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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門,見臺階下白馬王子為首,黑衣護衛站立,李如安微笑,拾著臺階而下,春風微撫,芙蓉絕色,青絲裊裊,裙鋸飄揚,恍若畫中仙子。
才一晚沒見,蕭桓見到人那瞬間,心口盈滿,揚起笑容迎上去,握著那柔軟纖細的手腕,把人扶上車,虔誠至極。
身后紫煙跟著抬腳,易行立馬占了將軍的位置,笑瞇瞇伸出手臂,被胖丫頭狠瞪了一眼,躲開他的手爬上了車,還嘟囔了一聲壞坯子,易行笑嘻嘻撓頭,這丫頭太可愛了。
路上,李如安掀開簾子,低低和蕭桓說著今早發生的事,蕭桓微彎了腰認真聽著,不時回句話,紫煙捂著臉,羨慕至極,她發現兩人的相處不像未婚夫妻,倒像是畫本子里說的那種俊男美女,神仙眷侶。
宮門外,曹公公領著兩個小太監已在等候,見到一行人趕忙迎上來,笑瞇瞇行禮,“咱家見過王爺,見過李小姐。”
“陛下有令,往后李小姐的馬車可以直接入皇城,免得李小姐勞累。”
“謝陛下隆恩,有勞曹公公了,紫煙。”李如安欣然接受,還別說,皇宮太大,走起來她還真嫌累。
紫煙下了車,笑嘻嘻遞了個錦囊過去,曹公公連忙推拒,上次去宣旨那個錦囊他回去打開驚呆了,竟是黃澄澄的黃金啊。
“曹公公收著吧。”李如安說完轉頭看向身后不遠處一直跟著的紅色馬車,思索下了馬車,徑直往那輛馬車走去,蕭桓隨后跟上。
“韓公子。”
簾子里的韓愈一愣,快速拉開簾子,看向車窗前,神色平靜的尊貴女子,起身下了車,拱手行禮,“李小姐,桓王爺。”
好一個人間富貴花一般的美男子,李如安點頭開口,“韓公子不用再跟著了,明日,我和桓王會去韓府拜訪。”
韓愈訝異,掃了眼臉色肅穆的蕭桓,緩緩笑開,俊魅的臉艷光四射,幽色雙眼緊緊盯著女子,“李小姐醫者仁心,韓愈心悅誠服,那明日,韓愈掃榻以迎。”
永福宮里,蕭瑞精神飽滿,有些圓潤的臉上帶著開懷笑意,對座下的弟弟欣慰說道,“這次叛王的事落幕之快,朕甚是震驚啊,還有阿淳的事,還是母后說了朕才知道,赫連賦昏庸,朕已派了使臣入昭,定要為阿淳母子爭回一口氣!”
蕭桓微笑,“叛王之事最大的功勞還屬李逵,皇姐母子三人,還有被囚禁的赫連賦,都是李逵只身冒險潛入宮中解救出來的,臣弟只是左右打點一番而已。”
“噢?那這位李逵公子,想要什么賞賜?”蕭瑞哈哈大笑,看向與母后低聲細語的李如安,語氣揶揄。
“你們兄弟別笑話如安,特別是你阿桓,人家一個嬌滴滴的小姐跟你出行,已經是難得了,你倒好,什么危險的事都讓她去做,母后就是這么教你對待媳婦的?”太后摟著嬌嫩的小兒媳婦,心疼不已,朝兄弟兩個數落。
蕭桓無奈,母后,天地良心啊,您兒子為了攔住她冒險,差點喪了命啊…
蕭瑞贊賞嘆道,“那日洪濤回來說起,阿桓身邊有個京都帶去的少年,俊美無雙,神勇無比,朕還納悶,后來見洪濤碰著高逸,拉著人家不放認親戚,朕才猜到李逵是誰。”
“可不是,嚇得哀家幾日沒睡好,菩薩保佑,都平安回來了,哀家這心才放下了。”
“不知李逵公子想要什么功名賞賜?”蕭瑞又問道,語氣愉悅。
“唔,陛下先欠著臣女吧,待李逵出現,自會向陛下討功賞。”李如安一臉神氣十足,惹的太后連連笑開。
一國之君,一國太后,心思是何等的縝密精明,當然會疑惑為什么一個大家小姐不但會醫會毒,還有一身的好功夫,但誰都沒有問一句,李如安微笑,接下這兩份無聲的信任。
“陛下龍體可好?”
