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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娘讓繡坊的繡娘給他們這些人每人做了四套工服,包括帽子,袖套,鞋子,還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口罩。
并且要求大家每天都要穿上工服、戴帽子、袖套、鞋子以及口罩才能干活,并且每天都要洗澡,第二天必須更換一整套干凈的。
特別是制糖的工人,雙手更是必須時時刻刻都要保持干干凈凈的,絕不能有半點臟污。
大家雖然覺得麻煩,但是為了保持做出來的東西都能過關,也只能按照要求去做。
其實不照做也不行,二姑娘可是讓大家互相監督提醒,還說了,若是有人敢違反她的規定,一律剔除出去,絕不留情。
剛開始雖然不習慣,可慢慢的大家也就習慣了,并且還覺得二姑娘這些規定真的挺好,他們做出來的東西,全部都是干干凈凈的,不用擔心吃進肚子里會鬧出什么毛病。
所以,在上下齊心協力的共同努力下,他們做出來的東西,絕不會有半點不妥,更別說會有砒霜那玩意了。
今天可是鋪子開業的第一天,大伙都抱了巨大的期望,可偏偏,這位李夫人卻跑到他們的鋪子里來鬧事。
竟然敢說他們的糖里有砒霜,二管事簡直是恨不得將李夫人和她身邊的嬤嬤丫鬟一腳給踹死。
蕭錦悅冷冷地瞥了一眼正捂著肩膀呻吟的嬤嬤,轉頭問鄭太醫,“敢問鄭太醫,那位夫人是不是被砒霜毒死的?”
鄭太醫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蕭錦悅,點頭道,“李夫人并不是被砒霜毒死的,她雖然中了砒霜的毒,可一來那砒霜的分量極其少,催吐也及時,那點輕微的毒量并不會致死。”
“之前大夫也診治后,也是說李夫人身上只有砒霜,并沒有別的毒。”
那位大夫并沒有離開,此時聽到蕭錦悅的話,點頭道,“姑娘說的沒錯,那位夫人確實只是中了一點砒霜,除此之外,并沒有別的毒。”
蕭錦悅不解,“難道李夫人本來身子就不好,她不是被砒霜毒死的,而是引發了什么舊疾,這才死的?”
聽到蕭錦悅的話,那位嬤嬤大怒,“胡說,我們夫人的身子康健得很,這十幾年來,連半點頭疼腦熱都不曾有過,更別說是什么舊疾了。”
鄭太醫朝嬤嬤怒瞪,“我看胡說的是你這位老奴才對,你們夫人明明都中毒半個月了,你竟然說她身體康健得很。”
嬤嬤脫口而出,“這怎么可能?”
她是夫人的貼身嬤嬤,日常都由她服侍,夫人可從來沒有過半點不舒服,又怎么可能中毒半個月了都不知道?
那位大夫眉頭一皺,別說那位嬤嬤不相信,就連他也不相信。
猶豫了一下,大夫快步走過去,對李夫人細細檢查起來。
很快,他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之前他明明給那位夫人把過脈,除了那點輕微的砒霜,她的身體確實沒有半點不妥,可如今……
嬤嬤一臉期待地追問,“大夫……”
大夫放下李夫人的手,一臉慚愧地道,“之前我是誤診了,你們夫人確實已經中毒半月了。”
“不,不可能……”嬤嬤一臉失魂落魄,可轉頭又朝蕭錦悅尖叫起來,“是你,剛剛你用簪子扎過我們夫人,一定是你那時候下的毒……”
蕭錦悅冷笑,“你沒聽到大夫的話嗎,你們夫人已經中毒半個月了。還有,我剛剛用簪子扎你們夫人,可不是給她下毒,那是在幫她催吐。”
“你若是不信的話,簪子還在這里,可由大夫和太醫檢查。”蕭錦悅將一直拿在手中的簪子遞給大夫,又將她曾經給李夫人扎過的地方指給他們看。
蕭錦悅接著朝店里圍觀的眾人福了一禮,“各位一直都在店里,敢問大家,我剛才指的地方,是不是我之前拿簪子扎的地方?”
蕭錦悅扎的時候,大家確實都看在了眼里,眾目睽睽之下,自然不會有假,眾人紛紛點頭,都說沒錯,確實是扎的那幾個地方。
得到大家的作證,蕭錦悅謝過他們,又轉頭道,“敢問太醫和大夫,這簪子可有什么不妥。”
二人一同搖頭,“簪子沒毒。”
蕭錦悅繼續微笑著道,“那請問我給李夫人扎的地方,會不會讓她中毒?”
這問題,太醫暗暗瞪了一眼蕭錦悅,他都懶得回答。
大夫再次搖頭,“姑娘扎的穴位是催吐的,并不會讓人中毒。”
蕭錦悅又將雙手伸到大夫面前讓他檢查。
“姑娘雙手干干凈凈,并沒有沾上半點毒。”
鄭太醫斜睨了一眼大夫,差點忍不住翻白眼,蕭姑娘的手段就連他都甘拜下風,這大夫若是能看出什么來那才是怪事。
蕭錦悅對鄭太醫的舉動視而不見,再次微笑著謝過大夫,這才轉頭對嬤嬤道,“自從我踏進店里,我的一舉一動都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我有沒有對你們夫人下毒,相信在場的各位都看得一清二楚。
還有,剛才太醫和大夫也都確認過了,我給你們夫人扎的穴位是催吐的,并不會讓她中毒。”
蕭錦悅冷冷地盯著嬤嬤,“今天是我的店鋪開業的第一天,我是有多蠢,才會在自己的店鋪里,用我自己的糖來毒害你們夫人?”
嬤嬤對這一番質問啞口無言。
圍觀的眾人紛紛點頭,那位姑娘說的在理。
誰家做生意不是盼著客似云來財源廣進的,又怎么會在開業的第一天,當著滿店的客人,在自己的店里將客人毒死。
就算是有什么仇怨,私底下偷偷想辦法報仇就是了。又不是腦子有病,犯不著在開業的第一天,為了報仇,賠上這么大的一間鋪子。
嬤嬤不說話,蕭錦悅卻不打算放過她,“既然毒不是我下的,那么,你們夫人身上的毒是怎么來的?
是不是你對你們夫人有什么怨恨,早就偷偷對她下了毒。知道你們夫人一直對我不滿,這才趁著她來我鋪子的時候,又給她下了砒霜,想要嫁禍給我?”
嬤嬤本能地張口辯解,“不是我,我沒有下毒……”
蕭錦悅沒等她說完,趁背對著眾人的時候,嘴一動,言靈無聲而出,“傾腸倒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