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忞走的急了,有點喘,不過還勉強能跟上眾人。
麥冬要背著冀忞走,冀忞連忙擺手道,
“不必!我沒事的!再說,讓人看見會疑心的。”
很快,聲音離她們越來越遠,冀鋆看向那群蝴蝶不移動了,看位置是枯井處。
遂稍稍放下心來,看見前面有一處擺著石桌石凳,還有秋千。
但是,秋千周圍的樹木較矮,因此,日頭升起來后,很是曬得慌,因此沒有人在那里玩秋千,更加沒有人在那里乘涼閑聊。
正好給冀鋆幾人提供了場地。
就是過會兒鬧將起來,也有說辭脫身。
目測一下,主仆幾人已經離著枯井很遠了。
這時候兒即便有人從枯井那邊過來,也輕易不會懷疑她們跟那個枯井有什么關系。
“那依你之見呢?”冀忞停下來,嬌喘微微地問芍藥道。
麥冬摸了下石凳,被太陽曬得暖洋洋的,手輕輕拂過去,沒有灰塵,想來陳國公府的下人們早已擦拭過。
于是,扶兩位小姐坐下。
冀鋆額頭也滲出些細汗,跟著問芍藥道,
“你的意思是美琳應該去欺負你們家小姐?你是覺得你們家小姐我被美琳欺負的不夠?”
雖然這么問,冀鋆心里還是有點兒美滋滋的,不管怎么說,至少芍藥心里自己屬于腦袋靈光的那伙兒人!
不過芍藥卻皺著眉搖頭道,
“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說美琳小姐應該去欺負您,而是說美琳小姐應該去欺負旺財!”
冀鋆,“……”
我自作多情了,合著,在芍藥心里,我還沒有旺財腦子靈光!
你咋不給旺財當丫鬟去?
冀鋆內心沒吐槽完,麥冬不干了,
“哼!美琳去欺負旺財,她也敢啊!再說了,旺財還不一巴掌呼死她?”
芍藥非常同情且痛心地看著麥冬搖頭,
“見識短淺真可怕!你可太不了解旺財了,你也小看旺財了!旺財才不會一巴掌呼死她!”
麥冬有些不滿,說她不聰明,不漂亮,她都認!
說她見識短淺,她可不認。
禮國公府訓練他們這些人的時候,雖然是在秘密的地方封閉訓練,可是功夫,禮儀等本領學成之后,特意讓人帶著他們在江湖上游歷了一年。
在那一年里,北面到了李家軍駐守的北部邊疆。南面到了靠近所古族的地方。
見識了很多與京城不一樣的風土人情。
麥冬撇嘴道,
“那你讓美琳去欺負旺財是啥意思?難道那旺財會任美琳欺負啊?我確實沒見過熊,也沒養過熊,不過,我也知道,熊可不是善茬,急了,連老虎野豬都敢打,而且還能打贏!咋的,旺財還能被美琳的“美人計”給制服?”
芍藥依然一臉不屑,
“說你沒見識,你還不承認!對美琳這樣的,旺財不會用手的!”
“爪子!或者熊掌!”麥冬一本正經地糾正。
芍藥白了麥冬一眼,
“好,熊掌!不會用熊掌的!”
冀忞笑咪咪地看著二人斗嘴,出言問道,
“那是用什么?”
實在想不出來,熊,對付人,不用熊掌還能用什么呢?
芍藥見冀忞問,不敢裝高深,收斂起傲嬌的小表情,正色道
“小小姐,以旺財的脾氣,看到美琳這么討厭,一定會直接用屁股坐到她肚子上,把美琳小姐壓出那啥來!可惡心了!”
冀鋆,“……”
我覺得,這一招不是旺財天生的本領,一定是被人教歪了!
主仆幾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同時豎起耳朵聽著四周的動靜。
不一會兒,有幾個丫鬟和小廝匆匆從身邊走過向枯井那邊走去。
又過了一會兒,旸旭縣主神情嚴肅,甚至有些慍怒,跟冀鋆冀忞打聲招呼后就帶著一群人匆匆而過。
芍藥和麥冬一臉困惑。
冀忞道,
“啟晴縣主是旸旭縣主的姐姐!”
冀鋆了然,啟晴縣主一向深居簡出。
今兒陳國公府大喜,幾位國公府的老夫人肯定要在前院招待來往的官家夫人們,自然是騰不出手去解決這些小事情。
而姨娘們出面,又對前來觀禮的官家小姐們不夠敬重。
于是旸旭縣主這個小姨子就當仁不讓地幫姐姐處理起后宅的事情了。
“小姐,咱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芍藥眼中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她好想看看關靜秋從井里上來的狼狽模樣!
冀忞見芍藥興奮的小模樣禁不住笑道,
“急什么!過一會兒就你就能看到好戲了!不過呢,咱們可不能輕易的去,得有人請咱們去,咱們才能去!”
芍藥聞言又皺起了小眉頭,
為什么還要人請呢?
不過,小姐說的總是對的!
