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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安撫著黑旋風的鼻子,轉身對叔侄倆頷首低眉,“參加完請神宴后,嬋會回到紅蕪城中住下…”
兩人神色一亮,嬋巫話下之意就是接受自己了,她會在紅蕪城等著,讓自己靠爭斗得到她!
“庫辛定不負嬋巫之心意!”
“我宇文拓定不負你的心意!”
趕來的宇文坤等人錯愕看著當眾下戰書的兩人,暗暗懊惱沒早點來爭一份!
李如安瞥向宇文坤身后的人,嘴角微勾,踩上馬踏拉著紫煙上了馬背,輕夾馬肚,在眾人目光中揚長而去。
出了王帳,黑旋風開始加速,紫煙瞇著眼看向前面,大聲說道,“小姐,這不是去巫龍鎮的方向啊!”
“先出城,給你家王爺捎句話,不然該直接找來了。”李如安笑容燦爛。
紫煙學著小姐挑眉摸下巴,若小姐這兩天做的事讓王爺知道,估計會加入戰斗,把那叔侄倆給滅了!
出了城門,李如安驅馬走到一處密林邊,左右看了看,掏出炭筆在小本子上寫了幾行字撕下折好,手指成圈放入口中,發出一聲尖銳的哨聲,片刻,兩個黑衣人不知道從哪咻一聲冒出來,單膝跪地行禮。
“王妃!”
李如安把紙張遞過去,“告訴王爺,我一切都好,三日后回去。”
“是!”黑衣人雙手接過,然后又咻一聲閃進樹林。
李如安勒轉馬頭,聽見身后發出噗噗的口水聲,疑惑轉頭看著正在咬手指的紫煙。
“你干嘛?”
“鞋,鞋你吹口哨。”胖丫吸溜著口水回答,挫敗甩了把手上的口水。
“哈哈哈!”塵土飛揚,一匹巨馬撒歡開跑,伴隨著一串清亮的笑聲。
巫龍鎮
夜風習習,一處幽深的樹林中,一排裝潢簡單的平房坐落其中,門窗縫透著微黃的光亮。
“什么?宇文拓和宇文庫下戰書爭奪嬋巫?”宇文奴驚詫看向羅克東。
羅克東緩緩點頭,“對,屬下查到,這嬋巫紫巫原來是一對姐妹,王帳中有傳言她們是鳳飛城人士,從大漠中出來,那就可以解釋她們為什么會突然出現紅蕪城了,這幾天,嬋巫幫王子邑找到失蹤的女兒尸骨,還治好了王子坤的腿疾,據說法力十分高強,能通過眼睛探知人的思想,還會憑空變出魔球還有仙藥,傳得神乎其技。”
宇文奴回想那淡淡一眼的威力,到現在都在他每晚的夢中,可見確實法力無邊。
“那宇文拓怎會又攪在其中?”
“說是流言傳到大王和宇文拓那去了,宣了嬋巫進大殿,然后大王也有意要把嬋巫收入帳,但宇文拓卻莫名其妙和宇文庫爭起來了,句句話里有收嬋巫為帳里人的意思,宇文庫還當眾說要以正妻之禮待嬋巫,最后,嬋巫說要去巫龍鎮觀宴,就出了王帳,但留下話了,讓宇文拓倆人等她回紅蕪城中。”
“你意思是說,嬋巫對他們其中一個有意?”宇文奴眉頭緊鎖,后槽牙緊咬。
“應該是吧,不然怎會讓人等呢。”羅克東瞥見自家主子的臉色,暗嘆了口氣,嬋巫的愛慕者中,恐怕還得加他主子一個。
宇文奴壓下心底的莫名怒氣,閉了閉眼,“嬗母現在怎樣了?”
“當初嬗婆被宇文庫的人追殺,被迫進了大慶境內,幸虧碰上了大慶的醫者,解了毒眼睛恢復,現在只是有些虛弱,屬下已經把她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不會有人找到的,王子,大王的日子不多了,我們還繼續隱匿嗎?巫龍鎮周邊還埋伏著不少宇文庫的人,我們該有所行動了。”
宇文奴冷笑一笑,“行動?你我手下那幾個眼線,時刻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宇文拓眼底下,他利用我拖住宇文庫的人,那邊的白虎軍應該差不多集合完畢了吧。”
羅克東吐了口氣,憤然不已,“漠蒼自從大敗后,國家空乏,到處都是戰亂留下的荒蕪,賊匪草寇橫生,民不聊生,怨聲載道,而大王不思朝局,只貪酒肉女色,宇文拓和宇文庫也只想著如何爭奪王位,王族眾人隔岸觀火,唉,我等只能眼睜睜看著靠血汗打下的漠蒼逐漸頹敗!”
