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效藥的作用是什么？」京城基地的一位技術人員弱弱地提出疑問，「之前我們推出過一款疫苗，事實證明作用不大。」
「對于大部分感染寄生蟲的人來說，還是要靠自身的體質扛過去。」
駱云益挑挑眉，想起之前與洪灝龍的一段交流。
洪灝龍對京城基地研究院依然憎恨不已，至少在他看來研究院并沒有照顧他這個病患，而是將他當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試驗品。
時不時給一些增強免疫力的藥，然后還要經常抽血，甚至喝一些奇怪的藥水。
「有些藥水有用，但是最早的時候我們喝了那些苦澀的藥水后，身上會起大片紅疹，甚至能感覺到體內的寄生蟲在不停亂竄……」
「你不知道有多可怕，我親眼看到有人臉上的皮膚下有蟲子在蠕動，還有人越來越瘦，他們都被寄生蟲掏空了。」
洪灝龍只能提供自己的個體感受，但是客觀來看，大約基地后期也有一些研究成果。
只是這樣的成果既不好拿出手，也沒有很強的說服力。
畢竟藥效慢且后遺癥很大，且沒有辦法證明他們的研究經過。
末日后有些人的命可能不算是命，研究院的藥不敢用在權貴的身上，比起可能存在后遺癥的新藥，還是在前期驅蟲更加合適。
對于窮人來說，研究院也不想把成本極高的藥用給他們。
久而久之，項目自然擱置下來。
現在于雁山竟然說可以改進特效藥，駱云益多少有些疑惑。
隨著剛剛京城基地研究人員的問話后，于雁山輕笑一聲：「不能因為藥物成本高我們就不做了，生命總是平等的，而且外面變異動物和變異植物還在繼續進化，我們不能停滯不前。」
駱云益當然不認為這段話有問題，只是變異動物和變異植物在繼續進化，意味著寄生蟲也在進化，今天的研究很可能跟不上進化的進度。
「可是我們真的應該研究特效藥嗎？」后排忽然傳來聲音，一位年輕的研究員低聲說道，「比起寄生蟲，我們更應該研究農業和食品的問題，先保證大家活下去，還有我們都不知道今天冬天會不會好過。」
政治家和科學家的角度自然不同，立即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對啊，今年夏天這么熱，冬天也好不到哪里去。」
「冬天我們還能住地下城，但這么冷的天氣吃什么，之前基地的營養液也要依靠變異植物提煉，冬天還有變異植物嗎？」
「嘿，沒有變異植物怕什么？冬天正好變異動物也跑不動吧，我們做肉干……」
七七八八的說法瞬間成為主流，駱云益喝了一口水，余光看向段宏康和于雁山。
他覺得諸位所言極是。
駱云益轉了一圈目光剛要收回的時候，忽然與舅舅對視了一眼。
兩人對視幾秒，他笑了笑并沒有說話。
「咚咚。」
段宏康敲了敲桌子：「安靜點，我們有什么想法就說，不要吵。」
歸根到底還是研究的問題，總要靠于雁山來主持，這幫人話里話外惹毛了于雁山還要他來收拾爛攤子。
段宏康不禁嘆息一聲，自從當了這個基地的主事人以來，他不僅沒有感到絲毫的成就感，反而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老媽子。
娘的，還不如痛痛快快地干一場。
「諸位都可以說說嘛，我們一項項解決。」于雁山笑笑，溫和地解釋道，「我剛剛說特效藥，也只是之前諸位提到了人體實驗的問題，我需要對你們有個交代。我不參與京城的治理問題，只是輔助性研究。」
他說著看了駱云益一眼。
駱云益也無辜地笑了笑，他又管不了京城基地的事情，看他做什么？
「……現在已經快到十二月份，從最近的感受來看，溫度正在降低，確實應該先考慮寒冬的問題。」段宏康斟酌地問道，「于院士，你看冬天的糧食問題有辦法解決嗎？」
「或者藏區是如何解決冬天的糧食問題？」
他的問題還真是問對了人，藏區的地下城是于雁山一手構造，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
「藏區的條件和京城不一樣，我們依托喜馬拉雅山脈，可以建造巨大的山洞，保證里面的溫度和濕度……京城下陷嚴重，不能過度挖掘，人口也多。」
于雁山不是推脫，他只是說明京城目前惡劣的生存現狀。
可是聽到其他人耳朵里，便是京城基地實在上不得臺面，換句話說，就是沒有救了。
「這么多人，總不能全部放棄，我們總是還要掙扎一下。」段宏康閉閉眼說道。
于雁山點頭：「理解，但是你們的想法真的是食用變異動物嗎，如果出現一切不良后果，誰來承擔責任？」
「我只是聽你們從事研究，可變異動物的會造成什么后遺癥我不知道，后遺癥的潛伏期我也不知道……」
駱云益意味不明地看向舅舅，原來演戲的天賦也會遺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