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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拉著李側妃的手走得極快,就那么一會功夫,太子跟劉公公便將他跟丟了。
太子想要加快腳步,可是,他也不能扔下劉公公不管啊,當下,他一邊焦急的張望著,一邊忍不住在心中咒罵著端王。
他越來越覺得這次事來的蹊蹺,這事該不會是肖卓這家伙一手策劃的吧!
畢竟,經由上次的事,他已經恨他入骨,他策劃這些想要報復他也不無可能啊!
就在太子胡思亂想之際,紫宸殿終于近在了眼前,眼見那道朱紅色的大門離自己越來越近,一時間,太子不禁又有些猶疑起來。
父皇他真的會幫自己將此事壓下去嗎?
肖卓會愿意吞下這一口怨氣嗎?
萬一他不愿意,那,那父皇會怎么辦呢?
“太子殿下,陛下還在里邊等著您了。”見太子站在不動,劉公公垂眸語調平緩的提醒道。
太子眸心動了動,他看了劉公公一眼,深吸了一口氣后,最終還是抬腳朝著紫宸殿走了進去。
紫宸殿內,正宣帝神色冷凝的坐在龍椅上,站在他下首的賢妃眉宇間也忍不住露出些許不安——剛剛宮人遞信來的時候,正宣帝看她的眼神可謂是誅心。
“兒,兒臣叩見父皇,叩見母妃。”太子垂眸恭恭敬敬的走到中間鄭重的朝正宣帝和賢妃行禮道。
良久,殿上都沒有聲音響起。
太子不安的抿了抿唇角,他暗自思索著要不要干脆直接下跪請罪時,正宣帝的聲音終于響了起來。
“怎么就你一個人?端王呢?”
端王?
太子一怔,隨后,他迅速抬頭往殿里掃了一圈,這才發現紫宸殿里并沒有端王的身影,“肖,肖卓他沒有來嗎?”
見太子一臉懵怔的模樣,尤其是他眼窩和嘴角還掛著兩處淤青更讓他顯得狼狽無比,如今的他哪有半點儲君的威儀,正宣帝只瞧了他一眼便忍不住嫌惡的擰起了眉頭。
“劉公公,怎么回事?陛下不是讓你傳太子和端王一起過來么?”賢妃也覺察出了其中的不對,她
“回陛下的話,奴才宣口諭的時候端王殿下是在的,但……但中間出了一些意外,端王殿下先走了一步,奴才與太子殿下緊隨其后,原以為端王殿下先過來紫宸殿,但……”后邊的話劉公公沒有再說下去。
“怎么會出意外?劉公公你奉口諭去傳端王來,怎么能允許有這種意外發生!”賢妃氣怒的瞪著劉公公道。
端王沒來紫宸殿,那他是去哪呢?
該不會是出宮去了吧?
“娘娘說的是,奴才知罪。”劉公公說著便驚惶的跪到了地上。
“呵!你到好意思指責旁人,若不是你教子不善怎么出鬧出今日這種事來!你哪來的臉說這些話啊!”正宣帝側眸嫌惡的怒斥賢妃道。
正宣帝這話一出,賢妃眼中立刻泛起了一層霧氣,她紅著眼眶委屈跪伏到地上道,“陛下,你說的對,此事究其根由錯在臣妾,是臣妾沒有管教好兩個孩子,還請陛下責罰臣妾,不要怪罪太子和端王。”
“行了!”正宣帝直接擰眉厭惡的打斷了賢妃的話,見賢妃垂著頭沒敢再哼聲后,他才轉過臉揚聲道,“來人啊!”
很快,殿外便有羽林衛走了進來,“陛下!”
“去,傳令下去,立刻將端王攔截回來!”正宣帝沉聲道。
“是。”來人應了一聲,隨后便立刻躬身退了出去。
看著正宣帝冷凝肅穆的神情,賢妃忽地意識到了什么,她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惶恐,她連忙望向正宣帝道,“陛下,卓兒他,他不會是……”
“你以為了!”正宣帝冷冷睨了賢妃一眼。
也就是這一眼,賢妃心中那僅存的一點僥幸霎時便被澆滅得干干凈凈,她滿眼哀求又帶著驚惶的望著正宣帝道,“陛下,陛下,您一定要阻止卓兒啊!”
若將這事鬧出去,那太子,那太子的名聲可就保不住了!
此時此刻,賢妃心里只有一個太子,她絲毫沒有想起,另一頭的端王也是她的親生兒子!