宇文奴眼神冰冷無波,對他而言,那個外表豪奢壯麗,內里卻滿是骯臟算計的王帳,還不如他自小長大的巫龍鎮一處矮房,那些令人作嘔的所謂親人,還不如巫龍鎮鄉下的一個鄰居婆子。
“阿姐慘死于宇文拓之手,他以為我不知道,我隱忍至今,就是等著他與宇文庫開戰,趁其無暇顧及之時,取他狗命為阿姐報仇!”
羅克東想起那個爽朗愛笑的人,黯然嘆氣,主子口中的阿姐是嬗婆的養女藍格,當初宇文拓去巫龍鎮看上了藍格,之后強行擄了進帳,藍格性情堅毅,寧曲不折,反抗之時刺傷宇文拓,被勃然大怒的宇文拓與那些手下凌辱致死,主子在荒山野嶺中找到藍格時,已是一具被野獸啃食了一半的殘缺尸體,慘不忍睹!
“那白虎軍里的……”
宇文奴站起身,伸展著修長的身軀,嘴角勾出一抹狠戾陰鷙的笑,“按兵不動,靜待良機。”
巫龍鎮位于紅蕪城最北面,是個古樸無華的老鎮,地廣人稀,兩旁稀疏的村落半隱在幽深的樹林中,隨處可見殘破的小廟,清冷月色下,冷風呼嘯,褪色的幡條迎風飄蕩,陰森恐怖,不愧是古時流傳下來的神臺鬼祭之地。
鎮上有一個小集市,空蕩蕩的大街兩旁疏疏幾間建筑散發著柔光,一間小客棧里,紫煙打量著古老裝潢的小房間,搓著手臂的雞皮疙瘩打了個寒顫。
“現在都四月了呀,怎么這鬼地方還這么陰冷。”
“再過一個月,氣候就會一夜間轉為酷暑,直到十月,漠蒼氣候向來如此,紫煙,你拿錢去找小二,讓人準備熱水,我要沐浴,再點些飯菜進來。”
李如安不適動了動身子,她的葵水不巧今日來了,雖然有密室里的衛生巾墊著,但騎了這么久的馬,左右是不舒服的。
“哦哦,我也想洗澡了,這鬼地方雖冷,但漫天的風沙,我鼻子里都是黃的!再說咱們這妝是不是得補一下了?”
李如安微笑搖頭,“你忘了,我在青黛里加了幾味藥材,沒有我的藥水,怎么洗搓都不會掉色。”
“噢,就是易行說的什么易容升級版對嗎?”紫煙恍悟蹭了蹭暗影的鼻梁旁邊。
“對,所以洗澡你也別怕,盡管搓,快去吧。”炭筆碳末容易暈開,李如安干脆用女子畫眉的青黛代替,加入幾味中草藥調制出幾罐子不掉色的易容膏,效果能維持一月之久。
紫煙掏出幾塊白銀,拉開門走出去,左右瞧了瞧陰暗的走廊,心底有些發慫,壯著膽子走出長廊,朝樓下走去,見到小案臺后打瞌睡的小二,敲了敲案面。
李如安靠著木床閉目養神,腦海中想著那個流口水的小團子,嘴角微揚,不知道他發現娘親丟下他去玩之后,會不會控訴哇哇大哭。
過了片刻,李如安睜開眼看向門口,柳眉一蹙,快步打開門靜聽片刻,快步下了樓,一眼見到柜臺旁暈倒的小二!
一股刺鼻的味道熏醒了小二,剛睜開迷茫的眼睛揉著悶痛的頭,就被李如安單手提起,雙腳離地!
“發生了什么?”李如安咬牙問道,懊惱剛才想著兒子,一時沒有警惕。
小二嚇的身體直抖,指著門外連聲說道,“剛才,有幾個人進來擄走了你那個同伴,然后,然后打暈了我,哎喲!”
小二被這個女巫一手扔下,摔了一屁墩,驚嚇看著奪門而出的女人,這,這女人力氣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