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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大少夫人難得向蘇玉蓉低頭一次,沒想到蘇玉蓉根本不搭理她,她覺得面上訕訕的,很想罵人。
可是再看怒氣還未消散的蘇老爺,蘇大少夫人只好用眼神向蘇夫人求救。
蘇夫人也是一肚子的怨氣,可是不能將蘇老爺逼得太急了。
若是真的逼得蘇老爺辭官去了,那他們蘇家就要一起回家種田去了。
她養尊處優了這么些年,已經過不了苦日子了。
可是她不愿意向蘇玉蓉低頭,若是再和蘇玉蓉低頭,那往后蘇家上下誰還服她?
見蘇大少夫人看過來,蘇夫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蘇大少夫人瑟縮了一下,只好看向蘇玉蓉,拉住蘇玉蓉的手繼續道:“妹子,我這張嘴口無遮攔的,說出的話你就當我在放屁好了。你要是不肯原諒我,我就……我就……我就給你跪下了!”
蘇大少夫人一想到若是蘇老爺辭官回老家了,那她也就要跟著當一個村姑了,她的心就揪著疼。
她索性把心一橫,雙腿一軟,就要朝著蘇玉蓉跪下去。
蘇玉蓉見狀,終于有了反應。
她忙拉住蘇大少夫人的胳膊,道:“大嫂,你別這樣,我原諒你就是。”
蘇大少夫人一喜,順勢站了起來,“那就好,蓉姐兒果然是個明事理的。”
蘇老爺的面色緩和了不少,他看向傅昭,客氣地道:“世子夫人,往后蓉姐兒的婚事,還得勞煩你留心一些。不求對方家世高低,只要是個靠得住的人就好。”
傅昭笑著回道:“老爺放心,我把蓉姐兒當成親妹妹一樣,她的婚事我也會留心些的。”
蘇老爺嗯了一聲,又道:“時辰不早了,我就不留你們了。”
鬧了一場,大家都很疲倦了。
再者,蘇夫人也不會讓蘇玉蓉留下來吃飯的。
家里一堆糟心事,還不如讓蘇玉蓉早些回侯府才是。
傅昭順勢站了起來,“那我們先告辭了。”
傅昭和蘇玉蓉朝著蘇老爺和蘇夫人福了福身子,就一起往外去了。
蘇夫人沖著蘇大少夫人使了個眼色,蘇大夫人趕緊追上去,要送二人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蘇夫人和蘇老爺二人。
蘇夫人扁了扁嘴,委屈地道:“都按照你說的做了,這下你可滿意了吧。”
蘇老爺哼了一聲,甩袖離去。
蘇夫人氣得肝疼,這蘇老爺也太拎不清了,為了一個丫頭片子就要死要活的,真是丟人!
蘇大少夫人送傅昭和蘇玉蓉往蘇家門口去。
這一次,她干脆一句話都不說了。
省的說出來那句話,又要戳著蘇玉蓉的心了。
她確實怕了蘇老爺了。
蘇玉蓉也沒心情和蘇大少夫人說話,幾人默默無言地走到了蘇府外。
傅昭和蘇玉蓉上了馬車,回侯府去。
馬車上,蘇玉蓉糾結了許久,還是忍不住道:“表嫂,我嫂子說的那些話……我一點都沒有那樣的心思,若是我有那樣的心思,就叫我天打五雷轟!”
傅昭急忙想去捂蘇玉蓉的嘴,卻也來不及了。
她只好無奈地笑笑,“發毒誓做什么?我若是不信你,當時我就該翻臉走人了。”
蘇玉蓉嚴肅地道:“表嫂對我好,我不想我們二人之間生了嫌隙。”
傅昭握住蘇玉蓉的手,笑道:“你是個好孩子,我一直都知道的。”
蘇玉蓉欣慰一笑。
回到侯府去,蘇玉蓉怕自己紅紅的眼眶引起別人的猜測和非議,下了馬車后就直接往自己的院子里去了,也沒有去傅昭那里坐一坐。
傅昭也沒阻攔,她下了馬車,正準備從偏門處進侯府去的時候,余光瞧見了一個眼熟的人。
她停下步子,朝那邊看去。
只見那女子背著個包袱,正在離侯府稍遠一些的一顆樹下徘徊。
那女子灰頭土臉的,頭發雜亂著,似乎經歷了一場逃亡一樣。
良穗循著傅昭的視線看過去,也看到了那個女子。
良穗辨認了好一會,才驚訝地道:“那個不是在月季姨娘屋子里伺候的?怎么才幾天,就成了這副模樣了?”
若是在大街上偶然碰到,良穗只會把她當成乞丐。
侯府里伺候的下人,若不是犯了錯,怎么會淪落至此?
傅昭收回視線,并不想去管何氏院子里的事。
那邊現下就是一團糟,誰沾上了都要被麻煩纏上的。
何氏那性子,已經被陳信逼得見誰咬誰了。
但葉香似乎也看到傅昭了,她站定,目光灼灼地看向傅昭。
她知道傅昭溫柔又心善,是個很好說話的主子。
傅昭感受到葉香熾熱的目光,抿了抿唇,便輕聲吩咐良穗,“你去問問,若她求什么,不要應下。”
良穗點了點頭,就朝著葉香那邊去了。
傅昭繼續往侯府里去。
看到良穗走過來,葉香很是激動。
良穗沒有說話,繼續往前走,直到將葉香領到了一個偏僻無人好說話的地方。
良穗見著葉香狼狽的模樣,好奇地問:“你怎么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葉香苦笑,不想把自己的那些事說出來嚇到良穗。
畢竟被黑衣人刺殺的事,說出來實在是駭人聽聞。
葉香哀求道:“我實在是沒有活路了,我想見見三少爺,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幫我的忙?”
良穗皺起眉頭,連連擺手,“這我怎么幫的了你?”
葉香干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良穗姑娘,我真的是沒有活路了,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
良穗又驚又疑,“為何這么說?是誰要害你嗎?”
葉香苦笑,卻沒有否認,“求求良穗姑娘發發善心吧,我只要能見三少爺一面就好。”
良穗想起傅昭的叮囑,緊緊抿著唇不肯說話。
葉香見狀,只好將自己這兩天的遭遇說了出來,獨獨隱瞞了被刺殺的事。
若是說出來,恐怕良穗會嚇得不敢幫助她的。
“良穗姑娘,現在我夫君休了我,還不讓我見我的兩個兒子。我從侯府出來的時候,三少夫人一針一線都不讓我拿,我現在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只好找了個破廟先住下,至少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