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使鬼差地,聽到謝頌華這句話,蕭鈺下意識地就點了點頭,「那……好吧!」
謝頌華還當是他覺得不方便,想了想道:「是有些麻煩,要不然……換我每日早晚兩次去王爺院子里替你診治?」
「哦不!」蕭鈺連忙否定了她的方案,「還是我過來吧!反正也都差不多習慣了。」
實際上謝頌華是覺得蕭鈺每天晚上睡在窗邊的羅漢床上會不舒服。
畢竟原本可以舒舒服服地睡在自己習慣的大床上,他又手長腳長地,睡在那里多少有些憋屈的感覺。
晚上睡覺之前她又替蕭鈺診了一次脈,脈搏跳動的頻率倒是降了一些,若是有什么問題,應該也不是很嚴重。
不過……
以她對蕭鈺的了解,若不是真的覺得精神十分不濟,也不會特意跑過來一趟。
這個人對什么事情的忍耐性都很強,事情恐怕比他說得要嚴重得多。
想到他體內的東西,謝頌華越發不敢馬虎,洗漱完了之后,干脆又往東跨院里去研究去了。
蕭鈺自盥洗室出來沒有見著人,正要問問,就見丁香從東跨院里出來。
「她……」
丁香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姑娘說了,晚上她還要多看會兒書,王爺白日里勞累,便先歇著吧!」
說完便又輕手輕腳地退了下去。
蕭鈺眉頭便皺了起來,抬步便往謝頌華那里去。
「別看了,明日再說吧!也不急于一時。」
聽到蕭鈺的話,謝頌華卻是有些內疚,到底是她負責的,現在出了點兒問題,多少也與她有關系。
「王爺放心,我一定……」
話還沒有說完,夜明珠的盒子便被蓋上了。
屋子里忽然就暗了下來。
謝頌華茫然地睜著眼睛看著蕭鈺的方向。
眼睛習慣了明亮,忽然變暗,哪怕有外頭透進來的光線,她也覺得眼前模糊一片,根本看不清什么東西。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還沒有適應,手被便另一只手拉住了。
干燥、溫暖、手掌幾處地方還有一些硬繭,這雙手她曾接觸過……
蕭鈺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直接把她從位子上拉了起來,「走!睡覺。」
謝頌華哪里敵得過他的力量,幾乎是被他拖著回了臥房。
她原本還有一堆的大道理在肚子里,可這個時候卻被一種莫名的情緒堵著說不出來。
丁香正想著要不要吩咐小廚房給謝頌華做點兒宵夜,就看到自家姑娘被王爺牽著回了房間。
見此她差點兒沒有笑出聲來,只恨蘭姑姑回了家,不然今晚上她們能嘮一晚上不可!.br
縱然自家姑娘與她們都說的很清楚,她與王爺不過是名義上的夫妻。
可丁香和蘭姑姑的內心里還是希望自家姑娘能與王爺真真正正地走到一起。
畢竟這天底下哪里還有比王爺更優秀的男子,這夫妻之名都占了,怎么能不緊緊地攥住呢?
謝頌華哪里知道自己幾個貼身丫鬟都已經變了節,她感覺自己有些暈暈乎乎地被蕭鈺帶進了屋,然后被他按在了床邊。
她晚上睡覺不喜歡太亮,只留一盞床頭的小夜燈,蕭鈺也早就已經習慣了。
所以屋子里都已經按照她的習慣整理好了。
這會兒她坐在床上,蕭鈺的手還停留在她的肩膀上,而他就站在她的面前。
燈光在他隱在他背后,讓他看起來顯得尤為高大,整個人身形都有些模糊難辨,給人一種壓迫感。
但是同時……
也給她一種說不出來的安全感。
此時已經進了五月,天氣慢慢地熱了起來,今年好似又比往年還更熱一些,她早就已經耐不住換上了薄衫。
這會兒只覺得肩膀上被他按住的地方像是要被灼燒出一個洞來似的。
「王……王爺……」
謝頌華聽到自己的聲音,莫名的竟然有些發顫的感覺。
她在緊張什么。
殊不知,此時比她緊張的另有人在。
「嗯。」
嗯是什么意思?
謝頌華心里忍不住想要咆哮,這個人能不能說句話啊!
這樣一直把手按在她肩膀上是怎么回事?
她有些不安地動了動,然后又挪了挪肩膀。
蕭鈺這才反應過來,被針扎了一下似的,連忙將手給收了回去,「哦,我……我是想說……這事兒不要急,還是慢慢來比較好。」
謝頌華輕輕點了點頭,「嗯,都聽王爺的就是了。」
廢話,她還能怎么辦?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么蕭鈺忽然不讓她繼續研究了,可……
可他這直接上手,多少有些叫她吃不消啊!
謝頌華心里有些苦惱,要不要提醒一句,這男女有別……
想到這里,謝頌華心里暗暗地鄙視了自己一把!
真是在這個時代待久了,自己也跟著改變了,這算是什么男女有別?
兩個人身上的衣服都整整齊齊的,言語上也沒有半點兒曖昧,更何況蕭鈺還一臉嚴肅持正的樣子,她這提醒,豈不是反倒顯得她心里有鬼?
不行不行!
謝頌華輕輕搖了搖頭,是她想多了。
蕭鈺一天到晚都在男人堆里混,這輩子處得最近的女子估計除了他媽就是自己了。
且他母親早就已經過世,或許他根本沒有這個男女大防之間的分寸感,這對她來說不是正好么?
對對對!
就是這樣!
大概純粹就是他心地不錯,不想讓自己太費心。
對對對,就是后是那些有良心的資本家的心態。
這么一想,謝頌華果然放松了許多,額頭上那出了一層又一層的汗也慢慢地干透了。
加上這段時間也確實累得慌,很快便入睡了。
聽著她的呼吸變得均勻,蕭鈺卻有些睡不著。
失眠對于他來說實在是一件太過陌生的事情。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方才那只手,那只牽過謝頌華的手,那只按在她肩膀上的手。
他似乎還能感覺到那微微的一抹涼意,是對方的體溫。
這才什么時候,這大晚上的,她怎么就換成薄的了,難道大夫就不怕生病的?
等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么的時候,蕭鈺的耳朵又悄悄地熱了起來。
他怎么會想到這上面。
家里有那么一個人等著自己的幸福,是你們想象不到的。
這是老劉的原話。
蕭鈺翻了個身,臉轉向了屋子里。
謝頌華雖然習慣留一盞小夜燈,卻又喜歡厚實的床帳,說是什么這樣更有安全感。
他不大理解她的想法,但是這個時候,他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就只能看到那厚厚的床帳。
「這個老劉!」
蕭鈺十分罕見地嘀咕了一句,「果然他確實是有些欠收拾,明日校場上就點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