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的假的？”
“在哪拍買啊？”
“秦郡王要拍賣親手抄寫的法華經，我們怎么沒聽說呢？”
姓周的小姐臉上顯露出一股“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優越感來，“是玲瓏閣的掌柜親自派人上門來發了請帖，只有他家的甲等貴客才有這待遇。”
“原來如此。”
周圍世家貴女們看周小姐的目光充滿了羨慕和嫉妒。
玲瓏閣是九洲四國非常有名的百寶店，專賣世面上少見的奇珍異寶，比如涼風扇。
雖然涼風扇現市后，其他商鋪爭相模仿，可始終沒有能超越玲瓏閣的。
而要成為玲瓏閣的甲等貴客，須每年在玲瓏閣消費三千兩銀以上。
于是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連宮里的東鳳帝都知道了玲瓏閣要拍賣君墨衍手抄的《法華經》。
東鳳帝并不知道事情是由江慕白和沐言禮三個孩子搞出來的，還以為君墨衍被降爵罰俸心里不痛快，故意生出這么一樁事來氣他。
“主子，宮里來人了。”
君墨衍支著腦袋，正對著書案上的折紙發呆，聞言懶聲道：“找個借口打發了，誰再來煩本王，本王弄死他。”
“是。”
沒一會，冷劍又回來了，手里捧著一只四四方方沉甸甸的木匣子。
冷劍將匣子放在君墨衍面前，打開，里面赫然是白花花的銀錠。
不多不少，剛好二百五十兩。
“主子，這是皇上賞您的。”
君墨衍盯著銀錠，黑眸沉沉，“他又在抽哪門子瘋？”
“皇上說，您要是沒錢吃飯就吱一聲，他身為父親不會不管，讓您不要搞那些丟人現眼的小動作。”
君墨衍愣了兩秒，抬眸看向冷劍，狹薄的狐貍眼微微瞇起。
“別說本王不給你機會，要是等本王查到你有事欺瞞，本王就讓人將你吊起來，狠狠打。”
冷劍連忙跪下，“主子，屬下并非有意欺瞞，只是想給您一個驚喜。”
“驚喜？”
君墨衍捏起一個銀錠砸到冷劍面前，“這個？本王缺這點破銅爛鐵？”
冷劍只好將三個孩子偷走佛經的用途講了。
等了半天沒聽到君墨衍開口說話，冷劍悄悄抬頭，發現君墨衍正看著桌案上的幾只折紙出神。
冷劍奇怪道：“主子，這幾只折紙是哪來的，是有什么問題嗎？要不屬下拿去查一查？”
君墨衍回過神，隨手將幾只折紙掃到抽屜里，冷眼睨著冷劍。
“看來是我最近是對你太好了，縱容得你膽子越發大了。”
“屬下知錯了，請主子息怒。”
“自己去領二十鞭子，滾出去。”
“是。”
等冷劍離開書房后，君墨衍拉開抽屜，將幾只折紙重新拿出來擺到桌面上。
沒人知道，這幾只折紙是他悄悄折的。
——你要是不給我們吃肉，我們就去你的書房搗亂，把你抄的佛經全部折扇子、折燈籠、折船玩！
孩子們或許只是隨口一說，可他卻記在了心上。
因此，得知三個孩子將他的手抄拂經全部偷走后，他第一反應就是，他們是拿來折紙玩。
以至于他這兩天一直在這事，甚至不知不覺折了幾只出來。
可他沒料到，三個小東西偷佛經竟然是為了賣錢，還美名其曰給他貼補開銷。
還真是又傻又蠢，可又奇怪的并不讓他覺得討厭。
或許，他最近的脾氣是真的變好了。
由于宣傳做得到位，第二天一大早，水云天大門外就被擠得水泄不通，甚至將整條街都給堵死了。
還是中尉監派了護城守衛過來進行疏散，才讓整條街道恢復了通行秩序。
巳時一刻，整個水云天上下四層全部人滿為患。
雖然平時水云天的客人也不少，但一大清早就坐滿了位子還是開天辟地頭一回，就這樣，都還有人拼命想要擠進來。
沒位置坐，就蹲在臺階上，或者趴在欄桿上。
總之，這十年難遇的熱鬧說什么也不能錯過。
整個水云天三十多個伙計，雙腿都快踩成了風火輪也忙不過來，在賓客們吆五喝四，怨聲載道聲中，競拍會正式開始。
最先拍賣的是玲瓏閣最新出的名叫香皂的物件。
“此香皂是用杏仁油、蜜蠟、花精油、花露、皂莢等十幾種原料，以獨門秘方精心配制而成，女子每日用它來洗臉，可以令肌膚細嫩光滑，潔白無暇，一匣總共三枚，起拍價二十兩銀。”
這個朝代，澡豆也不多見，且只有富人和勛貴世家才用得起，尋常百姓用的都只是淘米水，甚至是草木灰水。
香皂對于這個時代的女子而言，算得上是前所未有的稀罕物件。
加上今日來水云天的世家貴女和夫人們頗為不少，很快香皂的價格就抬到了一百兩銀。
最終，香皂以一百兩銀的價格被太尉家的三小姐給拍到了。
香皂算是拍出了開門紅，接下來拍賣的商品也都各有特色，氣氛格外熱烈。
半個時辰眨眼過去，終于到了君墨衍親手抄寫的《法華經》，氣氛也是空前火熱。
“接下來是秦郡王親筆抄寫的法華經，整本二百七十四頁，皆由秦郡王一筆一畫書寫完成。
秦郡王年少成名，戰功卓著，從無敗跡，其中最為世人樂道的便是由他親自組建的墨翎騎，以一敵十，大破北夏十萬鐵騎，讓北夏至今不敢進犯。
只可惜天妒英才，秦郡王遭奸人暗算身中奇毒，至今無藥可解性命攸關。話不多說，《法華經》起拍價五百兩銀，每次加價不低于二十兩銀。”
話落，整個水云天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五百兩銀，也太貴了吧！五百兩都能在鳳京城繁華的地段買座上好的宅子了。”
“你懂什么，秦郡王何許人也，那可是讓兵強馬壯的北夏都忌憚的少年將軍，他親手抄的法華經，別說是五百兩，就是一千兩也值。”
“你們還不知道吧，傳聞秦郡王身體越來越不行了，估計是活不了兩年了，到時，這本《法華經》可就是絕世孤品。”
“真的？秦郡王真的要不行了？”
“聽說連棺槨都做好了，頂好的金絲楠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