“甚好,朕如今吃好睡好,精神百倍啊。”蕭瑞大手一擺笑道,神色自若。
“是啊,這兩個多月,皇帝精神爽利,中氣十足,都胖了不少,還要重新定做袍服呢。”太后欣慰笑道,殿里氣氛融洽。
在永福宮用了午膳,兩人跟隨著蕭瑞回到承德殿,高逸已在等候,見到外甥女,俊雅的臉揚起了笑。
“舅舅,家里可都還好?”李如安微笑問安。
“都好,昨日聽聞桓王回來,你外祖父外祖母很高興,阿嫣和珊珊嚷著要約你出門呢。”
“過些日我回去探望,舅舅,陛下的病如何了?”見兄弟倆進了殿里,李如安低聲問道。
高逸笑容逐漸消失,搖頭低嘆,“陛下如今沒了頭疼,胃口和睡眠都好,精神飽滿,但,外強中干,內里虛空,脈象沉弱,如此下去,別說三年,就兩年也…”
“舅舅,不要去想時間,我們現在能做的只有盡量讓陛下少受些罪。”
高逸對上她平靜的目光,暗嘆自己還不如自個外甥女灑脫,默默點頭。
殿里,蕭瑞對上弟弟擔憂的眼神,微笑說道,“阿桓不必擔心朕的身體,如今大慶昌盛,北境安寧,這些日子朕過得甚是舒心。”
他說著話,自桌案下取出一卷明黃圣旨,遞給蕭桓,“你是朕最信任的人,替朕保管好,必要時再拿出來。”
這是何等重大的責任,蕭桓雙手接過也不打開,取了發帶把卷軸仔細纏好,認真放入懷中。
蕭瑞輕松端起茶杯抿了口,說起了另一個話題,“母后已定下春闈后的婚期吉日,時間雖有點急,但由禮部主持,想來李家不會忙亂。”
“謝母后皇兄勞心了。”
“陛下,臣女有事告知。”李如安進殿走到中央,屈膝行禮。
“不用多禮,你說吧。”
“臣女明日要去韓府,為韓綜母親診病。”
“韓綜?”蕭瑞訝異,“你可知韓綜與你父親相爭多年?”
“臣女知道,此事不關乎朝堂之事,臣女只是聽聞韓綜多年為母尋醫,感懷他的孝心,再者臣女也想見識多一醫例,并無其他想法。”
蕭桓見她臉不紅氣不喘,不由暗笑,小狐貍,若她治好了韓母的病,以后就算韓綜依然與李元對立,也會念及此恩,不會去得太狠,最重要的是,對李仁以后的仕途有益。
“如安年紀小小,卻有醫者之父母心啊,實在難得,只是你為何特意要跟朕稟明?”
“大慶百姓皆為陛下子民,臣女稟明陛下,純屬是不想對陛下有任何的欺瞞。”李如安兩三句劃拉過去,態度恭敬。
蕭瑞心下暗震,看來她是明白君王制衡之術的,不能不斗,但又要保持中立平衡,她是怕此舉會引起君王猜疑左右丞相勾結,特意說明,撇清關系。
“你啊,真的難得的聰明人,李仁有你這樣的長姐,是個有福的。”蕭瑞笑開,“韓綜孝心朕也甚為推崇,若你真治好他母親,也是一件行善積德的好事。”
“陛下仁慈。”李如安說完朝蕭桓丟了個眼神,勾唇一笑,剛才進宮時他說為韓母治病背后之意陛下未必會懂,所以她和他打了個賭。
那雙桃花眸清幽深藏,清冷中有著無盡的嫵媚慵懶,帶著略微得意的一眼丟過來,蕭桓哪還記得什么賭局,黑眸中情意灼熱,心花怒放,或許早在見她的第一面開始,他就已經泥足深陷,無法自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