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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8 惡意昭彰飲毒漿 笑面虎居心不良1


更新時間:2023年03月11日  作者:尹小君  分類: 言情 | 幻想時空 | 古典仙俠 | 重生 | 陰謀 | 懸疑 | 尹小君 | 娘親害我守祭壇 


陳朞有意大聲暢然笑道:“成雪佇立此處已久,是眾弟子有目共見的,手臂疲勞懈怠、不擔斤兩也是情有可原,不需自責。不如就讓陳朞暫為你分擔些許!”

陳朞言罷,抽出另一手扣壓在欒成雪托在簽筒底部的手腕之上,整個動作迅捷剛猛,凌厲至極。

欒成雪不禁駭然失色,霍然震驚道:“陳朞,你這是要作甚!”

陳朞冷笑道:“掣簽啊。”

“松手——!”

欒成雪雙手死死抓住簽筒,雙肘平舉意圖抵擋。

陳朞掌韌似鐵,不但不避不讓,還將一道又一道的掌力洪濤一般灌入欒成雪手腕,從皮膚直沖入骨,像是要將他碾得粉身碎骨。

“陳朞你——”

欒成雪嚙齒咬牙,怒目如火,傲雪霜姿的謙和之風蕩然無存。

陳朞風儀依舊,淡淡一笑,平允清逸道:“喊吧,大聲地喊。讓所有人都聽一聽,你們華在這簽筒之上掩藏起的神機妙術,何等險惡。”

竟然會被摘星術識破簽筒上的伎倆,欒成雪跋前躓后,魂驚魄惕。

低聲巴劫道:“陳朞,玄霄派向來心若寒灰,處事淡漠,你為何偏要多管閑事。”

陳朞自外表看來悠然靜氣,一字一句卻盡是威脅:“你既知曉我陳朞涼薄無情,就休要挑戰我的耐心。”

陳朞一邊說著,一邊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澎湃洶涌的精元丹力傳遞過來,欒成雪痛得齜牙咧嘴,就是不敢做聲。

被如此兇猛的內力催逼,欒成雪的指尖發顫,絲毫用不上力氣去抓簽筒。

欒成雪懲忿窒欲,克制怒氣以防被其他弟子們窺見,森然低聲道:“你什么意思,是想以玄霄一派的命運來抗衡我華派不成。”

陳朞反顏一笑,譏諷道:“你華派?欒公子怕是要先名正言順證明了身份,才好談及替代欒澈承襲華掌門一事。到那時,我玄霄自然恭候你率華一眾來戰。”

“你——”

欒成雪瞋目切齒,沒想到陳朞竟然已將自己那點盤算洞悉。

無論如何是留不得此人在世,但凡阻攔他欒成雪承襲華掌門之人,皆該去死。

“你究竟想做甚!”

欒成雪血液里有寒意流淌。

陳朞笑道:“莫緊張啊,只是借你手一用。”

陳朞掌心向上運氣前送,頂在欒成雪托在簽筒底部的掌背之上,精元之力急傾而出,欒成雪的手掌便輕易被陳朞掌控著陡然轉向。

欒成雪驚怒交集,心神大亂,他似乎已經知曉陳朞的意圖。

簽筒內壁傳來一聲清脆的竹簽撞壁的聲音,陳朞淺笑道:“是了,就是它了。”

說著便松開了欒成雪,將簽筒里的竹簽抽出,舉在欒成雪的雙眉之間。

摘星術將陳朞的視線和欒成雪的雙瞳重疊在一起,果然是最后那一支琥珀色的簽條。

“謝了。”

陳朞謙和雅望,風度翩然,嘲弄似的回身便去。

這個混賬欒成雪吃癟一般怔在原地,四肢癱軟卻仍要強撐而立,手背和袖袍下的手臂上留下了殷紅溝痕,那是被陳朞深厚修為傷及的證據,鐫心銘骨。

他欒成雪暗暗發誓,一旦登上了華掌門之位,陳朞今日給自己留下的傷痕和屈辱,必要他玄霄一派上上下下共同償還!

辟雍殿東側,負責謄錄簽條顏色的尊長高呼一聲:“玄霄派陳朞——琥珀色簽條——”

琥珀色

欒成雪強抑嗜欲,心底恨恨著:馬到懸崖不收韁,陳朞,這可是你自己偏要自尋死路的,與他人無干

辟雍殿上空,陽光透過層層薄霧揮灑下道道金光,猶如條條金鞭驅趕開飛云流霧。

看到陳朞順利站到攬月身邊,穆遙兲終于松了一口氣。

攬月是頗感意外的,雖不知陳朞用了什么辦法強制欒成雪摻入這一組,但陳朞向來做事妥當,自有肺腸。

姚碧桃氣熱洶洶,老大的不樂意,少不得秕言謬說一番,卻也無人理睬。

而汪翰看似八面圓通,磨盤兩面光,可早在前面的比試里便幾次三番出言直撞過玄霄派,現在陳朞被分到了跟前,汪翰打從心底還是忌憚的。

褚錦心和欒成霜更不必說,一個君山一個華,必然沆瀣一氣。

這一組,除了攬月以外尚對陳朞心存善感的就只有婁皋。

婁皋乃一釘嘴鐵舌,其實自從上回陳朞出手相助起,婁皋對陳朞大有改觀,只是這孩子年少氣高,表面上不肯服軟而已。

這回看到陳朞加入到自己這一組,婁皋只是略微抬頭看了一眼,什么話都沒有說,這番矜平躁釋的態度沉靜的像一個成年人,似乎在棲蟾殿大火以后,突然之間便長大了。

攬月和陳朞都能自日常言行間明白婁皋對姐姐婁嫄的愛,看婁皋現下不悲不喜的狀態,若不是在隱忍不發,那就是在逃避現實不肯面對。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婁皋知道婁嫄一息尚存的真相?

