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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那些賓客看到這一副場景驚愕,就連鎮國公府二老爺、三老爺以及幾位年輕的少爺,也被驚得目瞪口呆。
兩位老爺看到妻妾被三只家禽欺負得這么慘,想上前幫忙,可看到她們那一副慘狀,兩人心里都不約而同地打了一個哆嗦。
若是他們也在這么多人面前,被幾只畜生欺負成這樣,他們以后還怎么有臉在外人面前抬得起頭來?
二老爺三老爺站在大堂門口猶豫不決,倒是幾位少爺見自家娘親和姐妹哭得花容失色,心中不忍,慌忙跑到外院喊來護衛,這才將那三只家禽給抓了。
這一場雞飛狗跳,富麗堂皇的鎮國公府大堂,如今只剩一地狼藉。桌椅板凳橫七豎八,茶壺茶杯碎成渣,地上茶水混著鴨屎流了一室,博古架歪斜在一旁的墻上,而原本擺在上面的珍貴擺件砸了一地。
幾位夫人和妾室被丫鬟婆子攙扶著,卻是髻發歪斜,衣裳不整,臉上涕淚橫流。慌亂中,有人的繡鞋都跑丟了,只能穿著足衣,踩在滿地的污穢上面。
見護衛將家禽抓走了,二老爺忍著心中的不快,堆起笑臉對大家道,“府中出了一點意外,擾了各位的雅興,是我們的不是。前面的筵席快開了,還請諸位移步。”
看到府中的女眷這一身狼藉被這么多賓客看到,兩位老爺自感臉上無光,臉黑成了鍋底色,卻不得不忍著怒火,堆起笑臉,將他們引回席間。
聽到兩位老爺的聲音,正堂里驚魂不定的眾人循聲一看,這才發現正堂外圍滿了賓客。
想到自己這一副尊容被外人看了笑話,大家又驚又怒,恨不得將新進門的世子妃剝皮抽筋。
國公夫人扶著奶娘的手,心中更是怒火滔天。
特別是看到正堂外那些夫人似笑非笑的眼神,她恨不得現在就沖到蕭錦悅面前,給她灌上一壺毒酒。
她之所以選了蕭錦悅嫁入鎮國公府,不過是為了讓她背黑鍋。
早在進宮求太后賜婚之前,她就已經讓人仔細打聽過。這位蕭二姑娘,據說是一位胸無半點墨的蠢貨,不但琴棋書畫、女紅刺繡一概不通,且還是一個成天只會追著禮部左侍郎府大少爺跑的花癡女。
不僅如此,這位蕭二姑娘說她是天真都算是抬舉她了,確卻來說,她是蠢不可及。自己的未婚夫跟別的女人滾在一起,珠胎暗結了都不知道。
這到手的未婚夫都護不住,硬生生被別的女子搶走了。
這么愚蠢沒有心機的女子,用來背黑鍋再適合不過了。
若是那個賤種死了,她蕭錦悅就是現成的背鍋人;若是命大沒死,娶了蕭錦悅這么一個蠢貨,也只會淪為滿京都的笑話。
蕭錦悅的父親,只不過是一個區區從六品殿前司都虞侯,有這么一位身份低微的岳父,他陸承廷以后別指望能從岳家得到半點助力。
而她以后會幫二少爺娶一門有助力的高門貴女,必定會為爭奪世子位添加上一份重重的籌碼。
不管怎么算,這門婚事對她而言,都只有百利而無一害。
可就這么一位蠢貨,沒想到在進門的第一天,就讓她在這么多人面前丟了這么大的臉,她就是將蕭錦悅那個小賤人挫骨揚灰都不解恨。
若不是奶娘擔心在外人面前鬧出更大的笑話,死死將國公夫人攔住,只怕她還真的忍不住,現在就沖向世子的院子找蕭錦悅的麻煩。
雖忍下了一身怒火,但是筵席她已經不想去管,借口身子不舒服,回了自己的院子。
最后是幾位管事嬤嬤怕事后被兩位老爺責罰,只好將操持筵席的事接了過去。
國公夫人被奶娘扶回院子里,越想越氣,還砸了一套茶杯發泄怒火。
身邊的丫鬟婆子都怕觸霉頭,無人敢上前勸止。
奶娘端了一杯茶遞給她,“夫人先消消氣,喝口茶歇一歇,別氣壞了身子。”
見她披頭散發,臉上還有一道被大公雞的爪子撓出來的傷痕,奶娘心疼不已。
“奶娘,難道是我看走眼了,那位蕭氏并非傳聞中那般蠢笨?”
“夫人何必擔心,不管那位蕭氏是真蠢還是假笨,如今她既然嫁進了我們鎮國公府,以后可就由不得她再像今天這般胡鬧。
你是婆母,她是兒媳,她難道還能翻出你的五指山不成?以后啊,你想怎么搓圓揉扁還不是隨您的心意來。夫人只要記住一句話就行——來日方長。”
蕭錦悅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別人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在正堂讓小白嚇唬了一通之后,她已經趁亂帶著丫鬟白虎出了正堂,隨暗衛到了陸承廷的世安苑。
一腳踏進世安苑,蕭錦悅一眼就看到跟上次一樣,除了一堆丫鬟婆子,院中還候著幾位打扮得花枝招展,不明身份的姑娘。
見她一身大紅嫁衣,院子里的眾人就猜到這位是新進門的世子妃,可等看清她就是上次來過的那位穿戴普通的姑娘,那幾位姑娘臉上的神情一言難盡,有嫉妒,也有不屑。
蕭錦悅隨意地掃了一眼,沒有錯過她們眼中的嫉妒,可她卻懶得搭理。
快步到了鎮國公世子的寢室門口,南煙先一步上前敲門。
聽到動靜,里面的東離快步過來,從里面將反鎖的門打開。
見到蕭錦悅,東離差點喜極而泣,“世子妃,您終于來了。”
蕭錦悅點點頭,沒有說什么,示意南煙守好門口,不要讓人進來打擾,這才抬腳隨東離踏進寢室。
剛進去,躲在橫梁上的尋寶鼠嗖地一下跳下來,沖向蕭錦悅。
只是蕭錦悅現在沒空陪它,只摸了摸它的頭以示表揚。
“世子爺怎樣了?”蕭錦悅邊走邊問。
東離臉色難看,“不太好,脈搏越來越弱。若不是有赤炎在暗中盯著,世子爺險些又遭了毒手。”
蕭錦悅已經走到床榻邊,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大紅錦被中,瘦得不成人形的鎮國公世子。
她心中嘆了一口氣,若是不說,怕是無人敢相信,這位慘不忍睹的男子竟然是威名赫赫,令敵人聞風喪膽的玉面殺神。
蕭錦悅從跟在后面的白果手中接過裝著解藥的包袱,對她們道,“你們都出去吧,我現在要幫世子爺解毒。
東離,剛剛我的白虎在大堂鬧了點事,國公夫人她們怕是不會善罷甘休,你跟南煙守好世安苑,千萬不可讓別人進來打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