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云益的心情談不上多好,但確定景歡現在沒有危險,且兩個人能保持聯系。
他明白自己必須把握時間做點什么準備了。
經此一役,他們必然會很快直面霍志堅的攻擊。
離開已經是必然,但是必須在離開之前將京城基地的水攪渾。
駱云益悠悠地看向地下室左右兩邊。
他未必需要自己出面做事,有時候反過來利用叛徒也不是不行。
就在這時,地下室門口的鐵門被拍打得哐哐作響,同時伴隨著喊聲:「臭小子滾出來,你把我女兒弄到哪里去了——」
駱云益眼神晦暗不明,隨即一笑。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來送枕頭,洪建民出現的時間剛剛好。
「你——」
「嗯?」駱云益直接打開門,讓洪建民瞬間愣住了。
洪建民馬上想起來之前的囑咐,當即挺直胸膛,理直氣壯的說:「我找我的女兒啊,現在都什么時候了,她怎么還沒有回家,我這個當爹了過問一下女兒的安全難道有什么問題?」
他的訴求簡直無懈可擊,有意無意一直在撩撥駱云益的憤怒。
以駱云益在之前所表現出的對景歡的關心和愛護,想必一定會憤怒和自責,然后毫不猶豫想辦法救景歡。
但是他并沒有按照所有人那般預想的發怒,而是若無其事的看向洪建民:「你不知道她在哪里?」
「我、我怎么可能知道。」洪建民面對駱云益時總是帶著心虛和底氣不足,因此說話的聲音都弱了幾分。
駱云益看著洪建民這副慫包的樣子就覺得可笑。
沒有膽量就乖乖的蜷著,竟然還想博取更大的利益。
既然如此,就必須付出更大的代價。
「洪建民,」駱云益忽然上前一步,低頭在洪建民的耳邊說道,「你是景歡的父親,她現在出事了,你就是第一責任人。」
駱云益直起身,用手點了點洪建民的胸膛:「你住進地下城不容易,既然沾了景歡的光,總要還回去的。」
短短幾秒鐘,洪建民馬上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他抖了一下,一臉慌張的看向駱云益。
「你在騙我是吧,景歡一個女孩子能干出什么大事呢?」
「再說就算出事也是你先倒霉,到時候我能直接離開,你還是她丈夫呢!」
洪建民聽過之后信了卻沒有完全信,他依然認為駱云益在騙人。
可是駱云益卻冷笑一聲:「我想你還沒有想明白,我和她認識的時間可不算長,你才是她的親生父親,如果有一天她身上多了什么秘密,或者出了任何危險,你就是下一個被重點關注的對象。」
「當然,還有你的兒子……」
駱云益提到洪灝龍,顯然對洪建民的威脅更加有效。
洪建民想想駱云益雖然說得很可怕,可實際上并沒有那么糟糕。
「和我有什么關系,我又不是——」
「你不是什么?」駱云益忽然反問道。
洪建民自覺失言,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再說話,而后像是看見鬼一樣迅速鉆進自己的房間里,緊閉鐵門。
駱云益輕笑一聲,他明白,洪建民已經上鉤了。
他笑著搖搖頭,站立幾秒鐘,又道:「出來吧,我知道你在聽著。」
只聽另一側的鐵門被推開,陳昊宇頓了頓,才低著頭走到駱云益身邊。
「益哥——」他弱弱地叫完才意識到不妥,瞬間噤聲。
駱云益看著陳昊宇這副畏畏縮縮又膽怯的模樣,再想起之前他意氣風發的氣度,忽然覺得陳昊宇將一手好牌
打爛是在可笑。
「興城到底發生了什么?」
陳昊宇驚訝于他會這樣問,停頓很久才說道:「是范家和黎家發生了矛盾,后來黎令慧想辦法拿到了黎家的權利,但是范家還有其他手段……興城徹底亂了,后來我——」
他想了想卻不知道該如何提起自己與興城的糾葛,認真說來,他當時確實做了叛徒。
「我——」陳昊宇還想解釋什么,卻直接被駱云益打斷。
「你不用說了,我以后會搞清楚前因后果。」駱云益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本來可以在興城擁有更好的生活,你和程鳳有更多機會過上你們夢想中的生活。」
可惜,他們做了最蠢的事情。
陳昊宇沒有明說,而駱云益之前也沒有向興城那邊詳細的詢問,可是他大概能想到來龍去脈。
如果不是陳昊宇做出令人深惡痛絕的事情,吳江也絕不可能絕情到要趕走陳昊宇。
「……對不起。」陳昊宇終于低下頭。
他做的蠢事太多了,對于興城的朋友們來說是背叛,甚至把仇恨帶到身在京城的景歡。
駱云益為他的虛偽嗤之以鼻。
「做就做了,現在又開始當菩薩般的好人?」
「陳昊宇,既然選擇了走一條自絕的路,那就一條路走到頭。」
駱云益看著陳昊宇被刺激得差不多了,便要轉身離開。
「益哥!」陳昊宇忽然驚呼,「我還有機會嗎?」
駱云益沒有回頭和轉身,隨意搖搖頭。
做過叛徒的人又想回頭,哪里有這樣的好事。
只是無論是洪建民還是陳昊宇,心智都不夠堅定,更算不上是一個好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