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身體最近出現異常,暴怒之后總是控制不住情緒,皇后可能不清楚,寧妃卻是清楚的。
隱隱間,寧妃已經有了不好的打算。
她原本覺得皇上會多撐幾年,她要找到合適的女子,生下皇上的子嗣,就可以挾制在手中,憑皇上對自己的寵愛,這種事情其實并不難。
可現在,她還沒找到合適的,而虞蘭雪卻從她的手中搶了皇上的寵愛,皇上早就沒有以前那么在意她的。
而她曾經放棄過虞蘭雪……
她得另找后路,來不及等皇上生下子嗣,那就得從成年的皇子中挑選了,否則皇后成為太后,第一個要的就是自己的性命!
寧妃離開,皇后也冷著臉離開,宮里隨著皇上的病倒,風雨欲來……
宣平侯府也在請大夫,而且還請了不少的大夫,都在給宣平侯世子看傷。
對的,這位宣平侯世子也是多災多難的,之前好不容易好了一些,只是心里還一時承受不住,基本上就躲在自己的院子里,誰也不見。
好不容易這一次府里因為勇王大婚的事情,小廝勸得他出來走走,這么多天沒見太陽了,就算天氣冷,天上還是有太陽的,走走散散心,說不定就好了,宣平侯世子受傷這么久,傷好得差不多,行動沒多大問題。
但偏偏這一次居然又出事了。
是的,勇王妃送嫁妝的時候,出事的人不少,一個個被抬下去的人中,就有一位是宣平侯世子。
這位才好一些,走路都慢吞吞的宣平侯世子,哪里是蜂擁著擠來擠去的人群的對手,沒幾下就被擠得摔在地上。
小廝雖然拼命護著,這位宣平侯世子還是傷得不輕,最后是被抬回府上。
據說當時還蓋了一塊傷巾,宣平侯以為自己兒子死了,當時就暈了過去,醒過來發現兒子傷了腿,更是大哭了一場。
對的,宣平侯又丟了臉了,當著送過來的幾個熱心的路人,大哭了一場。
堂堂侯爺哭得涕淚縱橫,而后就馬上去請大夫。
大夫一個接一個地過來,看過傷之后,都表示傷到了腿,傷筋動骨一百天,這下子這位宣平侯世子又得躺下了,不能起來。
此事讓宣平侯悲憤不已,原本兒子心境就不對,現在身體又傷了,傷上加傷,比其他人更難好全。
宣平侯世子還真是多災多難。
據幾個好心地抬過去的路人表示,宣平侯世子這一次傷得很重,怎么著也得躺個半年才能起身,否則這人可能就真的要留下殘疾了。
又說看到了那位安和大長公主,只是安和大長公主和傳言中的威名赫赫不同,聽說孫子出去,一大群人護著安和大長公主過來的,看到孫子的樣子,據說這位大長公主差點暈倒,整個人都是蹣跚的,看著情形也不太好……
其實當時受傷的還不只是宣平侯世子,其他也有看熱鬧的世家子傷到了,這些世家公子,往日都是手不能提的,出了事情一個個抬回家,不過相對于宣平侯世子都還算好,畢竟他們之前也是好手好腳的。
宣平侯世子之前受的傷就幾乎是致命的,稍好一些也不過如此。
這事是飛來橫禍,虞瑞文在府里和安和大長公主一商議,就因為這件事情去了禮部一次,齊王世子大婚在即,原本定下的要背著虞兮嬌出門的就是這位稍好一些的宣平侯世子。
聽說虞瑞文的來意,方尚書并沒有太放在心上:「宣平侯,既然世子傷到了,就另外換一位本家的子弟就行。」
他隱隱也聽說了宣平侯世子的事情,只能說這位世子是真的倒霉,怎么就會遇上這種事情。
當然倒霉的還有勇王,關乎是不是要推遲大婚的說
法,朝臣們各有紛爭,現在還沒有決斷,現在皇上病了,看著應該不會再改了。
畢竟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再改就亂了。
「安和大長公主有沒有進宮?」方尚書曲線打聽皇上的事情。
「家母因為傷心犬子的傷勢,一時間心疼不已,病越發的重了。」虞瑞文頭低錘下來,無力的道。
而后伸手抹了抹眼睛,眼眶都是紅的,府里連連出事,這位原本就不堅強的宣平侯現在還沒趴下,也是受了大罪了!
