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云益的眼神也變得深邃起來，他緊緊盯著系統的屏幕。
像是透過屏幕，要參透系統的想法。
不過顯然這樣的想法是徒勞，他們看不清阿爾法的臉，而阿爾法卻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在更高的科技面前，景歡和駱云益太弱小了，他們不僅沒有抗爭的權利，也不該有。
因為現在系統是拯救人類的唯一途徑，至少目前沒有更好的辦法讓人類的火種活下去。阿爾法能與他們談，愿意聽他們的意見已經是絕對的讓步。
或許，他們不該亂想，更不該如此貪心。
我想安裝坐標讓系統自動收集垃圾，對你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不用擔心和害怕，如果我要毀滅藍星和人類，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不需要浪費太多時間和時間。
比起坦誠的系統和我，我認為你們人類之間的斗爭更加殘酷和無情。
阿爾法今天似乎有非常旺盛的傾訴欲望，對他們說了很多「掏心窩子」的話。
可他越是如此，才越發讓景歡和駱云益感到害怕。
他像是知道他們一切小心思，更像一個局外人，看著沙盤上的小泥人在孜孜不倦地「斗爭」。
哪怕阿爾法表現得再平易近人，實際上也是高高在上的「王」，擁有操控一切的能力。
駱云益猛然意識到另一個可能，皺眉問道：「是不是最近發生了局部戰爭和人為的災難？」
阿爾法似乎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你們應該做一些其他事，而不是安靜地停留在這里。
阿爾法并不愿意繼續就這個話題說下去，他們自然也無可奈何。
與此同時，駱云益和景歡也到了不得不做出決定的時候。Z.br
他們要向阿爾法妥協嗎？
駱云益對著景歡輕輕點頭，而后看向阿爾法：「我暫時可以接受你的條件，但就像我們剛剛提到的那樣，系統日后要選擇性地收集垃圾。」
「還有這里，希望能將這些深坑填平。」景歡看了一眼周圍。
阿爾法對他們的堅持有些疑惑，但可以尊重。
可以，將系統的收集器安放在指定的位置，它會自動工作。
阿爾法沒有說的是，即使有一天駱云益和景歡想要反悔，系統也完全可以再次將藍星挖空。
可是除了今天阿爾法提出的辦法，他們也沒有處理當前危局的更好辦法。
駱云益轉頭對景歡道：「或許他說得對，我們需要盡快處理好這些客觀的事情，有更多事情等著我們去做。」
景歡稍稍遲疑了一瞬，疑惑地看向駱云益。
「那我們很快就會前往世界各地，」駱云益停頓了片刻，才繼續道，「所以現在我們不僅是以國內為目標進行垃圾收集，而是整個藍星？」
阿爾法并沒有在之前與他們討論這個話題，他提及解決方案時便直接讓他們將垃圾收集的定點裝置面向全球。
我想同是人類，分不清也不必區分其中界限。
駱云益無法否認這個觀點，但在飛往宇宙的時候，總要有親疏遠近的不同待遇。
「好。」
期待我們下次再見。
隨著最后一聲機械音落下，阿爾法也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駱云益和景歡等待阿爾法離去后，兩人看著對方遲遲未動。
「我們要想到只是阻止系統對藍星的掠奪，竟然牽扯出這么多事情。」景歡苦笑道，「就像是被身后一雙無情的手推著走。」
明明是一種被動的狀態，卻偏
偏以主動的形式來呈現。看似是她發現了端倪，進而去找系統要一個合理的答案。
但實際上確實系統在強迫他們出面與阿爾法談判，阿爾法再給他們開出不容他們拒絕的條件。
每一步，他們是執棋人，也是棋子。
看著景歡氣鼓鼓的雙頰，駱云益頓覺有些好笑。
「不重要，系統只是在引導我們走下去，我們也不虧。」他輕聲安慰道。
系統和阿爾法本可以直接強制他們如何做，但并沒有，實際上已經考慮了他們可能出現的心理想法。
而這一切，也許只是考慮到景歡的接受程度。
駱云益如是想著，轉頭看向景歡。
景歡此時并沒有察覺到駱云益的小動作，她遙望四周，略感疑惑。
「系統對我們還是不夠誠實，它明明有更加強大的能力，卻總是說需要我們親手去收集垃圾……阿爾法提出在整個藍星范圍內也不過是安裝二十多個收集點，覆蓋范圍很廣。」
她依然對系統的雙重標準耿耿于懷，歸根結底就是系統一直在隱瞞他們。
景歡從來都知道系統對他們利大于弊，從心理上也越來越接受系統，可如今系統的雙標讓她倍感失望。
它本來可以直接說出它的目的，何必利用他們的感情。
駱云益笑著看向她，下意識握住她的手，緊緊包在他的大手之中。
也許是駱云益的身體素質更好，明明兩人都不會受到嚴寒的太大影響，但他的手卻比景歡暖和許多。
此時包裹在駱云益溫厚的手掌中，景歡的手也漸漸溫暖起來，隨之心也逐漸平靜。
「我們和系統本來就不公平，而它如今愿意讓步，可能因為利益，也可能因為另一個原因。」駱云益想了想，還是沒有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他說一半留一半的態度讓景歡更是不解，反問道：「另一個原因？總不可能是因為他大發善心吧。」
「我不認為系統和阿爾法有細膩的感情。」
景歡的不相信系統和阿爾***有溫情，駱云益以前也不信，可看過于雁山的手札后，他心中多了一些之前感覺不可思議的猜測。
也許，總有一些事實超出常理。
他眨眨眼，避重就輕地說：「來吧，我們來算一下接下來的行程和路線吧，看來計劃真是趕不上變化。」
沒想到區區幾天，他們就不得不重新制定方案。
希望這是最后一次改變計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