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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這么離譜的事,敬茶一事自然再無人關心。
蔣嬤嬤躺在地上痛苦不堪,常安縣主再顧不上找蕭錦悅的麻煩,連聲吩咐小廝去請大夫。
二老爺和三老爺則黑著臉,帶著府中的幾位少爺匆匆退出了正堂。
蕭錦悅喊完蔣嬤嬤小產的話后,見常安縣主身邊的下人紛紛朝著蔣嬤嬤圍了過來,她趁機退回了陸承廷的身邊。
陸承廷沒有去管其它人,見蕭錦悅抿著嘴,默默地站在他身邊,臉上沒有半絲笑容。他忽然鬼使神差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沒想到自己的手會被突然握住,蕭錦悅驚訝地抬眸看了過來。
陸承廷默默看了她一眼,心中忽然有些不自然,手不知不覺又松開了。
“走吧。”
蕭錦悅對他的舉動簡直忽然莫名其妙,見他松開了手,也不好再問。
叫來小廝,將陸承廷的座攆抬出了正堂。
二人一路無言,回了世安苑花廳,陸承廷喝了半杯茶后,這才抬眸對坐在旁邊的蕭錦悅道,“蔣嬤嬤的事,你不必內疚,那不是你的錯。”
蕭錦悅驚訝,“你不覺得我心狠手辣嗎?”
“我雖然不知道那碗藥到底有什么問題,但你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你做得沒錯,別人都欺負到你頭上了,該還手時就得還手。
以后若是有什么事,盡管告訴我,你不好處理的,讓我來。原本讓你嫁給我沖喜,本就委屈了你,總不能還讓你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蕭錦悅笑瞇瞇地,“你不覺得我兇殘就好,我這人一向不會主動去惹別人,但若是被人欺負了,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姑娘,那碗是墮胎藥嗎?”
姑娘明明還是清白之身,沒想到剛嫁進來,卻被人逼著喝墮胎藥,白果氣得不行。
蕭錦悅冷笑,“確實是墮胎藥,不過,里面還加了絕子藥。”
“太過分了,幸好姑娘懂醫術,否則若是喝了那碗藥,后果不堪設想。”
陸承廷臉色都冷了下來,沒想到那竟然是一碗絕子藥,若是他娶回來的是一位不懂醫術的姑娘……
蕭錦悅見他臉色難看,心中不由嘆了一口氣,誰能想得到身份尊貴的鎮國公世子有一位如此心狠手辣的繼母。
不過,她遲早都是要跟陸承廷和離的,只要那位縣主不來招惹她,她也不會跟對方過不去。
昨天出嫁折騰了一天,今天又一大早起來,蕭錦悅困得不行,正想著是不是去補補覺,誰知守門的婆子說國公夫人派了一個丫鬟過來傳話。
蕭錦悅擰著眉頭,她還想著經過剛才的事,那位常安縣主應該能消停幾天,誰知她才回到世安苑不過半盞茶時間,又來煩她。
來傳話的丫鬟進了世安苑,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世子爺,戰戰兢兢地福禮道,“見過世子爺、見過蕭姑娘。”
陸承廷皺眉,“怎么學的規矩,為何不叫世子妃?”
蕭錦悅看了他一眼,她跟他又不是真正結婚,別人叫不叫世子妃,她其實不大在意,不過是一個稱呼如已。
“回世子爺,國公夫人說,蕭姑娘昨天既沒有拜堂,今天又沒敬茶,就不算是國公府的世子妃,所以讓大家改口叫蕭姑娘。
還有,蕭姑娘今早剛下令責打朱嬤嬤四十大板,剛剛又害蔣嬤嬤大出血,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不配為國公府的世子妃。國公夫人讓蕭姑娘現在去祠堂跪著,什么時候知錯了,什么時候才準出來。”
丫鬟傳完話,低垂著頭盯著腳下的地板,大氣也不敢出一個,世子爺的氣勢實在是太嚇人了。
蕭錦悅差點氣笑了,那碗藥明明就是她們準備的,竟然還倒打一耙,說害蔣嬤嬤大出血的是她。
還有,當初哭著求著太后下旨賜婚的是常安縣主,現在她嫁進來了,又說她不配為國公府的世子妃。呵,當她蕭錦悅是什么?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
她雖然不稀罕當這勞什子的世子妃,但也不會由著她常安縣主隨意搓圓揉扁。
陸承廷見她生氣,朝她搖了搖頭,轉頭對丫鬟道,“回去告訴縣主,蕭姑娘是不是鎮國公府的世子妃,不是由她說了算。
太后賜婚的懿旨如今可是還供在祠堂里,而且今早我已經帶著世子妃敬了陸家的列祖列宗。
有賜婚的懿旨在,陸家的祖宗也拜了,蕭姑娘就是我鎮國公府的世子妃。常安縣主若是不同意,那就讓她進宮請太后收回賜婚的懿旨,或是讓陸家的列祖列宗出來說他們不同意這門婚事。
若是做不到,那就請常安縣主閉嘴。
還有,若是讓本世子知道,往后誰敢對世子妃不敬,一律家法伺候。”
傳話的丫鬟白著臉,退出了世安苑。
“不必為這種小事生氣,你已經敬了祖宗,而且有賜婚的懿旨在,誰也無法質疑你世子妃的地位。”
“我倒不是因為一個稱呼問題生氣,你我又不是真正結婚,叫不叫世子妃我倒不在意,只是覺得常安縣主的做法實在是太過分了。我又不是面團,能由著她搓圓揉扁。”
“你今后還要在國公府生活,若是你世子妃的地位得不到承認,怕是連下人都會輕視你。讓你嫁給我沖喜,本就委屈了你,我只想讓你在鎮國公府里生活的這段時間,能盡可能過得舒心一些。”
蕭錦悅雖然對陸承廷的維護感到暖心,但是,“既然你的繼母不認同我這位世子妃,不如我們干脆和離?”
既然常安縣主不認她這個世子妃,她干脆借著這個由頭和離,正好搬回蕭府去。
蕭錦悅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看著蕭錦悅雙眸亮晶晶的,陸承廷不知為何,心中有些微微不快,忍不住潑她冷水,“你我是太后賜婚,并不是我寫下和離書就可以。而是必須太后點頭同意,且由她老人家寫下和離書方才可以。”
蕭錦悅瞬間就如泄了氣的皮球。
陸承廷見她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他不由抬起手,想撫一撫她的發頂,又忽然覺得此舉不妥。
蕭姑娘并非是他真正的妻子……。
這個念頭一起,陸承廷忽然怔住了。
蕭錦悅并不知道陸承廷在想什么,她忽然想他的腿還沒治療,“差點忘了,還沒給你針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