中山王世子又上了城墻,帶著幾個拎著食籃的下人。
一群人上了城墻后站在垛子口,吃了一會冷風,這一次把吃食放在一處避風的地方,中山王世子沒急著用吃食,站到了垛子口往外好奇地張了張。
「世子,那邊冷,您過來這里。」中山王府的內侍招呼他過來。
「無礙,這里挺好。」中山王世子做出一副迎風而立的樣子,只是才一會兒,就背過身子咳嗽得厲害。
跟著上來的兩個守衛撇了撇嘴,不明白這種紈绔子弟,怎么想到上城樓的,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他們也是苦,原本這會在城墻下的,居然要跟著中山王世子上來吹冷風,偏偏這位居然還不想走。
「敵襲,敵襲。」忽然站在垛子口的中山王世子大叫起來,伸手指向外面。
守衛的臉色大變,急忙沖過去,京城若是有敵襲,那就可能出大事了。
待看清楚下面過來的一隊人馬,守衛差點被氣樂了,這位中山王世子還真的是沒見過什么世面的樣子。
就這么一隊人,也要敵襲。
原本要下城墻去稟報的守衛神色古怪地看了看中山王世子一眼,有一個忍不住道:「稟報世子,墻城上切忌喧嘩。」
「下面是敵襲,這一隊人不是一般人,人數還不少。」封京澤義正辭嚴的道,顯然覺得下面來的就是敵人,「你們還不下去稟報,快關城門。」
封京澤一跺腳,焦急不已。
「中山王世子,這并不是敵襲。」守衛再一次肯定地道。
下面過來的一隊人,當先的是馬隊,像是侍衛,一色的黑色俊馬,馬上的人同樣的打扮,勁裝佩劍,聲勢就不一般,的確不是一般人。
圍在當中的是幾輛馬車,后面的馬車處,同樣也有侍衛,衣著卻和之前的不同,顯然不是同一家的,遠遠地望過去,氣勢凌人。
這一隊人的確不一般,但如果說是敵襲,也實在是太看不起這一處的城墻了。
兩個守衛對望一眼后,有一個下去稟報此事,來人身份不一般是肯定的。
守門的官吏聽說此事后,帶著守衛出城門,過護城河等在那里,一隊人馬過來,有侍衛上前。
雙方交接了一下,第一輛馬車停穩,從里面出來的人守城的官吏認識,是玉相。
守城的官吏跳下馬后,走過來行禮:「見過玉相。」
玉相點點頭,背著手看了看面前的城墻,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一次也算是不虛此行,南唐的使者進京,接下來和南唐結盟,皇上就有能力和精神對付藩王,藩王之勢太過強,直逼皇權,而且齊王又勢大。
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
終于可以騰開手,解決皇上的心腹大患了。
「京城這幾天可有什么事情?」玉相問走了幾步,問道。
「下官不知。」守城門的官吏沉默了一下道。
那就是沒事了,玉相滿意地點點頭,揮揮手示意守城門的官吏退下,他轉身重新上了馬車,而后在侍衛的護送下進了城門。
看著后面明顯有著異域特色的侍衛,有見識廣的
頓時就皺起眉頭,南唐的人?
「南唐的人?」
「和談的人?是南唐和談的人?」……
看著后面的馬車,許多人神色不善,和南唐征戰這么久,大晉的許多百姓對南唐很有抵觸心理。
南唐的使者居然真的進京了?要和談了?
后面的一輛馬車車窗處掀起,一個中年的男子出現在車窗前,一身異于大晉的打扮,很明顯的表示這就是南唐的使者,看到外面的百姓,這位使者甚至還對外面揮了揮手,看著還算和氣。
百姓們怒目以待。
這位南唐的使者似乎對著車子里說了幾句話,而后便是哈哈的大笑聲,簾子落下,引得一眾百姓更是憤怒。
有幾個眼尖的早就看到了這位南唐使者臉上的嘲諷,明明白白的嘲諷……
馬車一輛輛地過去,最后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許多人開始議論,都在議論這位南唐的使者,議論南唐,甚至還有人提起了征遠侯和老安國公,如果這兩位在,說不得南唐早就被滅了,哪里還輪到南唐的使者到京城嘲諷大晉。
和談嗎?
為什么要和談?
沒看到南唐的使者來者不善嗎?
百姓們議論紛紛,才一面就對南唐的使者沒有好感。
守城的官吏皺了皺眉頭,他其實也不喜歡和南唐和談,作為兵部的人,都是武將,都不愿意和南唐和談,南唐之人可不值得相信。
之前和談過一次,后來呢?不過是白白地犧牲了大晉的一位貴女罷了,如今居然還敢再來和談?怎么就讓他們進京的?
墻城外,封京澤目光也落在這隊人的身后,目光晦澀不明,而后忽然笑了,很有一種塵埃落地的感覺,南唐的使者果然來了,接下來就是和談后一起對付藩王?
所有的一切完美地符合齊王世子的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