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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把我的自尊放在腳底碾磨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0日  作者:松江水暖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宮闈宅斗 | 松江水暖 | 穿書之貴女不得不打怪升級 

冀鋆退后一步,把冀忞護在身后,雙眸猶如迅速進入的寒冬,轉眼間滿地冰封,忽地,寒氣掃向無比震驚的王氏,冷冷地道,

“夫人!您或許沒有想到,十封誥命夫人的舉薦信去求姻緣會觸怒圣上的逆鱗。但是,您讓我去求這十位夫人,是想羞辱我吧?這十位夫人都是唯賢妃娘娘和您馬首是瞻,如果您二位開口,何必還要我一一登門?”

“那樣做顯得我們心意誠摯!”王氏爭辯道,言語中還是有些心虛。

冀鋆嗤笑一聲,

“好一個心意誠摯!夫人,要不要把您的齷齪心思說得這般冠冕堂皇?我來說說您的如意算盤吧,一旦有一位或者幾位不幫我,您就有了十足十的借口拒絕我。如果碰巧我得到十位夫人的支持,您又會把球踢到圣上那里!我自然沒的可能因為此事面見圣上。到那時,全京城的人都會嘲笑我不知廉恥,不自量力,為了嫁進禮國公府,拋頭露面,死乞白賴地求人。您說,我有了這樣一個名聲,別說禮國公府,就是尋常人家,怕也會看不起我,我就此身敗名裂,您就可以達到目的,是吧?”

“你胡說什么!”王氏緩過神來,氣急敗壞地爭辯,

“我好心好意成全你和宓兒,你不知感激也就罷了,竟然將我想得如此不堪,我真是看錯了你!你也辜負了賢妃娘娘的一番苦心!你真是不知好歹!宓兒怎么會看上你這么一個粗鄙的女子!”

冀鋆神情倏然變冷,眸底閃過一絲怒火,繼而又滑過嘲諷,微微一笑道,

“夫人,您的兒子看上我,那是他的事,您不滿意,您就管教好您的兒子!與其在這里一次次為難我!一次次陷害我!一次次算計我,不如把這心思放到您兒子身上,或許還不晚,萬一,有一天我來了興致,拉著您的兒子私奔,那時,您可別怪我沒提醒您!”

“放肆!休要信口胡說!我們大公子是什么人,豈能跟你私奔?你怎地這般不知羞恥!”魯嬤嬤開口訓斥。

冀鋆看著臉色驟變的王氏,忽然心里少了許多的怒氣,多了輕松和暢快。

此前顧及李宓,言語還委婉一些,不好直接頂撞,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也沒有必要偽裝。

冀鋆對魯嬤嬤的怒叱毫不在意,一臉篤定地笑道,

“既然不會跟我私奔,你急吼吼地喊什么?嚇唬誰呢?私奔就私奔你說了又不算,你喊個什么勁兒?咦?是不是你們大公子流露出來寧可國公府世子不做,也要與我浪跡天涯?”

魯嬤嬤老臉漲的通紅,剛要反駁,冀鋆又笑嘻嘻地看向王氏,老神在在地道,

“夫人,大公子可以為了我,特意向圣上請求三年不談婚論嫁。三年后,李檀也學成歸來,正好繼承父兄的基業。我們二人就去李家軍找我大伯,一起在前線并肩作戰,掙得功名戰績,獲得朝廷封賞,名利雙收!不比你那十位誥命夫人的舉薦要有分量!”

冀鋆的話讓王氏內心一陣陣不安,她知道,李宓不會不知輕重跟冀鋆私奔。

但是,李宓確實曾經想把國公府交給李檀,他去前線。

如果真如冀鋆所言,他們二人再去前線,冀夔那里豈不如虎添翼?

如果冀夔輔佐宓兒接管了李家軍,賢妃那里,十三皇子那里怎么辦?

賢妃說皇上忌憚李家軍,一直想將兵權收回。

王氏也曾經猶豫過,

“公爹和世子是武將,不領兵打仗,保家衛國,難道要坐享其成?如果一無是處,依靠既往戰功又能在朝堂上安穩多久?豈不是坐吃山空?”

焦賢妃耐心地解釋道,

“妹妹,戰場上刀劍無眼,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你禮國公府的富貴榮華,可是懸在刀尖上的。出征的將士不是馬革裹尸,就是家人不能團聚,這樣的兵權對你這位國公府的當家主母有何意義?”

王氏陷入沉思,她和李刕婚后半年,李刕就去了前線。

后來的日子,果如焦賢妃所說,聚少離多。雖然在京中貴婦圈里,她受人欽敬。

可是,私下里,看到別人府里,夫唱婦隨,出雙入對,王氏很是失落。

尤其有人還故意在她面前顯擺自己與夫君朝夕相對,濃情蜜意,話里話外嘲笑她“守活寡”,空架子的“世子夫人”!

