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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遠和官差說了幾句,就走到了陳鋒那邊。
陳鋒問道:“二哥,事情處理得怎么樣了?”
陳鋒的目光掃過不遠處,還在痛哭的男子,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那突然沖出來的男子,精力實在是好,哭聲還是中氣十足的。
“我可憐的老爹啊!本來是安享晚年的年紀了,沒想到不知怎的被侯府二少夫人威脅,去侯府里假冒高神醫!后來事情敗露,二少夫人就想著滅口!我老爹是被二少夫人活活折磨死的!官差大人們,你們一定要給我老爹一個公道啊!”
男子邊哭邊拍著大腿,他賣力的哭嚎,果然吸引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他來之前早就下定決心,一定要把事情鬧大了,逼著侯府的人拿出銀子來。
他知道他這么一鬧,在京城是混不下去了。
他就拿著銀子,改頭換面去別的地方瀟灑快活。
陳遠很是頭疼,錢氏鬧出來的爛攤子,竟然還要他來出面擺平。
而且這件事還鬧到官府那邊去了,他若是不好好處理反而讓侯府丟臉了,侯爺回來肯定是要秋后算賬的。
陳遠在心里罵了錢氏幾句,繼續用帕子擦著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
這帕子被他擦得,都能擠出水來了。
陳遠道:“恐怕還要一會,家里人都在等你了,不如你先回去吧。”
“不了,我等二哥好了,我們一起回去。”陳鋒淡淡地道。
陳遠點了點頭,繼續去和官差說話了。
陳鋒靠在樹干上,琢磨起陳遠的那句話。
家里人都在等他,那傅昭也是在等他嗎?
雖說二人是夫妻,但陳鋒明白,二人的關系還是如同陌生人一樣疏遠。
若是傅昭也是在等他的,那他們二人之間的關系,或許可以更進一步了。
陳鋒想了一會,突然遠處又傳來馬蹄聲。
他的聽覺敏銳,是頭一個發現的。
他看向遠處,只見從京城的方向又跑來一隊人馬。
為首的兩人是陳三少爺陳信和陳四少爺陳文,二人見陳遠和陳鋒遲遲沒有回來,加上陳夫人來傳話,二人便一起出城來看看。
陳信下了馬車,先看到了陳遠正在和幾個官差說話,邊上還有一個在哭天喊地的男子。
陳信走了過去,語氣不善,“二哥,你是不是被無賴盯上了啊?”
正在哭嚎的男子一急,什么叫無賴?他爹真的是被侯府二少夫人害死的!
他想和陳信理論一番,但在看到陳信身后虎視眈眈的侯府下人后,就退了回去,還悄悄地往官差那邊挪了一挪。
陳文走到陳鋒面前,和善地說:“五弟,一路順利嗎?”
“順利的,四哥怎么過來了?”陳鋒問道。
“是母親派我們來的,家里人都很擔心。”
見狀,陳鋒便道:“那我去和二哥說一聲,我先隨你們回去。”
“也好。”
陳鋒便去和陳遠說了一聲,陳信留下來陪著陳遠,陳鋒和陳文先回侯府去。
陳鋒才上了馬,馬兒才沒跑幾步,陳遠突然大喊,“等一等,你們回去把她們也帶回去吧。”
陳遠指了一下停靠在路邊的馬車。
陳鋒只吩咐衛山去馬車那邊,他和陳文先回侯府去了。
廚房里備下的午膳又重新下鍋熱了一遍,下人才來報,說是陳鋒回來了。
傅昭難掩喜色,陳鋒終于是回來了。
屋子里的人等了一上午,本來就又累又乏,還餓了。
聽到陳鋒回來,陳雅瑩先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五哥終于回來了,母親,讓他們擺膳吧。”
陳夫人笑嗔道:“你就記著吃了吧。”
陳雅瑩吐了吐舌頭,“肯定不止我餓了,五哥肯定也餓了。”
傅昭欣喜之余,余光又瞄到那個來傳話的下人欲言又止的,似乎還有話沒說。
傅昭便問道:“你還有什么事嗎?”
那下人一喜,終于有人注意到自己了。陳夫人只顧著和陳雅瑩說話,自己根本就插不上話。
那下人便道:“還有一事,世子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還帶回來了一個姑娘。”
此話一出,屋子里突然又安靜了下來。
傅昭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既然笑不出來,她干脆就不笑了。
她沉聲問道:“哦?你可知道那姑娘是何來歷?”
下人搖搖頭,“小的也不知道。”
屋子里的不少人,心里大約都認定,陳鋒帶回來的身份不明的女人,除了是相好的還能是誰?
何氏的嘴角翹了起來,幸災樂禍地說:“五弟妹,這其中說不定有什么誤會,你可要聽聽五弟的解釋啊。”
看著傅昭的臉色難看,何氏更加高興了。
陳夫人道:“好了好了,男人有個紅顏知己都是很正常的事。來人,快請世子進來說話吧。”
蘇玉蓉悄悄地握了握傅昭的手,趁著別人不注意輕聲安慰,“表哥不是那樣的人。”
傅昭輕扯嘴角,“我知道。”
可她的回答,分明不像是知道的意思。
好幾天前,她就開始盼著陳鋒回來。
陳鋒是回來了,沒想到還帶了一個女人回來,這叫她還怎么高興得起來?
傅昭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嘴邊掛上了慣常有的溫柔的笑,只是笑里帶上了幾分疏離和淡漠。
沒一會,陳鋒和陳文就進來了。
陳鋒率先一步,朝著陳夫人拱手行禮,“兒子回來晚了,讓母親擔心了。”
陳夫人欣慰地笑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陳鋒又從馬氏開始打招呼,“大嫂、二嫂、三嫂……”
他的目光停留在傅昭身上,傅昭微微側著頭,露出白嫩的耳垂,以及一對紅瑪瑙耳墜。
鮮艷的紅色,襯得傅昭的肌膚愈發欺霜賽雪、白皙動人。
陳鋒突然想起來,傅昭甚少做此打扮,他的目光不禁溫柔起來。
但看了一會,都不見傅昭轉過頭來,他只好繼續和幾位妹妹打招呼。
陳雅瑩性子最是活潑,她迫不及待地問道:“五哥,你帶回來的女人是誰呀?”
陳鋒一愣,女人?什么女人?
但他一瞬的猶豫,落在旁人眼里就是在遲疑,該怎么介紹那個女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