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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沒想到胡大的屁股還挺白啊。”
原來胡大之前被大黑狗咬了左右兩邊屁股,夏天衣裳薄,大黑狗將他屁股位置的布料咬掉了。
之前沒人注意,現在被鎮國公世子用銀子砸趴下,這才將屁股露了出來。
圍觀的都是平民百姓,那些漢子平時就愛說些葷話,這突然間看到了白花花的屁股,自然毫無顧忌地嚷嚷了出來。
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則不好意思,紛紛紅著臉轉開了頭,有些個年紀大的嬸子則朝胡大罵罵咧咧起來。
蕭錦悅原本聽到胡大的慘叫,也本能地轉頭看了過去,不料旁邊那個高大的身影側了側,擋住了她的視線。
她一臉疑惑的抬起頭。
擋著他的是鎮國公世子。
陸承廷垂眸看到她臉上的疑惑,擰著眉,淡淡地道,“沒什么好看的,轉過頭去。”
他臉上看不出什么,但其實心里再一次涌起懊惱。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三番兩次都是動作比大腦還要快?
許是他心里感激蕭姑娘之前的贈藥,以及對他的診治?
嗯,一定是這樣。
蕭錦悅原本還疑惑鎮國公世子怎么突然要擋住她的視線,聽到那些漢子的話,這才明白過來。
“好。”蕭錦悅也不好大庭廣眾之下盯著一個混混的屁股看,于是朝一邊轉過了身子。
但她心里卻嘀咕,鎮國公世子的好意,許是為了感謝她之前的贈藥和救治?
兩人都不知道,那一刻,他們心里的想法竟然出奇的一致。
胡大聽到眾人的嘲笑,這才知道自己屁股跑出來供眾人欣賞了。慌亂之下,想也不想的整個人翻轉過來,想將屁股擋住。
不料屁股上的傷擦到青磚地板上,痛得當即嗷地慘叫起來。
胡大痛得臉都扭曲了,可卻不敢爬起來。
他雖然是混混,但是臉皮還沒厚到大庭廣眾之下一再讓別人圍觀自己的屁股。
陸承廷一招手,身后跟著的護衛立刻站了出來。
“將人送去大理寺。”
胡大聽到要將他送官,此時真是腸子都毀青了。
“饒命啊,姑奶奶,饒命啊……”
護衛嫌他聒噪,不知從哪里順來一塊汗巾,隨手揉成一團,塞進了他的嘴里。
也不知道那汗巾多久沒洗過了,那股酸臭味直將他熏得翻白眼。
圍觀的人群見沒有熱鬧可瞧,很快三三兩兩離去,一邊走一邊議論紛紛。今天看到的這一出精彩絕倫的戲,足夠他們議論許久了。
蕭錦悅原本沒打算將胡大送官,但是見鎮國公世子插了手,倒也沒拒絕他的好意。
像胡大那種混混,送去大理寺治一治也好,省得他以后再為了銀子,隨意毀掉其她女子的清白。
人群散去,蕭錦悅朝鎮國公世子屈膝,“多謝世子援手。”
陸承廷背負著雙手,垂眸掃了她一眼,淡淡道,“舉手之勞,無須言謝。”
倆人之間本沒有什么交情,也不熟悉,蕭錦悅一時之間也想不到該說什么,想開口告辭吧,可又覺得人家剛幫了自己,這轉頭就走,會不會顯得太過無禮了些?
正猶豫著是不是該開口請他去酒樓吃個飯作為回報,鎮國公世子卻先她一步開口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蕭錦悅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面上卻不顯,再次屈膝,“好,世子慢走。”
陸承廷目光再次從她臉上一掃而過,不知為何,面前的姑娘臉上分明是笑吟吟的,可他似乎覺得她是巴不得自己趕緊滾蛋。
心里隱隱閃過一絲不快,卻轉眼就被他下意識的壓下了。抿了抿薄唇,一言不發轉身朝不遠處牽著馬的侍衛走去,接過侍衛遞過來的韁繩,利落的翻身上馬。
蕭錦悅看著那頎長挺拔的身影策馬遠去,眉頭蹙起,心里疑惑不已,她似乎隱隱察覺那位鎮國公世子離去之時表情有點不快。
至于為何會不快,饒是她想了又想,也沒想明白。
之前分明還是好好的呀。她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這鎮國公世子,怎么跟六月的天一樣,說翻臉就翻臉?
“姑娘,咱們是回府還是繼續逛街?”茴香見自家姑娘一動也不動地盯著鎮國公世子遠去的方向看,只好出言詢問。
“不是要去買蔗糖嗎,走吧。”
蕭錦悅轉頭就將鎮國公世子的不快拋諸腦后。
不快就不快吧,反正她與他之間也不會有什么交集,就算他有什么不滿,也礙不著自己。
對于想不明白的事,她一向不會為難自己。
蕭錦悅隨著茴香走向賣蔗糖的小攤子,賣糖的是一個中年漢子,小小的攤子上,擺著幾塊暗黑色、形狀大小不一的東西。
這是……蔗糖?
賣糖漢子見兩個小姑娘向自己這個方向走過來,原以為是路過的,就沒太在意。
卻不想對方停在了他的攤子前。
漢子一臉驚喜,忙不迭露出大笑臉招呼,“姑娘,是要買蔗糖嗎?不是我吹,我這里的蔗糖可是這條街數一數二的。不但甜,而且價錢也公道。”
當然,他說的數一數二,指的是這條街上擺攤賣蔗糖的攤子,并不包括那些開得起店鋪的糖店。
茴香也并不介意他說的話,走上前,仔細看了看攤子上擺的糖塊,抬頭問,“你這蔗糖怎么賣?”
“三十五文一斤。”
蕭錦悅聞言眉頭一挑,這價錢可不便宜啊。
難怪對窮苦人家來說,糖是金貴物。
關鍵是,她光是站旁邊隨意掃了幾眼,就能看到混雜在糖塊里面的雜質,看情形還不少,顏色暗黑,且糖塊大小不一,形狀也不規則。
吃慣了現代的各種糖,蕭錦悅還真買不下手這顏色難看且混有雜質的糖塊,“大叔,除了這種蔗糖,可還有別的糖?”
漢子搖了搖頭,“別的糖?沒有。”
他一個小小的攤子,怎么會進別的糖來賣,只有這種塊狀蔗糖才容易保存,就算短時間賣不出去,也不怕壞了或者是融化了。
蕭錦悅實在是不想買這種劣質蔗糖,剛想叫茴香換個地方再買,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沖了過來。
到了攤子前,急急停下腳步,期期艾艾地道,“老伯,我想買點蔗糖。”
賣糖漢子見是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小孩,原本不想搭理他,畢竟看他穿著打扮就知道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哪里是買的起蔗糖這金貴玩意的。
可轉念一想,今天出攤了半天,卻還沒做成半文錢的生意,于是隨口問道,“行,你要買多少?”
小男孩咽了咽口水,手在胸前摸來摸去,半晌才掏出幾個銅板緊張又期待地問,“老伯,我買八文,行不行?”
賣糖漢子看著他手心的幾枚銅板,滿臉失望,不耐煩地揮手,“去去去,八文錢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