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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信靈光一現,立刻看向了飲香。
飲香對上陳信不善的眼神,愣愣地后退了兩步,才想著為自己辯駁,“少爺,奴婢是打小就伺候少夫人的,從來都不敢有不軌之心啊,蒼天可鑒!”
葉香瞇了瞇眸子,“那你的意思,是污蔑少夫人打小就性子不好?”
“我不是這個意思!”飲香怒氣沖沖的反駁,卻總感覺自己是越描越黑,自己好像掉進什么陷阱里了一樣。
而設陷阱的,是她一直都不放在眼里的人。
何珠鼓起勇氣,小聲地道:“少爺,妾身不敢騙您。表姐從前的時候知書達禮,根本不是如今刁蠻驕縱的性子。”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再一次強調,何氏是被人挑唆的。
陳信想到自己當初沒有看走眼,而是何氏被有人之人挑唆成這副模樣,心里就安慰不少。
他冷著臉,吩咐道:“你們,把這個惡毒的丫鬟拉出去,和夫人說明原因,趕緊發賣了!”
陳信用看瘟神的眼神盯著飲香瞧,恨不得讓飲香立刻消失。
飲香跪了下來,飛快地看了一眼仍舊昏迷不醒的何氏,忙為自己求情,“少爺,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啊!奴婢對少夫人忠心耿耿,天地可鑒啊!”
陳信不耐煩聽下去了,揮了揮手,讓婆子趕緊把飲香帶走。
飲香又哭又嚎地被拉出去了,她的哭喊聲,一點都沒有驚動何氏。
何珠小聲地提醒,“少爺,飲香的賣身契在表姐那里,妾身知道放在哪里。”
陳信對何珠溫柔了一些,“那你去拿一下,讓她們一起送去夫人那里。”
何珠應了一聲,便去柜子那里翻找起來。
葉香意味深長地看了何珠一眼,嘴角輕輕地勾起。
翌日,何氏醒來,當知道昨夜陳信等人趁著她暈倒的時候,竟將飲香發賣了,又吐了一口血來。
大夫說了何氏要好生保養,不能再動怒了。
這一口血吐出來,讓何氏的身子又虧空了一些。
因為虛弱,再見到陳信和葉香一起來看自己的時候,何氏反而很平靜,頭一次沒有憤怒得張牙舞爪。
看著難得溫順的何氏,陳信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絲安慰和滿足。
他掖了掖被角,溫聲道:“你好好養病。”
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若是你能一直如此,我們就能好好的過日子了。”
何氏在心里冷笑,陳信說的“我們”,估計還包括了葉香。
讓她和葉香好好過日子?何氏氣得肝疼,可因為身子虛弱,到底沒有和從前那樣,能跳起來指著陳信的鼻子罵。
傅昭看著從吳坤那里送來的信,面容越來越陰沉。
有了吳坤出手,一下子就調查到了傅清心的行蹤。
傅昭捏著信紙,氣得手都在發顫。
傅清心竟然這樣的大膽!也足夠的心狠!
這件事若是鬧出來,先不說恭親王那邊會怎么樣,傅家肯定是不能在京城待下去了!
傅家所有人,都會被傅清心連累!
傅清心到底知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
傅昭冷笑一聲,或許傅清心是知道得太清楚了!所以才格外的自私、心狠手辣!
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被她用來當墊腳石用。她的青云路上,沾滿了鮮血!
良穗站在一邊,見傅昭氣得臉色十分難看,嚇了一跳。
信先是到了她的手上,由她交給傅昭的。
她忙勸道:“您消消氣,別為了旁的事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傅昭的語氣狠戾無比,“你自己瞧瞧吧。”
良穗也是識得幾個字的。
她接過信紙快速看了一眼,頓時駭得面無血色,久久回不過神來。
這信上寫的每一個字,都超出了她的想象。
傅清心雖然和自家主子不對付,但叢外表看著,也是個溫溫柔柔的閨秀。
傅清心年紀不大,怎么能有這么一顆狠毒的心?
這信是吳坤送來的,絕對不會錯的。
良穗緊緊地捏著信紙,手都在打顫。
等震驚過后,良穗忙低聲警惕地道:“小姐,得阻止三小姐,不能再讓她這么糊涂下去了。”
傅昭已經平靜下來了,她拿起手邊的茶盞抿了一口,溫熱的茶水流淌過略微發甜的喉嚨,整個人都好受了一些。
“是要阻止她,”傅清心淡淡地道,“但實在是一件大事,只憑這封信,恐怕父親他們是不會相信的。若這一次不能來一個了斷,只怕她會反撲。”
傅昭琢磨了一會,道:“你親自去找一趟吳大哥,幫我帶幾句話給吳大哥。”
良穗忙附耳過去。
傅老爺樂呵呵地瞧著前頭的大兒子,心情極好。
傅紹年是他頭一個兒子,雖然是庶出的,但是很受他的寵愛,他也是寄予了極大的期望的。
直到后來傅紹聞出生,才讓傅老爺慢慢地轉移了注意力。
傅紹聞是嫡子,且年少時就聰慧,在讀書上極有天分。
傅老爺原本期待著,傅紹聞能考取功名,帶著傅家平步青云。
可是沒想到,傅紹聞竟英年早逝!
如今,要頂傅家門戶的,是自己的這個大兒子。
傅老爺摸了摸胡須,卻又在想,若是傅紹聞還在,那該是個什么光景。
傅紹年停了下來,扭過頭對傅老爺笑吟吟地道:“爹,到了,今天讓兒子請客。”
傅老爺拍了拍傅紹年的肩膀,“好啊,今天我們父子兩個好好喝一杯。”
父子二人進了酒樓里,除了近身伺候的隨從外,其他的都在外頭候著。
傅老爺喝了兩杯酒,臉上立刻紅了起來,“如今你也領了官職,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樁心事。”
傅紹年笑道:“父親放心,兒子省的的。這一次多虧了世子,等有個機會,我一定要去好好謝謝世子。”
傅老爺摸了一把胡須,“別世子世子的,該叫妹夫了。都是一家人,下次就讓昭昭和世子一起回來吃個便飯。”
傅紹年知道傅老爺是喝上頭了,言語間狂妄了不少。
傅紹年只笑笑,悄悄地將傅老爺面前的酒壺往遠處放了一放。
他心里嘀咕,傅昭特意讓他帶著傅老爺到這里來看一場好戲,好戲到底何時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