果然,又過了一會兒,只見李芳苓帶著沺黎縣主,還有周桓的妹妹周遠蓉急匆匆地走向幾人。
看見坐在那里怡然自得曬太陽的冀鋆和冀忞,李芳苓對周圍的幾個貴女喊道,
“你們看!你們看!我表妹她們在這里呢!離那個破井這么遠,怎么可能去推那個關靜秋,你們可都看到了,可要給她們作證啊!”
沺黎縣主和周遠蓉自然不必說,其她幾位小姐也都是跟李芳苓交好的,自然都相信或者偏向于李芳苓。
又看到冀鋆和冀忞神色淡定,鎮靜從容,怎么看也不像是剛剛把人推下去,然后又到這邊裝作沒事情發生的樣子。
于是大家紛紛點頭道,
“是啊,是啊!離這枯井這么遠,哪有功夫去推人再回來!”
“就是啊!今兒陳國公府辦喜事,到處都是人,就算沒有人看見關小姐被推下去,也總得有人看見冀家妹妹走過來。”
“誰說不是呢!旸旭縣主過去的時候就看見冀家妹妹在這里坐著呢!”
冀鋆和冀忞馬上站起跟周圍的小姐們行禮問好。
沺黎縣主還特意過來,拍著冀鋆的肩膀,看著冀忞道,
“別擔心!這么多人護著你,你不用怕!”
沺黎縣主最近又是幫章吉生削土豆皮,又是扮成伙計幫忙傳菜,練得手勁挺大,拍得冀鋆一齜牙!
冀鋆露出一個夸張的笑臉,表示感激!
冀忞則有些緊張地問道,
“表姐,怎么回事?”
李芳苓氣呼呼地道,
“哼!那個關靜秋自己掉到了井里,然后上來之后就像狗一樣的亂咬人,說是你們把她推下去的,我看她是做夢自己掉下去的!走!你們隨我去跟她對峙!放心!有姐姐在,不會讓你們吃虧!我倒要看看,朝我禮國公府頭上潑臟水,誰給她的膽子!哼!潑出來的水,我讓她喝回去!”
冀鋆瞪大眼睛看著這位表姐,艾瑪,戰斗力爆棚啊!
小看了啊!
平日里嬌嬌弱弱的,妥妥一個端莊秀美的大家閨秀,如今,瞬間化身“女漢子”!
冀鋆挺挺胸,雖然不怕,但是有人撐腰,更加不怕了!
冀鋆和冀忞對視一眼,都是一副驚訝,委屈和無奈的表情!
周遠容過來輕輕挽住冀忞的手,笑著傳遞善意和溫柔。
這一切,看在李芳苓的眼里,更是心疼!
兄長說,擔心有人在陳國公府對兩位表妹不利,她還笑話兄長“草木皆兵”,如今看來真是說對了!
哼哼!這不是對表妹不利,是打禮國公府的臉!
看我祖父和爹爹病了,就蹬鼻子上臉欺負我們!走著瞧!
眾人很快來到枯井邊,此處已經圍了很多人。
美琳,上官姐妹,旸旭縣主,沮渠青珊等都在,還有一些丫鬟和小廝。
最為惹眼的就是一頭草棍,渾身臟兮兮,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有的地方沾著泥土,有的地方還有點血跡的關靜秋!
關靜秋一見到冀鋆和冀忞,推開身邊人上來便指著冀忞大罵,
“冀忞,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這個陰險狡詐的小人!是你把我給推下去!你害我!我不會放過你!我要讓爹爹告訴圣上,把你關進天牢!”
冀鋆和冀忞茫然地互相看看,然后冀鋆一臉無辜地沖著關靜秋道,
“關姐姐,你這是怎么了?你怎么說起胡話來了?你說的什么我們根本都聽不懂啊!你是做夢剛醒嗎?”
冀忞上前關切地道,
“是啊!關姐姐,你睡糊涂了,我們不怪你!你看看你臉上有污漬,快擦擦!咦!你們幾個愣著做什么!快去幫關姐姐把臉上的泥啊,土啊,什么的擦下去,這成什么樣子!”
“誰睡糊涂了!”關靜秋可是氣得不輕!
看著冀鋆和冀忞云淡風輕的樣子,她簡直要氣炸!
關靜秋扒拉開要上前伺候的陳國公府的丫鬟,手指著冀鋆和冀忞,咆哮道,
“你們兩個小人!賤人!你們,無恥!惡毒!你們——”
關靜秋一口氣沒上來,話沒出口,被生生梗在了喉嚨里!
冀鋆沖著關靜秋莞爾一笑,輕輕地道,
“一,二,三!”
氣人小分隊正式上場!
只見冀忞也笑吟吟看向關靜秋,眼中滿是戲謔,眸底,還有一絲冰寒……
在眾人的不解中,冀鋆,冀忞,芍藥和麥冬一起:
鼓腮,睜大雙眼!
齊齊,輕輕地聳了聳肩膀!
接著,雙手一攤,
芍藥和麥冬用美聲齊齊對關靜秋唱道,
“您——吉祥!”
“您——安康!”
“您——無恙!”
“您氣壞了身子,犯不上!”
“犯——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