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雪聲說完那句好話之后,整片天地都仿佛靜默了一樣。
半夏輕笑,「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發現他的耳朵有些發紅,半夏沒有點破。她說:「走吧,去看看周教授和葉夫人。」
周懿笙的事情到底還是要跟葉夫人說的。
只是沒想到她和藺雪聲剛剛走到周桓家門口,就聽到里面傳來悲戚的哭聲。
門是虛掩著的,半夏抬起手敲了敲門:「周教授?」
「進來吧。」周桓沙啞的嗓音傳來。
半夏推開門,看到周桓緊緊的抱著葉素。而葉素正在他懷里低聲哭泣著,整張臉蒼白而毫無血色。
她紅著眼睛看向半夏,顫抖著聲音說:「懿笙不在了,對么?」
即使已經知道了答案,她還是抱著微弱的奢望希望能從半夏這里聽到期盼的回答。
可惜半夏沉默了一小會兒之后點了點頭:「是的,很抱歉現在才通知你們……」
「我不相信!」葉素打斷了她的話,「我的懿笙怎么會死呢?他明明,明明之前走的時候還好好的。他只是離開了沒多久啊!」
她的情緒已經有點失控了,周桓不得不將她抱緊在懷里不斷的安撫著:「別激動素素,別激動。」
「懿笙的死不是意外,他是戰死的。為了保護隊友撤退,和敵人戰斗到力竭而死。」半夏隱瞞了周懿笙真正的死因,她不想再打擊這個看上去已經無法支撐的女人。「他是冰封城的英雄。」
葉素的嗓子已經哭的有些啞了,說出話幾乎是氣聲:「可是我,不想要英雄。我只想要我的兒子,活著回來……」
「抱歉。」半夏說完,對周桓示意了一下。
然后她轉身離開,沒有再停留。
虛掩的門被跟在她身后的藺雪聲輕輕帶上了。
走出去一段距離之后,藺雪聲問:「另外一個靈,您打算怎么處理?」
葉秀秀嗎?半夏沉吟了片刻,「她多半也只是御深的棋子,暫時放在這里的。只是我沒有搞清楚他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暫時先看住她吧。只剩下一半的靈,成不了什么氣候。」
「我知道了。」藺雪聲說。
走到一半,戰灼華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半夏!不好了!」他粗喘著氣。新
看著他神色焦急半夏問:「發生什么事了,別激動慢慢說。」
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氣息,戰灼華才說:「剛剛收到戰神基地那邊的傳信,日輪基地被屠了!」
「整個基地現在一個活人都沒有,一個人也沒跑出來!」
什么?!
半夏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難以置信的道:「這么大的一個基地,一個活著出來的人都沒有?」
「具體的要霜見來跟你說,她只是讓我趕緊過來通知你。」戰灼華說完又道:「我還要去喊其他人,半夏你先過去吧。霜見她再會議室等你!」
會議室內。
宣霜見正整理著手上的資料,一旁的文心幫忙記錄著什么。
半夏走到門口的時候和鐘離夢迎面撞上,她看了看鐘離夢身后的岳行風:「小岳怎么了?」
岳行風的臉色不太對勁,神色也有些恍惚。聽到半夏的話他才回過神。
「我也不知道,從早上開始他就怪怪的。」鐘離夢蹙眉,也有些捉摸不透。
等到幾人走進會議室后宣霜見站起身:「你們來了,日輪基地的事情灼華是不是跟你們說了個大概?」
「對,到底具體什么情況?」鐘離夢問。
半夏卻說:「等大家來了一起說吧,
不差這一會兒。」
很快戰灼華和其他人陸續進入了會議室。
明望舒沒有來。
宗卿沖著半夏為難的搖了搖頭,半夏了然。
宣霜見等大家都坐下之后,才將面前的資料攤開說:「二十分鐘前,戰神基地傳來了訊息。日輪基地與昨夜……覆滅。」
「無人生還。」
季春風等了一會兒,沉聲問:「原因呢?既然沒有活著的人,那么消息是誰傳遞出來的?」
「的確,跑出來的人最后也死了。」宣霜見道,「戰神基地的一個小隊偶然間在一個路口發現的幸存者,那人原本就想到戰神基地。」
她翻了翻資料繼續說:「戰神基地那邊第一時間就救治了那個幸存者,可惜對方傷勢太重了。只來得及說出基地被毀滅之外,沒能說胡任何有效的消息。」
「很遺憾,就算是現在派探索隊去探查,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查出來的。」
「戰神基地那邊的意思是,他們想要派人去日輪基地邊緣探知一下,因為完全不知道覆滅日輪基地的是什么東西。所以……他們尋求合作。」
半夏看大家表情都很沉重,她說:「那個幸存者……不是,那個死掉的人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嗎?」
「不好說。」宣霜見道,「因為那人身上傷口已經被治愈了,表面上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主要是現在這個時候,也沒有法醫去解剖。」
宗卿這時候問:「戰神基地的治療系異能者,不能救治嗎?如果只是單純的皮外傷或者流血不止的話,治愈系異能者應該是可以治療的呀!」
「……這就是特殊的地方吧。」寧與懷看了一眼半夏,「半夏剛剛想問的是不是這個?」
高野戳了一下身邊的鄭海,然后說:「也沒準是內臟什么的,肋骨哪里骨折了戳進去了唄,這也不是不可能。」
「正常來說……卿卿說得對。」半夏抬起頭,「治愈系異能者對于這類傷都是可以治療好的。而且這個幸存者怎么就這么巧合的被戰神基地撿了過去,又只說了一個消息就死掉了?」
「你的意思是,可能是故意的?那……對方又怎么知道戰神基地會有去探查的打算啊?」高野有些沒搞懂。
半夏卻說:「你們都忘了嗎,戰神基地里可是有經歷過類似情況的人在啊。」
季春風眉頭一挑,似乎想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崔厲和崔梟?」
「那豈不是商景……?!」
可是商景的身體里……是御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