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閑人勿擾
回到家中,蔡白薇、花君年正陪著魏老在客堂里檢查小豆丁們的功課,見花如錦狼狽不堪的回來,魏老率先皺起了眉頭:“聽說你這丫頭是跟著那姓顏的出去查案了,怎么弄成這副慘樣,莫非是掉水里了?”
“那可比掉水里恐怖多了。”
花如錦笑著打趣道。
蔡白薇上前來替她理了理凌亂的衣衫,瞧著女兒衣衫上還沾著枯敗的枝葉,心里頓時生出了些警惕:“莫非顏公子對你動手動腳了?”
“阿娘想哪兒去了。”
花如錦并不想提及山里的事情,連忙轉移了話題:“今日客棧的房間都住滿了,還來了兩位貴客,明日我得早起親自過去一趟。”
“聽說新任的知縣在京中頗有些背景,這幾日有不少附近的大戶人家都趕到了城里來想一睹知縣大人的風采,所以呀城里才熱鬧了些。”
花君年將從縣衙中聽來的消息復述了一遍。
“咳,咱們江陵城還真是塊寶地呀,走了狀元郎,又來了位京中顯貴。”
花如錦對此感到特別的困惑。
如今也能斷定葉成幃回來無望了,心中重新失落起來。
和她同樣感到的失落花幼恩,也從跪著的姿勢改為爬到花如錦跟前來,扯著她的衣角焦急詢問道:“阿姐,阿姐,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姐夫?”
“你這臭丫頭還有心思關心旁的事?”
魏書翰將手里的一幅字狠狠甩到小豆丁臉上:“為師說了多少次,大材小用的大沒有上面那一點。”
花如錦晃眼看了看那幅字,東倒西歪的赫然映著“犬材小用”,不禁偷偷捂嘴笑了笑。
花幼恩覺得很憋屈,可憐巴巴的抬眼望著花如錦,問道:“阿姐,人長大了可以做官可以當將軍,可再厲害的狗長大了卻只能看家護院,有沒有可能這就是大材小用。”
“噗。”
對這小不點的邏輯,花如錦竟無言以對,趕緊撇下小不點溜進了內院,只假裝嚴肅的留下一句:“好好聽先生教誨。”
到了內院,還聽到魏老在訓斥小豆丁:“你看看霓霓和沐陽的字,工正大氣,你再看看你寫的都是什么,東倒西歪的,簡直就是要氣死老叫花子我。”
花君年小心翼翼的在一旁勸道:“魏老消消氣,這孩子是調皮了些,容在下好生教導。”
花如錦此時可沒心思管小豆丁的事情,店里來了兩位不速之客,又與官府有著關聯。
倘若那華服男子果真是京中王爺,誰敢如此大膽的刺殺皇子,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她將二人留在客棧風險屬實不小。
用了些蔡白薇留下的飯菜,洗漱之后換了身干凈的衣服,躺在床上,她一直在琢磨今日之事。
如果不是為了打聽到葉成幃的消息,她真是后悔留下這二人。
那華服男子開口就稱自己傻姑娘,討厭程度可不亞于顏華清。
也不知過了多久,花幼恩和程霓霓一同來了房里。
花幼恩伸了伸小腰,對魏老的訓斥儼然沒放在心上,甚是愜意的嘆道:“簡簡單單,又是一天。”
花如錦起身拍了拍床沿,示意兩個小家伙一道坐過來,瞧著花幼恩將程霓霓領了進來,該是同意了小丫頭跟著一起睡。
輕撫著程霓霓的垂下的發絲,她先是問道:“回到家中這些日子可還住的習慣?”
程霓霓心里雖然凄苦,但想到每日能見著花姐姐和狗皮爺爺,留在這世間尚能感受到一絲慰藉。
“花伯伯和蔡嬸嬸都待我極好,花姐姐不用擔心。”
答完話,程霓霓便靠倒在了她懷中。
“甚好,甚好。”
花如錦滿意的笑了笑:“你花伯伯和蔡嬸嬸都是極好相處的,凡事你也不必拘泥,若是想你姑母和表弟了也告訴我,我陪你回去看他們。”
“好。”
程霓霓乖巧的回道。
“要是害怕一個人睡,就留在這邊與我和幼恩一起。”
花如錦很能感受到這丫頭內心的孤苦,倒是有些擔心她夜里偷偷的一個人思念她的父母親人。
程霓霓幼小的心靈自是希望有人陪伴,可這次卻沒敢直接答應,而是小心翼翼的看向小幼恩。
“我都聽我阿姐的。”
花幼恩黝黑的瞳孔輕輕眨閃了下。
瞧兩個小家伙如今處得其樂融融的,花如錦很是欣慰,將她們抱到床上,柔聲吩咐道:“快些睡吧,尤其是幼恩,你可長點心吧,別惹魏先生生氣了。”
“阿姐,我知道了。”
花幼恩無奈的應了句,三人嘻嘻哈哈了一陣,燈火熄滅,屋子里漸漸安靜下來。
次日,花如錦和蔡白薇剛到客棧,就見門外四處都站滿了差役和軍士。
“這是發生了何事?”
蔡白薇嚇得小臉泛白。
花如錦大抵猜到了些什么。
看來自己果真是收留了位招惹不起的人物。
只是如此下去,自己怎生開門做生意。
母女二人才到門邊,卻被軍士們攔了下來,還冠冕堂皇的來了句:“閑人勿擾。”
“閑人?”
花如錦一臉懵。
自己可是掌柜呀。
聽到外面的說話聲,福伯趕忙迎了出來,忙著解釋道:“軍爺,軍爺,這二位是店里的掌柜。”
華服男子這時也走了出來,看到花如錦的身影,臉上喜色更濃,沾沾自喜的指著各處軍士,說道:“傻姑娘,你看,這些都是我為你安排的,往后你再也不用害怕有刺客敢行刺你了。”
“大爺,我真是感謝你八輩祖宗。”
花如錦沒好氣的瞪了眼他:“小女子好不容易積攢些家私開了家客棧,您這是不給我攪黃心里不安穩吧?”
蔡白薇此時還是一臉費解,又是刺客又是軍士的,儼然不知發生了何事,愣愣的看著女兒,也不敢插話。
“阿娘,我們進去。”
花如錦拉著蔡白薇正要進門,再次被軍士給攔了下來。
“此處已被我江陵城的巡檢司征用,寧王殿下暫時下榻此處,二位不得進入。”
軍士板著臉,毫不相讓。
“憑什么?”
花如錦據理力爭,蔡白薇聽到寧王朱枳燁的名頭已是額間冷汗直冒。
那可是當今呂貴妃的獨子,誰敢得罪。
“休得胡言。”
朱枳燁厲聲斥了句軍士,連忙改口道:“是被本王征用,并非巡檢司。”
隨后,又從懷中掏出一千兩銀票來遞到花如錦手上。
福伯將昨夜收了寧王一千兩銀票的事小聲與她說了一遍,花如錦大手一揮:“征用就征用,隨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