記得那年,畾淼候的夫人于氏與王氏自幼不睦,見到她后含沙射影地笑道,

“我最近又為夫君納了一房妾室,雖說,我夫君就是個侯爺,比不上國公爺顯赫,而且府里已經有了七個姨娘,不過,侯爺喜愛美人,為他尋來便是!反正妾就是妾,再多的妾室,夫君也與我伉儷情深!每月必有幾日在我房中陪我。”

周圍人都不尷不尬地隨著說笑。

禮國公府后宅清凈,京中有名。

可是,讓于氏這么一說,頓時好像破落戶一般。

而王氏以為引以為傲的榮光立刻沒了光彩!

王氏恨不得上前撕爛了這些人的嘴!

“圣上為何不直接下旨令公爹和世子回朝?公爹又不會抗旨不尊。”王氏不明白。

焦賢妃眼中滑過得意之色,看向王氏的時候充滿關切,

“圣上那般做,豈不寒了老臣的心?何況,天下人會認為圣上刻薄寡恩,容不下老臣。禮國公幾代忠君愛國,又怎能令圣上擔上“狡兔盡,走狗烹”的罵名?”

王氏很是困惑,

“那如何做?”

焦賢妃悄悄地道,

“自然是國公爺和世子爺身染重病,不能帶兵,這樣,理所當然地待在府中養病,朝堂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派人去管理李家軍,至于十二雷霆戰將,他們忠于國公爺,國公爺回來了,他們離開李家軍的日子還遠嗎?”

“釜底抽薪?!”王氏了然。

焦賢妃故作高深地撫上王氏的手,悄聲道,

“圣上的兄弟里,皇家子嗣中,閑散王爺一大群,為何你家禮國公就不能是個閑散的國公?與其等圣上動手,不如咱們自己主動交權,圣上也不好逼迫太緊,而且還會感念國公爺的明理。君安臣樂,皆大歡喜,不好嗎?”

王氏看著這姐妹二人,有一瞬間恍惚,那個冀忞和冀鋆都與冀夔有著一樣的額頭,此刻,二人光潔的額頭呈現著與年齡不符的倔強和清冷。

冀鋆眉眼輕揚,

“夫人!就因為我是商戶女,就因為我沒有權勢顯赫的摯愛親朋撐腰,就因為我對你們還有用處,你就處心積慮地打壓我,迫害我,你讓我挨個去拜見這些高高在上的誥命夫人,聽著她們的訓斥和嘲諷,忍受著她們的羞辱和嘲笑,將我的自尊和顏面放在腳底下碾磨,讓我本就不高的出身再低微到塵埃里,從此淪為京城的笑柄,再無可能進你禮國公府,如此,等于你兵不血刃折磨我十次!又等于你為了李宓殫精竭慮做到極致,可是我實在不堪大任,不被那幾位誥命夫人認可,為之奈何?”

冀忞驟然出聲,語氣寒涼,

“舅母,您是我至親之人,堂姐與我同宗同族,我們就算不親近,您又何必戲弄堂姐,羞辱堂姐。您句句不離賢妃娘娘,您既與賢妃娘娘如此默契投緣,您當初就應該與賢妃娘娘一起入宮,又何必入禮國公府,省得如今看著我這個禮國公府的外孫女鬧心!”

“冀忞!”王氏真是被氣到了。

冀鋆聽罷也十分驚駭,因為,冀忞的話,在這個時代,實屬“忤逆無狀”。

忤逆,又如何?

前世,冀忞安靜、乖巧、聽話、柔順又懂事,可是那又怎樣?

她進宮之后被焦賢妃處處打壓,而且百般折磨。

關靜秋搶走她的珠寶,沒有受到任何的訓斥和懲戒。

而冀忞則是被焦賢妃罰跪,更有甚者,要跪在佛堂抄寫經書。

關靜秋的婢女跟海棠找茬,可是焦賢妃懲罰的卻是海棠。

太監將海棠打的遍體鱗傷,而冀忞心下難過,沖過去護住海棠,冀忞的身上也被行刑的小太監故意抽了幾鞭子!

冀忞實在難以忍受,趁著宮宴的機會向王氏哭訴。

可是王氏卻狠狠地訓斥她,王氏說冀忞不知好歹!

說冀忞不理解焦賢妃的苦心!

說焦賢妃“愛之深,責之切”!

而且,焦嬌賢妃親口跟王氏說,愿意把冀忞當成親妹子的一樣的對待。

冀忞帶進宮里的銀票被焦賢妃巧取豪奪,在王氏那里,卻是焦賢妃擔心冀忞到別的宮中受苦,特意留她在福遠宮,不得已,焦賢妃上下打點,費勁了心思!

王氏不屑地訓斥著冀忞,

“你以為你那點子阿堵物能通神?你知道不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的前提是有人收你的錢!你自己去給王大內官送去,人家收嗎?你舅舅去,人家都不收!”

“宮里是吃人不見血的地方,賢妃娘娘仁慈,愿意接納你到她的宮里,就你這腦子,沒有賢妃娘娘護著你,早死了幾百回了!”

是啊!焦賢妃護著她!

指使關靜秋栽贓!

給她冠上“壓勝”的罪名!

“護著”她險些死在福遠宮的杖下!

今生,我不會再重蹈覆轍,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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