她也真切地感受到了當時情形之驚險。
她是知道莊二一直在陳鋒書房那邊鬼鬼祟祟的,安的不是什么好心。
她沒想到,莊二往陳鋒書房里塞的那包東西,竟然是要命的東西!
若是不是她敏銳,不是陳鋒早派人去查了,那今日,就是定北侯府覆滅的日子。
她的睫毛顫了下,眼眸里殺意一閃而逝。
再抬起頭來時,她又恢復了慣常的溫溫柔柔的樣子,“就當作什么都不知道吧,還不是算賬的時候。”
和司棋說完話,傅昭繼續去招待客人。
很快就到了午膳的時候。
前邊在陳鋒書房那邊發生的一出鬧劇,到底沒有傳到這邊來。
女眷們和和氣氣地吃了午膳,高高興興地看了幾出戲,就要告辭回去了。
等傅昭和錢氏一起,將客人們都送走之后,只覺得四肢百骸都累極了。
可她的精神是極好的,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見陳鋒一面。
錢氏笑瞇瞇地和她說:“五弟妹,別忘了將茶具清點好還回去。”
傅昭笑道:“嫂子放心,我會親自盯著的。”
錢氏和傅昭各自去忙了。
好在這些丫鬟婆子們都很是熟練,根本不用傅昭提點什么,就利索地坐著清洗茶具,清點歸還庫房之事。
傅昭就在一邊看著。
司棋和良穗在她左右陪著。
還是司棋眼尖,看到了正朝著這里走來的明月和玉露二人。
司棋輕輕地拉了拉傅昭的袖子,以做提醒。
傅昭看過去,也瞧見了那二人。
只見二人低著頭,面色都不甚自然。
明月拉著玉露走到了傅昭的面前,二人朝著傅昭行禮。
傅昭淡淡地道:“起來吧,你們不是在書房當值的嗎?怎么到這里來了?書房那邊還有誰在?”
明月抿了抿唇,若是在從前,她自然能昂首挺胸地應付傅昭不懷好意的質問。
可現在……
她拉了拉玉露的胳膊,示意玉露快些開口說話。
玉露果斷地跪了下去。
那些正在收拾茶具的丫鬟,也被玉露跪下的聲音吸引了目光,悄悄地看過來。
玉露也算是司棋從前的下屬了。
玉露自打進了侯府后,就是司棋手把手教起來的。
后來司棋調到內宅里去當差了,就漸漸地和玉露來往少了。
玉露這一跪,司棋尤為憤怒:“你好端端地怎么跪下了?世子夫人又不是那等會刁難苛責下人的,你快點起來,有話好好說。”
玉露卻不肯起來,她飛快地看了明月一眼,吸了吸鼻子就道:“奴婢犯了錯,還請世子夫人責罰!白天的時候,四少爺說想借用世子的書房更衣,奴婢沒有多想,就讓四少爺進去了……”
明月垂著眼簾,“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沒有管教好手底下的人,請世子夫人一起責罰。”
傅昭挑了挑眉,臉上露出一絲興致來。
要不是她早就聽說了書房那邊發生的事,恐怕就要被玉露糊弄過去了。
玉露倒是會避重就輕,沒有提及安國公府八少爺,只說到了陳文一人。
也是,陳文是陳鋒的兄長,若是讓陳文進了陳鋒的書房,也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
這二人求到自己跟前來,恐怕是為了先發制人。
等她輕輕地懲罰了這二人,那陳鋒就會放過這二人了。
若是她懲罰得輕,沒有讓陳鋒滿意,陳鋒要怪也只會怪她的。
這二人倒是好心機,不知道是誰出的主意。
傅昭的視線落在了明月身上,笑道:“原來就是這么點小事。”
不等傅昭說完,明月就對著玉露斥責道:“你瞧瞧你做出得都是什么事?好在世子夫人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見識,你還不快謝過夫人?”
玉露呆呆木木的,等明月說完,才恍然大悟一般,給傅昭磕了一個頭,“多謝世子夫人!”
司棋看得皺起眉頭來。
怎么她離開了不到一年,玉露就變得和她記憶里完全不一樣,面目全非了?
當初她把能教的,都教給了玉露,但是玉露實在是太讓她失望了。
傅昭笑著讓玉露起來了。
明月暗暗松了一口氣,此事算是揭過去了。
好在玉露這個丫鬟又蠢又笨的,她隨便哄了兩句,就把事情攬在了自己身上。
傅昭這邊都發話了,那世子那邊,肯定不會再說什么了。
明月細眉一動,又恢復了慣常的清清冷冷的模樣,聲音淡淡的:“那奴婢就帶著玉露先去書房那邊了。”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