陳朞不由地轉看向攬月,攬月剛巧也正在看向陳朞,像是已預知了陳朞想要確認什么一樣,對他緩緩搖了搖頭。

沒有攬月并沒有對婁皋說出真相

也就是說婁皋此時的狀態是真的自惟至熟,少年老成。

陳朞微微一笑,竟然替婁皋的迅速成長而略略開心,不知婁嫄若能能夠醒來,看到沉穩練達的弟弟,會不會有幾分欣慰。

春風萬象間,清風解慍,草香撲面,摯愛在側。

就在陳朞沉浸在清凈美好之中,幾乎就要忘卻即將摧堅陷敵、背水一戰之時,前方欒成雪懷里的簽筒已空,最后一個弟子也已掣簽完成。

含光子又命童兒們為各組分發了一只形似酒觥的容器,下腹扁圓,上方有蓋,雕以獸首,莊嚴絕俗。

含光子說道:“此器皿乃玄陽觥,專門用以收納被降的靈魄,每組分發一只,將你們降服的山魈、山魈王的靈魄囚居于內,帶回學宮。”

說罷,又安排了每組第一個抽到簽條的人為一組之長,負責保管玄陽觥。

恰在此時,一芙蓉紫冠,霓裳交泰的道人適時禹步而出,屈尊敬賢來到含光子的身旁,施禮道:“先生是否還忘了,和衷共濟尚有一個儀式未完成。”

“喔?”含光子目光灼灼,看向欒青山。

“先生請看。”

欒青山一揮袖袍,便見以欒成雪為首的華弟子們各自托了一只茶盤行至辟雍殿前列隊站好,每只茶盤之上放置有一組茶碗,數目不多不少,剛剛好是七盞茶。

欒青山渾聲笑道:“民間但凡節慶、出征、結義,皆有備下醴酒之禮。江湖百派齊集一堂,視同出生入死的手足至親,若不是得盟會和衷共濟之福,百派弟子們皆如浮云游子。故而是不是應當共飲一杯,方不枉怡怡四海之情。”

欒青山將話說完,不給含光子任何摻言的機會,便一聲令下,令欒成雪率領手下之人手持茶盞去到各組面前待命。

眾弟子們還在對著突然而來的茶盞感到莫名其妙的時候,辟雍殿的另一頭的弟子里,悠悠傳來聿沛馠奚落嘲諷的聲音:“都道是,宴笑朋友多,患難知交寡。兄弟情分從來不是一口水酒便能飲出來的,況且,水友知曉這茶盞里面包藏了些什么。”

聿沛馠的聲音清朗洪亮,且恰逢其時。

實話說來,聿沛馠所言,言近旨遠,不少內丹派的弟子們不免亦懷有同樣的顧慮,故而囁囁嚅嚅,遲遲不動。

攬月和陳朞相視而笑,果然是聿沛馠的風格,雖已離心,尚未離德,依舊有智有膽,敢于直言。

被人戳中欒青山冷面霜眉,面色陰沉,恨不得就地擒拿了聿沛馠來刮骨食髓以圖痛快。

然而眼下并不能,欒青山必須生擒了閬風四個孩子,方能擢筋剝膚將藏在四人身體里的血珠收為己用。

“咳咳咳咳——咳咳咳——”

掌門尊長之中,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沒錯,剛好在此時,褚君山拱肩縮背,一通翻腸倒肚。

大多弟子瞧見,都不免側避開身體以免沾染污穢之氣,又或是橫流的涕泗,獨獨聿沛馠一人面色一僵,猶如一只被踩癟了的魚鰾那般泄下氣來,萎靡息聲,全然沒有方才的義氣。

陳朞對攬月低聲冷笑道:“奇哉!看來閬風四子果真是受制于這個枯竹朽木的褚君山了。”

“嗯。”

攬月低應一聲,將注意力轉回到遞到面前的茶盞之上。

含光子出言阻攔道:“欒掌門一番好意,眾弟子們本該敬受,但欒掌門怕是忘了,學宮宮規不允許飲酒,此番儀式亦可略過。”

欒青山早料到含光子會從中阻撓,繼續說道:“先生大可放心,修仙之軀自然不可比擬民間的凡人濁軀,故而這茶盞里的乃我山馳名天下的雪松萃。”

“雪松萃”三個字一從欒青山口里說出,即刻引起了百派弟子們不小的轟動。

眾人皆聽聞過雪松萃的大名,據說每年積雪初融之時萃取而來,一年方得幾甕,是助益修仙、增氣補元的上上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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