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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香將何氏拉進了屋子里,讓何氏坐下了,勸道:“少爺正傷心的時候,您何必拿話去激他?服個軟也就是了,就算少爺想以平妻的規制下葬月季,夫人那邊肯定是不同意的。”
何氏忿忿不平地道:“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若是我現在應下了,說不定他還會得寸進尺,提更多過分的要求!”
飲香搖搖頭,不知道該說何氏是想不開,還是想得太開了。
飲香想起一事,便道:“對了,奴婢今天出門的時候聽說一事。”
她湊到何氏耳邊,說了幾句。
何氏震驚,卻又不敢相信,“不可能吧,平樂……怎么會……”
在她心里,平樂縣主有手段有心機,怎么可能被人算計成那副樣子?
飲香道:“奴婢沒有聽錯,不少人都看到了,縣主她躺在馬車里……衣衫不整的……而且馮家的下人們都能作證,縣主她徹夜不歸。”
何氏驚訝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她的嘴唇動了動,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半晌,她才語氣艱澀地道:“那……平樂現在怎么樣了?”
飲香道:“奴婢也不知道,但縣主她肯定是不好過的。”
何氏默然。
這一刻,連陳信帶來的怒氣都消散了不少。
驀地,何氏站了起來,要往外去。
飲香急忙拉住她,“您要去哪里?”
何氏道:“我得去看看平樂。”
飲香趕緊拉著何氏,勸道:“您現在出門去,院子里的這堆事可如何是好?等一下夫人肯定是要喊您過去商量事情的,若是到時候找不到您,夫人肯定會不高興的!”
何氏泄氣似地停了下來。
也是,她現在嫁做人婦,不像從前那般自由了。
陳夫人昨晚回來的時候都是深夜了,眼下應該是快醒了。
醒了之后肯定是要喊她過去問話的。
何氏略一思索,卻還是要往外頭去,“我不去找平樂,我去找傅昭!”
飲香大吃一驚,趕緊跟了上去。
何氏匆匆地到了傅昭這一邊,不等守門的丫鬟進去通報一聲,就直接闖了進去。
守門的丫鬟不敢對何氏來硬的,只好亦步亦趨地跟在何氏身后,同時揚聲道:“三少夫人,不如等奴婢通報一聲,您再進去吧!我家主子手頭上還有點事……”
希望她的大喊,能讓屋子里的人聽到。
何氏腳步匆匆,已經進了屋子里,還和想要出來查看情況的良穗撞了個滿懷。
何氏被撞了一下,不滿地嚷道:“誰呀!沒長眼睛的!”
良穗也被撞得踉蹌了幾下,她委委屈屈地道:“奴婢不是故意的。”
何氏還想再說什么,就見傅昭從內室里出來了。
她狠狠地瞪了良穗一眼,就去看傅昭。
只見傅昭穿著家常的衣裳,發髻上簡簡單單地插著一根玉簪子,笑容恬靜。
越是如此,何氏就越為平樂縣主感到忿忿不平。
出了那樣的事,平樂縣主又是個要強的人,現在肯定是處于水深火熱之中,生不如死的。
何氏氣紅了眼睛,指著傅昭,咬牙切齒地道:“你好狠的心腸!”
傅昭茫然不解地問:“三弟妹何出此言?”
“我說什么你心里清楚!平樂成了這副模樣,你滿意了吧!”何氏憤怒地大喊。
傅昭越發不解,“平樂縣主?我許久沒有見過她了,縣主最近還好嗎?”
“你還有臉問她?”何氏氣得咬牙切齒,“平樂被你害得,后半輩子都完了!”
傅昭笑了笑,走到塌邊坐了下來,她招呼道:“三嫂過來坐吧,我不懂三嫂說的話,三嫂詳細地與我說一說好不好?縣主到底怎么樣了?”
何氏的怒火,被傅昭的云淡風輕徹底勾了起來。
她便實話實說,“平樂她昨夜一夜未歸,被人輕薄了去!本來應該是你……”
何氏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立刻閉上了嘴。
本來徹夜未歸,被人輕薄了去的人,應該是傅昭才是。
何氏面色不善地瞪著傅昭。
傅昭卷起袖子,給何氏倒茶。
在陳鋒身邊跟了一段時日,如今她的舉手投足間也更加優雅了。
聽到何氏的話語戛然而止,傅昭笑道:“本來該是我什么?三嫂怎么不說了?”
何氏心虛得說不出話來了。
傅昭抬起眸子,繼續問:“難道說我昨日,應該出什么事嗎?還是說今早被人發現在馬車里躺著的人,應該是我?”
何氏看著眸子清亮的傅昭,心里頓時醒悟過來了。
原來傅昭什么都知道!
那平樂縣主淪落到這個境地,傅昭功不可沒!
何氏想要發怒,為平樂縣主討回一個公道。
可看著傅昭那雙能黑白分明,能洞悉一切的眸子,卻又膽怯了一下。
難道說她也參與其中的事,傅昭也知道了?
何氏的臉色變了幾變,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么說。
傅昭倒好一杯茶,放在對面,她指了指對面擺著的椅子,溫柔地笑著,“三嫂,不如坐下來,我們仔細說一說?我聽說昨天三嫂也出門去了,不知道三嫂出去見了誰?”
何氏頓時偃旗息鼓,丟下一句“我院子里還有事,就不多留了”然后落荒而逃。
若是傅昭手上有證據,拿出來之后,肯定是會對何氏不利的。
說不定馮家知道了,還要來找她算賬的。
到時候,何氏就更難做人了。
何氏不敢再面對傅昭,匆匆地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傅昭的笑容轉冷,她看向一直一聲不吭的良穗,問道:“剛才撞疼了嗎?”
良穗抱著胳膊,搖了搖頭,“多謝主子關心,奴婢沒事的。”
傅昭嗯了一聲。
良穗問道:“要不要奴婢出去打聽一下,平樂縣主現在如何了?”
方才被何氏那么一說,良穗的好奇心也勾了起來。
這平樂縣主從前常常和傅昭作對,良穗心里也是怨恨平樂縣主的。
傅昭卻輕輕地說:“沒必要了。”
傅昭沒興趣去打聽那些,反正她知道,從今往后,平樂縣主不足為懼。
良穗應了一聲,就繼續去熨燙衣裳了。
吃完午膳,陳夫人那邊就來人了,說是讓傅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