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塵土的廢墟顯然不是救治傷員的絕佳之地,所以在對季春風進行了簡單的治療之后半夏麻煩了那個眼鏡男給他們提供了一個擔架。
周懿笙和寧與懷小心翼翼的抬著季春風往回走。
蔡源和高野一左一右的跟著擔架。
而明望舒則攙著有些用力過度的宗卿。
半夏留在最后更基地里目前的主事人簡單的說明了兩句之后,她也準備回去了。
眼鏡男看著她說:“現在基地內部出了問題,導致你們的人員受傷是我們管理的問題。等老大醒過來之后,我們再商量后續解決問題。很抱歉,我現在要去處理后續了,老大還需要治療。”
“好,那我也先回去了。”半夏說。
早上出門還好好的一個人,回去的時候不但昏迷不醒甚至連呼吸都微弱的聽不見了。
看到奄奄一息的季春風,戰桃夭一下子就哭了起來:“春風哥哥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
鄭海也驚詫不已,但是還是先安撫了一下戰桃夭:“桃夭別哭,別擔心,大家都在這里,不會讓他出事的。”
知道情況緊急戰桃夭揉了揉眼睛啞著嗓子問:“我能幫上什么忙嗎?”
“去燒點熱水來吧。”周懿笙看著季春風血肉翻起的臉,“恐怕要忙一陣子了。”
半夏看著宗卿:“卿卿,相信你自己。”
沉默著沒說話的宗卿抖著手低聲說:“我知道。”
看到生命垂危的季春風的時候,宗卿那一刻不是不害怕的。她害怕自己沒有那么大的能力救他,害怕他就這樣死去。
她甚至還沒能來得及告訴他,她對他的感覺。
如果真的就這樣失去了季春風,宗卿不知道接下來的自己會變成什么樣子。
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宗卿說:“把他送回房間吧,我來繼續治療。”
周懿笙和寧與懷小心翼翼的將人送回了房間。
兩人簡單的給渾身血污的季春風擦洗了一下,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兩人的眼睛都有些紅。
寧與懷表情有些沉重:“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幾乎都被不知道什么東西腐蝕了……”
“我和師兄給他簡單的包扎了一下,剩下的只能交給卿卿了。”周懿笙看著宗卿,“你去吧。”
等到宗卿走上樓之后,明望舒擔憂的問:“春風哥狀況真的很糟糕嗎?”
周懿笙不想騙她,“希望卿卿的異能能夠治療他,不然的話……”
他未盡的話是什么意思,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明白。明望舒不敢相信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這不可能……”
半夏呆呆的站在原地,握緊了拳頭。
……為什么,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
難道還是因為她太過自信了,覺得戰神基地里沒有可以威脅到他們的存在,所以才讓季春風一個人去見崔厲?是她太過于相信自己和戰神基地的安全了,是她被過于安穩的日子腐蝕了警惕性。
還是因為她……
“——她救不了季春風。”劍仙冷淡的聲音傳來。
什么意思?
聽到劍仙聲音的大家看向了呆愣的半夏。
半夏:“什,什么?劍仙大大你說……卿卿救不了春風哥?”
藺雪聲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半夏的身側,他修長的手指拂過半夏握緊的拳頭。
半夏手掌微松,感覺到掌心濕熱才發覺自己太過用力指甲已經刺破了手心,一絲血水在手心里浮出。
微微發涼的手指輕輕的從她受傷的地方抹過,刺癢的感覺下傷口慢慢的愈合了。
“吾不喜歡你傷到自己。”藺雪聲收回手,繼續說:“季春風的傷,你們是無法治療的。”
半夏反手攥住了藺雪聲的袖子,“為什么?春風哥的傷很特別嗎
被抓住胳膊的劍仙怔了一下,然后才說:“……那確實不是普通的傷口,是被魔氣腐蝕過的傷口。”
又是魔氣。
這個詞匯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了。
半夏問:“那,那要怎么樣才能救春風哥?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
她充滿期冀的眼神望著藺雪聲。
明望舒也小聲的請求:“求求你了,劍仙大人。我們不能失去春風哥,你……你救救他!”
其他人也分外感激的目光等著劍仙開口。
藺雪聲沒有看任何人,而是低著頭看著半夏問:“即使是會讓吾這縷神識消散,也要救他嗎?”t.
握緊袖子的手忽然松開了。
半夏無言。
“……這?”明望舒自是明白了劍仙話里的意思,她有些為難起來。
她知道劍仙對于半夏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存在,不過看上去半夏自己好像并沒有察覺到。而且對于半夏來說,如果劍仙因為救了季春風而消散,下一次再相見也不知道會等到什么時候。
可以說下一次見面,充滿了不確定和未知。
也許很快,也許……不會有下一次。
但是,如果不然劍仙救治季春風,那么季春風很有可能就救不回來了。
這對于半夏來說,可以說是一個進退兩難的選擇題。
是選擇季春風還是選擇藺雪聲。
又或者是……
宗卿的季春風;
半夏的藺雪聲;
不清楚狀況的蔡源看到其他人都沉默了,他小聲問:“……那個,我感覺春風大哥可能撐不了那么久。而且,宗卿小姐,可能會力量消耗過度……”
他自從和薔薇合為一體之后,對于能量釋放就非常的敏感。
此時他已經感受到樓上宗卿不要命一樣的使用異能來治療季春風了。因為發現情況沒有好轉,所以再不停消耗著自己異能的宗卿。
半夏終于下定決心,她看著藺雪聲,臉上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她說:“救救他吧,雪聲。”
這也許是她最鄭重,最認真的喊一次他的名字。
希望不是最后一次。
閉了閉眼睛,半夏又道:“我知道這句話代表了什么。”
“春風哥是我非常重要的同伴,我也知道這樣對你來說非常的不公平……但是……對不起,對不起,我……”她有些哽咽起來。
藺雪聲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做了一個十分大膽的舉措。
他伸出手將面前的人攬進了自己的懷里。
寬厚又安全的懷抱里,有著淡淡的冷雪味道。
“……吾知。”
你從來都是這樣。
溫柔又慈悲。
獨獨……
對我很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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