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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錦悅笑吟吟地看著白果小嘴叭叭叭,將何婉瑩主仆懟得臉色紅了白,白了又紅。
何婉瑩的丫鬟被白果這一通搶白,有些不知所措,見自家姑娘偷偷瞪了自己一眼,不得不硬著頭皮,再次上前道,“你胡說,明明就撞到了我家姑娘,怎么能這么蠻橫,撞了人卻不敢承認,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這邊的熱鬧,早就吸引了周圍的人群。聽到那個丫鬟的話,不少人頓時覺得,騎在馬上的那對主仆,難免有些盛氣凌人。
這撞了人,非但不下來道歉,竟然還一副高高在上的騎在馬上罵人,這委實有些過分了。
聽到丫鬟顛倒黑白的話,還有不明真相的旁人對蕭錦悅主仆的指指點點,旁邊那個賣面具的大叔都看不過眼了。
“這位小大姐可不能胡說,這位姑娘剛剛停在我的攤位上買面具,她的馬根本就沒動,怎么可能撞到你家姑娘?
我可是親眼看到了,你家姑娘剛剛可是在看那邊賣頭花的攤子,是她自己朝這位姑娘的馬撞過來的。不過這位姑娘及時拉著馬避開了,并沒有撞到她。”
這些小攤主平常在街上做生意,早就練就了一副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的本事,剛才的一幕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沒有半句虛言。
圍觀的人群聽了賣面具大叔的話,果然看到那位姑娘的馬上掛著一個猴子面具,那是蕭錦悅買來準備送給自家小弟的。
那位賣頭花的大娘撇了撇嘴,也跟著道,“這位小大姐,那位賣面具的大叔說的沒錯,你家姑娘剛才確實是在我的攤子上挑頭花。許是她自己走累了,沒站穩,這才朝著人家姑娘的馬撞過去。但人家姑娘確實是及時避開了,并沒有撞到她。”
大娘早就憋了一肚子火,那位姑娘剛才在她的攤子上看頭花,但是挑挑揀揀半天,不是嫌這朵顏色不好看,就是嫌那朵做的不夠精致。
那位大娘初時還以為是來了一個大主顧,歡天喜地賠著笑臉迎接她。
誰知這位穿得一身富貴的姑娘,不但挑來撿去半天,還將她攤子上的頭花全部批得一文不值,最后拍拍屁股轉身就走,半朵頭花都沒買。
原本這位姑娘挑剔,看不上她攤子上的頭花也就罷了,關鍵是她這一頓雞蛋里挑骨頭,恰好被另外兩位準備買頭花的小姑娘聽見了。
人家小姑娘原本連銅板都掏出來了,可聽到她那一通嫌棄的話,哪里還愿意買。
生生害得她失了兩單生意,大娘這才明白過來,感情這位穿得一身富貴的姑娘,原來是跑來她的攤子上找優越感,來砸她生意的。
大娘心里正氣憤著呢,見何婉瑩主仆想要訛詐人家姑娘,自然二話不說,也跟著站出來作證。
但那位大娘是一位老實憨厚的人,只說何婉瑩是自己走累了站不穩,并沒有說她是故意往蕭錦悅的馬撞過去,想要訛詐人家姑娘。
圍觀的人群聽了賣面具的大叔,以及賣頭花大娘的話,紛紛對著何婉瑩主仆指指點點。
“真沒看出來,這位姑娘穿得一身富貴,卻原來是這種人,平白訛詐人家,這可不是什么好行為。”
“何止呀,訛詐,這簡直是缺德的事。這年紀輕輕的,怎就不學點好的,盡干這些給家里丟臉的事。”
聽著那些鄙夷的議論,何婉瑩心中氣急敗壞,可卻連半句理論的話都說不出。
但若是讓她就此罷休,又不甘心。
蕭錦悅那個賤人,上次害得她被東城兵馬司指揮使抓去大理寺關了一天一夜,她讓表哥去找這個賤人,想讓她去找大理寺卿說明白她是冤枉的,好將她放出來。
誰知道蕭錦悅那個賤人死活不同意,最后還是她的爹娘求到姑母的面前,讓姑母求著姑父出面,這才將她從大理寺弄了出來。
最讓她氣憤的是,等她從大理寺出來,回府梳洗打扮后,哭著去求姑母給她做主。
姑母表面點頭,在她面前裝著跟以往一樣疼愛她,可背地里卻嫌棄她被抓去大理寺,身上有了污點,名聲也敗壞了。
她心中又氣又慌,害怕姑母嫌棄她,不再愿意讓她嫁給表哥。
她的一腔愛心早就落在了表哥的身上,而且表哥已經是她能遇上的最好人選。
如今她的名聲已經敗壞了,若是再失去表哥,她的父母肯定不再重視她,最終的結局只會是隨意將她嫁給一個商人。
她哪里甘心失去眼前的一切,隨意嫁給身份低賤的商人。
她從小就想著要嫁給表哥,當一位高高在上的官家夫人,而不是誰都能踩上一腳的商婦。
她絕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表哥娶蕭錦悅那個賤人。
表哥必須是她的人!
打定了主意的何婉瑩,很快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想起那天的事,她心中有一絲絲的遺憾,遺憾自己最寶貴的東西沒能保留到大婚之日就交了出去,但更多的卻是甜蜜和得意。
蕭錦悅那個賤人跟表哥有婚約在身又如何,表哥還不是一樣抗拒不了她。
越想越得意,若不是現在場合不對,她真想大聲對蕭錦悅那個賤人說,表哥已經是她的人了。
看著馬背上高高在上的蕭錦悅,她眼珠一轉,突然雙手捧著肚子,痛苦地叫起來,“哎呦,我的肚子好疼。”
旁邊的丫鬟見她臉色蒼白,神情痛苦,又雙手捧著肚子,一時信以為真。
再一想起那天的事,自家姑娘可是已經偷偷跟表公子行了周公之禮。
她可是曾經偷偷聽到府里的婆子聊天時說起過,男女之間若是行了周公之禮可是會懷孕的。
丫鬟想到這里,腦海里頓時嗡的一聲…莫非,姑娘已經懷了身孕?
剛才被蕭姑娘的馬撞得動了胎氣?
她可是知道姑娘有多愛表公子的,若是姑娘懷了表公子的孩子,卻在由她陪著上街時,出了意外,姑娘還不得將她給杖斃了。
想起姑娘的手段,她渾身打了一個哆嗦。
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飛快地從丫鬟的腦中閃過,頓時頭腦一熱,嚇得朝自家姑娘撲過去。
驚嚇之下,丫鬟已經顧不得多想,嘴里驚叫著道,“姑娘,姑娘,你是不是被馬撞了,動了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