可羽林衛到底是慢了一步,待他們趕到宮門時,端王早就拉著李側妃出了宮。
“去,你立刻去回稟陛下,就說端王殿下已經出宮了,你們幾個跟我一同去端王府。”羽林衛副將軍常玉山很快便做了決定,說完,他便帶著余下的幾個匆匆朝端王府奔了過去。
只可惜,此時的端王并不在端王府,他拉著李側妃直接闖進了禮部尚書李延年的府邸。
看著面色鐵青的端王以及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庶女,李延年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若不是旁邊的長子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只怕他此刻早就栽在了地上。
早在萬壽園的時候他便察覺到了事情不對,可是,借他兩個腦袋他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兒竟然也被牽扯了進去。
“王,王爺,那這件事您想怎么解決?”李延年捂著胸口強作鎮定的看著端王道。
陛下匆匆遣退眾人,顯然是想將這事壓下去!
可他前腳才回府,后腳端王便扯著李側妃找上門,顯然,他是不愿意咽下這口氣。
可不想,端王并沒有正面回答李延年這個問題,他抬眸直視著李延年,目帶譏諷的道,“李大人,您作為禮部尚書,熟知禮法,您覺得這事該如何處置!”
看著這樣的端王,李延年唇角動了動,可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來。
端王這話分明是在打他的老臉啊!
想他李延年為官幾十載,始終遵循禮制,恪守著仁義廉恥,雖說沒有超然于物外,但也始終堅守著本心,可沒想到……
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會與太子私通!
想到這里,李延年不禁怨憤的朝自家女兒看了過去。
“阿爹,阿爹,您要為女兒做主啊!是太子,是太子他迫了女兒啊……”李側妃知道此事已然不能善了,她把心一橫,干脆爬到李延年身邊報著他的腳大聲哭喊了起來。
如今能救她的只有她爹了……
看著痛哭流涕的李側妃,李延年又氣又怒,可氣完怒完又覺得自家女兒可憐。
自己的女兒自己清楚,雖然李側妃是有些虛榮,可是禮義廉恥她還是懂的,她絕對干不出與太子私通這種事來!
她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為李家,為她膝下的小郡主想啊!
她好歹也是有品級上了皇家玉牒的側妃啊!
“王爺,您來臣府邸也有一段時間,相信要不了多久,陛下的人也該到了,所以,您有什么打算不妨與老夫直說!”李延年深吸了一口氣強作鎮定的看著端王道。
“很簡單,本王要讓太子為他所做的事付出代價!”端王盯著李延年的眼睛冷冷的吐出一句話道。
雖然李延年已經猜到了端王此行的目的,可是,當這話真正從他嘴里說出來的時候,他心里還是忍不住感到一絲膽寒。
他不禁在想,端王面上如此陰戾,他究竟是生氣太子和李側妃私通呢?
還是,其實他內心在暗自竊喜呢?
雖然此事于他確實是恥辱,可與此同時,這也是一個機會!扳倒太子的機會!
會不會……
就在李延年暗自思忖時,端王冰寒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他道,“不管付出什么樣的代價,我都必須要讓肖遠當著百官的面向我認錯!就像那次他當著百官的面說我是瘸子一樣!”
端王這些年雖然在朝堂上不顯山不露水,可是,李延年知道,他其實是一個極其敏感的人,尤其是瘸腿一事更是他心中的禁忌,太子那日那么說,等于是將他的臉皮狠狠的扒在地上踐踏,如今又發生這種事,依端王的性子,的確是能做出這種魚死網破的事來!
“老爺,門房來報,說都察院左都御史求見。”門外忽地有小廝走進來稟告道。
李延年眉心一沉,他下意識的朝端王看了過去。
他不相信左都御史會突然來他府上,還是在這個時候,除非是端王……
“請他進來吧!”端王轉過臉冷冷的看著那來報信的小廝道。
小廝怯怯的抬眸朝李延年看了過去,見李延年沒有反對,他這才朝端王應了一聲‘是’,隨后便躬身快步退了出去。
“王爺還真是算無遺策啊!”李延年看著端王不冷不淡的道。
他怕自己會拒絕,所以,特意著人請了左都御史過來。
御史本就干的是彈劾的事,而且,左都御史還是端王的岳父,他一旦知道這事后必定不會善了!
看來,這事當真是遮掩不下去了。
“王爺,老臣能不能斗膽再問您一句?”李延年再度深吸了一口氣,隨后,他目光平靜的看著端王開口道。
端王朝李延年挑了挑眉。
“您有沒有想過,此事鬧僵開來,側妃娘娘該如何自處?小郡主又該如何自處?”李延年盯著端王一字一句道。
若是暗中揭過去,雖然端王會受些委屈,但至少,李側妃能保住性命,小郡主也能保住聲譽,可現在……
此話一出,原本抱著李延年哭泣的李側妃也怔住了,她滿臉期望的朝端王看了過去。
可端王說出來的話卻徹底磨滅了她最后的一點希冀。
“本王現在想不到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