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建民想要挾恩圖報,可洪灝龍比他們要識時務得多。
他看著景歡的暗示,心里也漸漸有數。
景歡想要換取等價的籌碼,可是他們還有什么呢?
洪灝龍開始飛速思考,他們有什么東西能成為籌碼,而景歡還需要什么東西呢?
不過給他思考的時間并不多,在景歡說完以后,駱云益便示意隨從趕人。
且不說他們會不會說真話,但是他們需要一些壓迫感,或許到時說出的事情更加令人感到驚喜,所以景歡也不是無的放矢。
等屋子里重新安靜下來,高光也恰好從外面走進來,他們終于能長舒一口氣。
「剩下的事情由段軍長他們接手,我暫時被放回來了。」高光和高陽抱了抱,他之前并沒有機會與哥哥說話,只是遠遠地看了看彼此。
駱云益并沒有打擾他們兄弟兩人見面,在他看來,兩人能在亂世之中相見實屬不易。
「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嗎?」
高光下意識看向高陽,他剛剛把霍志堅搞臭,而與段宏康的關系也一般,似乎留在京城基地也沒有什么意義。
既然如此,他的選擇也會不同。
「我聽高陽的意思吧。」他隨口說道,卻已經就這個話題思考了很久。
高陽點頭,和高光對視一眼,而后看向駱云益:「我看你們的安排,現在應該先回藏區對嗎?目前我更加傾向于留在吳將軍的身邊,我是軍人,一切聽從命令。」
高陽坦率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他并不覺得自己應該退縮,而有駱云益和景歡的情誼在,他也相信他們的為人。
「我也一樣。」高光隨即附和。
駱云益并沒有拒絕,他并沒有多大的野心,也沒有必要在藏區建立自己的勢力,但是高光和高陽都可以得到妥善的安排。
他看了看外面,二哥還沒有回來的十四,想必段宏康正在談以后的安排。
這些事確實應該二哥去處理。
「你們先忙,我去收拾一下東西,畢竟要離開了——」高光略顯害羞地說道。
其實他只是覺得留在這里有些尷尬,而且駱云益和景歡看樣子也有話說。
高陽和高光離開后,屋子里只剩下駱云益和景歡。
哦,還有書包里的小黑貓。
「今天是不是在里面發生了什么?」景歡在無人的時候才能試探性地問道。
她今天的感覺很不好,尤其在看到霍志堅與駱云益說話后,她直覺霍志堅真的如駱云益猜測那般還隱藏著其他更大的秘密。
「嗯,」駱云益輕輕地點頭,「情況尤其復雜,霍志堅背后有人一直指揮他的行動。」
「而且那是個很精明且聰明的人,自始至終沒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即使霍志堅都不知道。」
景歡覺得很荒謬,反問道:「霍志堅又不是傻子,他難道不搞清楚對方是人是鬼就敢同意嗎?」
事后無論任何人復盤,都能察覺出其中的不對勁,可當自己成為局中人時,卻覺得自己是運氣好,這個g世界都圍著自己轉。
「對方應該很厲害,將霍志堅的每一步心理活動都算得出來,甚至聰明得不像是人類。」駱云益笑著將離開秘密研究院之前拍下的照片讓景歡看,「你看,看上去這就是人類吧?」
可竟然無一真人。
「我們暢通無阻地進入研究院,他們正在里面擺弄著東西,然后我們用槍抵在他們的額頭上……」
對方并沒有任何掙扎,忽然靜止,然后片刻之后便失去了「生命力」,只剩下一堆破銅爛鐵。
「那、那有留下什么文件和成果嗎
?」景歡覺得有點懵。
所有「智能人」全部靜止,現在是受到了總部的控制,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說智能機器人不夠智能,還是該說對方的控制力令人發指。.
「文件還是有一部分,但沒有什么用。」駱云益盤點了一下,其中對于他們來說最重要的只有霍志堅與對方的信件。
重要研究數據早已通過這些智能研究員實時傳輸給對方,他們得到了不過是一些樣本調查檔案。
「這些東西的唯一用處,大概就是攻擊霍志堅的罪行,除此之外對我們來說毫無用途。」
只要他們不去做人體實驗和動物實驗,要這些東西有何用?
景歡覺得很奇怪,對方為什么會采用這種方式,而且更令人感到疑惑的是,對方究竟是人還是鬼?
「我覺得很離譜,霍志堅被對方用權力誘導嗎?」
駱云益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對于男女來說或者處于不同境遇的人來說,對權力的認識和感覺不同。
霍志堅之前已經受到了太多年的壓迫,現在終于迎來了自己的機會,自然迫不及待的迎合對方。
「我現在感到可怕的是,我們不知道對方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上輩子是不是因其而死。」駱云益苦笑道,「霍志堅已經不會多說任何肺腑之言,他至今仍將矛頭對準我父親和舅舅。」
雖然未必沒有這種可能,但更可能的是他在挑撥離間。
景歡捂著腦袋,感覺腦子馬上要爆炸。
目前的情況是她所想不到的,外面依然是天災和哀鴻遍野,而人類又在忙著內斗……
「這與我們的關系都不大——」駱云益本沒有打算深入討論這個話題,他輕飄飄地揭過,「想從洪建民那邊知道真相嗎,他可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
其實也有更容易對付的方法,可是不適用于景歡。
「是,所以我覺得洪灝龍更容易被策反。」景歡皺眉說道,「但是我沒有那么樂觀,或許洪建民的情況和霍志堅一樣,他們不會說,也說不出什么真相。」
駱云益笑著點頭:「有道理,有些時候我們未必能查到真正的答案。」
「有一雙看不見的手操縱我們的生活,我們像是在棋盤上任人擺布的玩偶,既沒有主動權,也沒有拒絕的權利……」
景歡深深感到一種強烈的壓迫感,而他們竟然毫無辦法——
「不,」她猛然抬起頭,「對方有看不見的手,我們也有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