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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承廷幽深如潭的雙眸淡淡地朝何婉瑩掃去。
何婉瑩無意中對上那雙黑沉沉的劍眸,似有一股冰冷的殺意朝她鋪天蓋地的壓過來,嚇得心中一個激靈,頓時清醒了過來。
不知為何,那后面的話她再沒敢罵下去。
陸承廷收回目光,側頭冷冷地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鄭指揮使。
鄭成業被他眼中那股冷意激得心里一陣哆嗦,連忙揮手示意手下的人趕緊將人帶下去。
五城兵馬司的人被上司鄭指揮使莫名其妙的瞪了一眼,雖然不解何意,但到底是日常跟習慣了的人,知道上司這是惱了,只好伸手去拉扯何婉瑩主仆,“走吧,有什么話,去大理寺再慢慢說。”
何婉瑩雖然是商戶女,但日常在家里還算得寵,何曾被人如此粗魯的對待過,白著一張臉朝那兩個推推搡搡的道,“不勞你們動手,我們自己會走。”
那幾個鬧事的男子,也被幾個五城兵馬司的人拉扯著準備帶去大理寺。胡大眼見自己逃不過,這一刻,他是毀得腸子都青了。
苦巴著一張臉朝蕭皓青求饒,“小的錯了,真的錯了,能不能求公子放了小的。”
其他幾個人不敢開口,只能眼巴巴地盯著蕭皓青,心中希翼著奇跡出現,這位公子能大發善心放他們一馬。
蕭皓青刷地展開手里的折扇搖了搖,漫不經心地道,“急什么,等大理寺卿審判過,若密室失竊案不是你們做的,大理寺卿自然會還你清白。”
胡大聽了這話,知道這一趟大理寺之行避免不了了,沒敢在說什么求饒的話,只能垂頭喪氣地跟五城兵馬司的人走了。
如今唯有心中祈禱大理寺卿是一位公正嚴明的審案高手,能查清他們不是盜賊。
蕭皓青看著一行人被五城兵馬司的人帶走,心中冷笑,他們雖然不是楊富商一案的盜賊,但卻聯合出手害了他妹妹驚馬。
這次進了大理寺,不脫掉一層皮,別想出來。
蕭錦悅見人都被帶走了,心中松了一口氣。有了這一趟大理寺之行,只希望何婉瑩能消停一段時間,別總出來她面前蹦跶。
事情了結,身上鋪天蓋地的疼痛爭先恐后的冒了出來,蕭錦悅只覺得渾身疲憊不堪。閉了閉眼,緩了一口氣,這才又睜開來。
陸承廷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只覺得那張蒼白毫無血色,手無意識地動了動,想將那緊緊蹙著的眉頭撫平。
意識到自己心里的想法,那雙劍眉緊緊地擰了起來,垂眸默默地盯著自己的雙手,一言不發。
旁邊的鄭指揮使突然打了一個冷顫,只覺得周身的氣溫驟降,仿佛置身于一個冰窟窿里。他不知鎮國公世子為何突然間臉色冷得像一個冰塊,明明上一刻還是好好的。
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朝鎮國公世子試探著道,“若是世子爺沒別的吩咐了,在下先去大理寺看看,那些鬧事人是否都被帶去了大理寺。”
陸承廷淡淡地朝他頷首。
鄭指揮使暗暗松了一口氣,轉頭快步帶著手下走了。
面上雖一派平靜,心中卻在暗暗告誡自己,以后一定要小心行事,千萬不要惹上這位殺神。
蕭皓青收起手中的折扇,抬腳朝那位鎮國公世子走去,抱拳朝他行禮,“多謝鎮國公世子救了我妹妹,改天定攜厚禮登門拜謝。”
陸承廷雙手背負,眼中的冰冷早已散去,臉色淡然,“無需言謝,不過是舉手之勞。”
蕭皓青聽說他之前在翠煙山莊的山上救了妹妹一次,這次又多虧了他相救,才免了妹妹受更重的傷,心中對他感激不盡,“明天我請世子到聚味閣吃飯,還請賞臉。”
聽說請自己吃飯,陸承廷先是一怔。猶豫了一瞬,還是點了頭。
蕭皓青見他應下,覺得這位世子還算爽快,再次抱拳一禮,“舍妹一身傷,我先帶她回府上藥,就先走了。”
“去吧。”
見蕭皓青轉頭朝蕭姑娘走去,陸承廷順著他的背影看了過去。
蕭錦悅站在馬車旁,正將喝完的水囊遞給小廝。
之前給她趕車的山順被從馬車上摔了下去,腿給摔斷了,被二管事送去醫館診治后,派人送回府了。
現在這位小廝是日常跟在蕭皓青身邊的,聽說她的馬車摔壞了,她娘薛氏讓他將府里的另一輛馬車趕了過來接她回去。
蕭錦悅站馬車邊等兄長,見那位鎮國公世子看了過來,屈膝朝他福了一禮。
蕭皓青走過來,伸手揉了一把她的頭,見她額頭上的傷又紅又腫,擰著眉問,“身上的傷可嚴重,要不要先帶你去看一下大夫再回府。”
蕭錦悅搖了搖頭,“不必了,等回去擦些藥,休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見兄長一臉猶豫不決地看著她,蕭錦悅伸手扯著他衣袖搖了搖,“大哥,你知道我懂醫術,若是傷勢嚴重,我不會硬撐著。只是一點外傷,我自己就可以配藥吃,不必去醫館。”
又可憐巴巴地道,“大哥,我現在又累又餓,只想快點回府休息。”
蕭皓青嘆了一口氣,他這妹妹一向主意正,一撒嬌他就更沒轍,伸手又揉了一把她的頭頂,“行吧,那就快點回去,讓娘給你檢查一下身上的傷,若是嚴重,還是要請一個大夫來給你把脈開藥。”
見蕭錦悅皺著眉,伸手將她扶上了馬車,“我知道你懂醫術,不想找別的大夫看病,可不是有句話說,醫者不能自醫嘛,讓別的大夫給你把個脈,爹娘也能放心些。”
蕭錦悅倒不是看不起別的大夫,她只是不想喝那些大夫開的藥,實在是太苦了。
她身上的傷勢她自己清楚,她自己配的藥可以做成丸子,還能將苦味都盡量去除了。
雖然她本身就是醫生,可她從小到大都不喜歡喝中藥,喝一次中藥,舌頭都恨不得丟掉不要了。
可這一次,若是不請一個大夫來診治,也不知道她娘會不會同意。
想起她娘能連續不斷念叨一整個時辰,她就覺得生無可戀。
蕭錦悅無精打采的上了馬車,看到上面放著柔軟的墊子,只覺得渾身酸疼無力。抬手放下簾子,慢吞吞地躺了過去,立刻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蕭皓青見她苦著一張臉,好笑地搖了搖頭,猜也能猜到她定是頭疼回去要面對娘親的念叨。這他就無能為力了,畢竟娘親猶如念咒一樣的嘮叨,他也頭疼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