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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照顧陳思蕊的婢女神情慌張地跑了出來。
趙氏不悅地道:“你不在里頭照顧蕊姐兒,跑出來做什么?”
那婢女帶著哭腔道:“少夫人不好了,小小姐暈過去了!”
趙氏的臉色倏地慘白,她的手止不住得顫抖,聲音也是顫抖的,“蕊姐兒……暈過去了?”
那婢女已經急得沒了主意了,只哭嚎著說:“您快過去看看吧。”
傅昭見趙氏被嚇得腿都在顫抖,她忙過去,將趙氏攙扶了起來。
趙氏在傅昭的陪伴下往內室里去。
內室里的下人們,因為陳思蕊突然的昏迷亂成了一團。
趙氏一眼就瞧見了躺在床上,氣息微弱的陳思蕊。
陳思蕊的小臉白得過分,氣息更是微弱得幾乎聽不到,有一瞬,趙氏以為陳思蕊不是昏迷,而是死了。
這個念頭一起來,就壓不下去了。
陳思蕊一落地身子就不好,一直體弱多病的。
不知道有多少大夫暗示過趙氏,這個孩子恐怕養不大。
難道說,就是今天了嗎?
趙氏的心都要碎了,她撲到床邊嚎啕大哭。
傅昭上去勸,可怎么也勸不動趙氏,趙氏只知道哭。
聽著趙氏的哭聲,屋子里的下人也跪在地上,哭了起來。
滿屋子都是哭聲。
傅昭抿著唇,對良穗使了個眼色,良穗趕緊跑出去請大夫。
趙氏院子里的哭聲,將馬氏和錢氏都趕過來了。
沒過多久,大夫也趕來了。
在幾個妯娌的勸說下,趙氏好不容易止住了哭聲。
那大夫一臉凝重,說:“四少夫人,今年入了秋,小小姐就大病小病接連不斷。小小姐年歲小,身子骨又弱,再經不起這么折騰了。”
這大夫是專門為陳思蕊診治的,也算是看著陳思蕊長大的,說起話來熟稔了不少。
趙氏聽著那大夫的話,也明白了大夫的言下之意。
若是陳思蕊再這么折騰下去,恐怕……
趙氏只覺得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眼淚又要掉下來了。
錢氏悄聲說:“大嫂,弟妹,你們在這里守著蕊姐兒,我帶她出去吧。不然她在這里,又要哭了。”
馬氏和傅昭點點頭,錢氏便拉著趙氏出去了。
馬氏是會照顧孩子的,照顧起陳思蕊來也得心應手,傅昭便在一邊打打下手。
錢氏拉著趙氏去了隔壁的屋子里,在她的勸說下,趙氏終于不哭了。
“兒女都是來討債的,你看開一些。”錢氏勸道。
她一向不會安慰人,說出來的話也別扭。
趙氏一向是個膽小的,錢氏素日里又強勢。
在錢氏跟前,趙氏也不敢再哭了。
趙氏的丫鬟素娘的眼睛也紅紅的,嘆道:“唉,若是能請高神醫來就好了。可惜世子夫人沒有將他請過來。”
錢氏挑了挑眉,好奇地問道:“高神醫?五弟妹知道高神醫的行蹤?”
素娘便將前因后果告訴了錢氏。
錢氏冷笑道:“高神醫是什么樣的人物?五弟妹怎么可能認識高神醫?依我看,你是被她騙了!”
趙氏一怔,隨即為傅昭辯解道:“不是的,五弟妹不是那樣的人。”
錢氏切了一聲,“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才嫁過來幾天?你就這么肯定?依我看,她就是在逗你呢。你仔細想想,你先前是不是得罪過她?”
趙氏還是不信,但是在錢氏熾熱的目光下,她也不再開口為傅昭辯解了。
錢氏繼續說:“你想想,傅家是什么樣的人家,五弟妹怎么可能認識高神醫?她就是給了你希望,又親自將這希望打破。你想想,你這兩天是不是經歷了大喜又經歷了大悲?”
趙氏的手指絞著帕子,心緒不寧。畢竟錢氏的最后一句話,說的確是實話。
當她得知傅昭有法子能去請高神醫的時候,她高興得一晚上都沒睡好,巴不得快點見到高神醫。
可今天,傅昭又說高神醫來不了了,她嘴上說著沒事,其實心里是極失望的。
再加上陳思蕊突然暈過去了,她的心都快碎了。
見趙氏的神情有了松動,錢氏暗暗一笑。
她傾身過去,拍了拍趙氏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四弟妹,我們認識好幾年了,你才認識五弟妹幾個月,誰值得信任想必你心里也清楚吧。你說那高神醫是什么樣的人物?就算是當今王爺要見一面也難。就憑一個小小的傅家,又怎么可能知道高神醫的行蹤呢?”
錢氏見好就收,“好了,別的話我也不說了。我先去看看蕊姐兒。”
錢氏帶著人離開了。
錢氏一走,趙氏的丫鬟素娘就道:“二少夫人說的對,您以前是不是得罪了世子夫人?”
“五弟妹不是那樣的人。”趙氏道,只是她的話語也沒那么多的底氣了。
傅昭看著馬氏幫陳思蕊擦臉換衣裳,都不用下人幫忙,感慨道:“大嫂真厲害。”
馬氏笑道:“澤哥兒小的時候認人,不要別人碰,只要我。我就這么鍛煉出來了。”
提起陳亦澤,馬氏的眉眼溫柔了不少。
幫陳思蕊掖了掖背角,馬氏就和傅昭坐在一邊說起了閑話。
“當初四弟妹懷孕的時候,大家都以為她懷的是個男孩。”馬氏提起了當年的事,眸子幾不可查地暗了一下。
傅昭回道:“四嫂也和我說過,連她自己也以為是個兒子,沒想到生下來是個女兒。”
馬氏笑笑,她的目光移到了傅昭的肚子上,“不知道五弟妹將來會生個兒子還是女兒?若是個兒子,將來能承襲爵位、前途無量。”
傅昭笑笑,“兒子女兒都好。”
馬氏意味深長地看了傅昭一眼,見傅昭的神情和語態都滴水不漏的。
此時,趙氏進來了。
她的眼睛紅紅的,但是不會再哭了。
趙氏先去看了陳思蕊一眼,摸了摸陳思蕊的小臉,才走出來和馬氏、傅昭說話。
“多謝大嫂和五弟妹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趙氏感激道。
馬氏道:“都是一家子的人,不用謝來謝去的。澤哥兒應該從書院里回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