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裙反臣逼我當昏君214祈求王母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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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祈求王母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2日  作者:老貓釣鯊魚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女尊王朝 | 老貓釣鯊魚 | 一裙反臣逼我當昏君 


外面雷聲震地,噼里啪啦的大雨從屋檐傾倒而下,如瀑布一般隔絕塵囂。

屋里的鬼面大將羽睫濕潤,喉嚨哽咽,艱難的一開口,就抑制不住地帶出哭腔——

“你們華胥不是有真神嗎?過往神靈,快救救您家玄女啊!西王母我求您顯顯靈……顯靈救救她吧,該死的是我高長恭!冤有頭債有主,求您…把我的命換給她啊……”

“元元,我真無能…你救了我那么多回命,給我治病,可我現在什么都做不了……”

哽咽難言的話一經脫口,高長恭便止不住了哭腔,淚水顫抖著從他濕滑的臉頰上滾落,他臉上還有著被箭鏃擦傷、劃破的血痕,但他全然顧不上了。

頹敗感、深深的無力感鋪天蓋地席卷了高長恭全身,他連最里層的衣物和鎧甲都被浸透了,濕噠噠的箍在他身上,根本擋不住寒意襲來。男子甚至腿軟到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但他脊背仍舊跪的挺直,他沒拜過神祈過愿,生怕姿勢不虔誠,都求不到西王母施舍一眼。

要一個從無敗績的領軍戰神承認自己無能,以前他或許會覺得荒謬,難以啟齒,但現在他只嫌自省的不夠深刻,怕西王母因為他的殺業,而遷怒于他心愛之人。

世間最虔誠的祈禱和信眾,要去醫館門口找。畢竟人對鬼神的信仰,往往都誕生在被宣判死刑之后,病入膏肓無藥石可醫之時。

他長睫覆下濕潤的眼,開始細數自己的罪行:

“高長恭降世近三十載,在齊國生來就為草菅人命,洛陽邙山之役殺人如草,害諸國部族的尸骨堆疊成山…是高長恭犯下殺孽業障!卻遷怒怪罪風陵王…是高長恭小人之心公報私仇!華胥從未負華夏,從未負大齊……”

窮盡三十年為齊國累立戰功的蘭陵王,卻說自己生來為草菅人命,把在洛陽邙山的衛國戰績說成是犯下殺孽、業障,他曾以命相搏捍衛的國家,逼他死戰來表忠!而他深愛的,竟也是個與他一樣的姑娘。但他不是腹背受敵,她比他更自私一點,她是將也是王,為己更為他。

“是我高長恭嫁禍于人,假公濟私,我不配成婚,不配瀆神玄女……如能換她一條生路,就把我的壽命換給她,把我的功績還給她,讓我替她死吧…西王母!!”

從自省到嘶聲懇求,高長恭借著窗外微弱的慘白月光,透過大雨籠罩下的漆黑夜幕,瞧著眼前了無生氣的華服姑娘。

他的光倒在他面前,如果今生她死在他懷里,他的人生將再沒有光了。

思及至此,高長恭摘下了鬼面扔去一旁,他生怕西王母看不清是何人在祈求發愿,更怕她睜眼時,看不見自己的臉。

“鄭玄女…風既曉你醒醒……你不是說赴約來娶我了嗎?是我毀約了,你不是該蹦起來…把我捆回家嗎?我愿嫁給陛下,高長恭要跟你去華胥當皇后,我愿給你生孩子,婦唱夫隨……”

什么尊嚴、羞恥,堅守、傲骨…都在這里煙消云散,高長恭不想背負那些虛榮了,原來過去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抵不過她在自己心里的位置,心口窩像被拿刀剜開了,她人躺在眼前,卻像從他身體里,被生生剝離出去一般。

連他的魂魄,都已經隨她出竅。

高長恭幡然醒悟,自己過去的功績早晚歸于塵土,掩埋在史書里,還不一定能有幾句。而他所擁有和引以為傲的一切,在此刻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氣息奄奄,他什么也做不了。

而她風既曉本該是一國女帝君王,留名紀傳,再不濟也有史冊遺篇,同她娘一般威震諸國,成為魏朝最后的榮光。可她卻埋名改姓到他身邊,陪他并肩作戰,而今更是為他而死……這不該是她的人生。

風既曉愛他至此,竟然愿意為他而死!而他卻懷疑她,要殺她,難怪她今日不肯與他相認,當眾說絕情的話,這要換作他,高長恭決計不會比她做得更好、更仁善和大愛。

高長恭望著面前這張臉,小姑娘細嫩的面龐稚氣又精致,肌膚白到幾近透明,了無生氣,又美貌的不似凡人。

一串淚珠倏然打在她睫毛上,濃墨似的長睫投下一弧陰影,微微顫栗,跟她要睜開眼一般。

高長恭慌忙去給她擦拭,結果越擦越多,他的眼淚很不懂事地總往她臉上砸去,急的他只好捂著臉,離她遠些。

“元元你別死…別死啊!你怎能留我一個人在世上?我…我也不獨活了!你是為我而來的,可我在世上的親人只有你了,大齊對我就是坐牢,我陪你回華胥——”

高長恭的淚水決堤而出,在沒有第三個人的雨夜里放聲大哭,

“鄭玄女!你是九天玄女啊……是西王母把你召回去了嗎?你若是被她召回去了,我便抹脖子去找你,我要把你帶回來,或是…或是能陪你一起,給她當個隨從,或是一起下煉獄,你不是說……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嗎?九州四海,天宮地府…只要有你在,哪里我都愿去。”

男子哭的肝腸寸斷,慘烈凄慘的樣子,不比外面的暴雨雷鳴輕多少,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了親娘一般。

元無憂都失去意識了,滿腦子還都是哭聲。

耳邊,頭頂依舊是密密麻麻的話,他哭得有些上不來氣,說話聲都黏軟、低弱了起來,

“元無憂…宇文懷璧說,你叫元無憂對不對?你不是想養狗嗎?狗皇帝要你保護,可我只想做護主的狗,你養我好不好?我能給你看門,給你暖榻,我做皇后也一定能行,我會學得賢良淑德,相妻教女…你理理我啊……”

男子的嗓音愈發嬌氣,在死寂的夜里從兇神惡煞,變成了勾魂撩人的艷鬼。

華服姑娘慘白的臉上眉心微蹙,虛軟無力地低吟一聲,沙啞道,“吵…死……了。”

正在哭的男子一愣,隨即咧嘴呵呵道:

“你醒啦?別,別提那個字。”

元無憂費力地睜開眼時,正看見男子俊美的臉上淚水斑駁,一雙大眼睛紅腫的像倆桃子,此時又笑出個鼻涕泡。

而她此刻小腹絞痛,箭在身上估計快一個時辰了。他求那么多,怎么不求來個郎中?等她自己醒來給自己拔箭醫治呢?

思及至此,她突然想起來腰間有藥袋,等她再緩幾口氣,就能自己動手了,只是人混到她這地步,也太慘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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