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曉深寒
還有,這個人真的會針對自己嗎?
韓翦是聽從國師的命令的?
還是裕豐帝的緣故?
謝頌華想不通這些,可是蕭鈺吩咐她沒事兒不要出門的事兒卻是辦不到了。
趙皇后薨逝,三皇子也殞命,這樣的喪事,她怎么可能不參加。
高貴妃又瘋了。
如今這一切的喪儀,便是交由太子妃操辦。
誰知道在交給太子妃的旨意下來的時候,裕豐帝又忽然點了四王妃方解憂協理。
至于那日的宮變,輕飄飄的一句誤會便帶過去了,而裕豐帝只是表示對趙皇后三皇子等人的痛惜。
當然少不了又抓了一批為當日的事情頂罪的人。
朝堂上一片肅穆,后宅也跟著一片死寂。
好在如今東宮正在籠絡人心的時候,太子妃聽說謝家老夫人和二夫人都病著,便免了每日過去的服喪。
謝頌華卻是免不了,一身白色的喪服站在眾命婦的前面,年輕的面孔多少有些打眼。
趙明溪十分會做人,不過略站了小半個時辰,便以有事相詢將謝頌華叫進了內殿。
哪里有什么事兒,不過是隨口問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實際上是賣個人情,讓她不必一直在外頭站著。
同樣進來的還有長公主、張老夫人等人。
不過眾人也不好太過分,算著時間還是得到外頭去站著。
一日下來,雖不十分疲憊,亦很不輕松。
而這個間隙,謝頌華又掛心謝老夫人的身子。
如她此前所說,這藥就是當日的藥,甚至方子都不如何要換,幾服藥下去,謝老夫人也就好轉了。
只不過到底年紀大了,這藥又霸道得很,更何況不是頭一回中這樣的毒。
因而等皇后的大喪過去,謝頌華也終于得以回娘家,再看到謝老夫人的時候,便覺得她的面色比此前要難看了許多,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老人家見著她倒是高興,連忙招手,「不是已經去了信么?我這邊已經沒有什么事兒了,你不必這么急著過來,最近大家都關起門來,你也莫要往外頭亂跑。」
謝文鳶就在一旁照顧著,此時她看上去倒是比之前好了許多,「三丫頭這是關心母親您的身子,還孩子孝順,您還不高興了!」
老夫人聞言便瞪了她一眼,「三丫頭自然是個孝順的!那你呢?作為我的親閨女,我且問問你是不是個孝順的?
真當我什么都不知道?這和離的事兒就這樣解決了,也不怕我心里不舒服?還聯合了你哥哥一起來謀算!」
前兩日林家的和離書已經送了過來,謝文鳶眉眼間都透著松快的樣子,著實是有些藏不住的笑意。
聽到謝老夫人數落也未變顏色,「娘!二哥哥做事你還不放心么?就連他都覺得此事可為,就說明這是好事兒,從此往后,我就在你身邊守著你,難道還不好?」
謝頌華也知道老夫人實際上是已經接受了,只是如今嘴里還在拿捏著自己女兒,便笑著道:「這世上誰也沒有親閨女來得親,祖母如今日日能得姑母在跟前侍奉,多少人求不來的服氣,更何況,祖母的幾個孩子又這般和睦。」
謝老夫人便又瞪了女兒一眼,然后才看著謝頌華感嘆道:「這話可是說對了,若是她幾個兄嫂對她不滿,這和離之后來娘家那是遭罪,我心里也難放心。」
謝文鳶卻是和謝頌華兩個人相視一笑。
等出了壽安堂,姑侄倆便一同往眠秋居去,謝文鳶這才說起自己和離的事情,「到底是讓他們啃了一口回去,不過也說明了,若曦的婚事由我做主,白紙黑字地寫著,我心里
也算是落定了。」
「那表哥呢?」
提到兒子,謝文鳶便笑著道:「你表哥最重要的是下一場科考,至于婚事,男兒家不比姑娘,只要他有出息,林家巴不得希望他娶個好的。
到時候二哥哥這邊提一個,那邊林家肯定不會拒絕的,更何況,如今整個林家,除了深哥兒,也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都指望著深哥兒出人頭地提攜著呢!」
提到林家,謝文鳶到底是不屑的,眉眼間都帶著厭惡的神色。
謝頌華不想勾起她往日歷不好的記憶,便轉換了話題,「姑母,你在京中的時間長,你可知道國師這個人?」
「國師?」謝文鳶有些驚訝,「你怎么忽然問起這個?國師誰都知道啊!」
「誰都知道,生可偏生我不就是不知道?」端起桌上的茶,謝頌華直接捧給了謝文鳶,「正好今日不急著回去,不如姑姑好好與我說說那位國師的事跡?」
「這個……」謝文鳶想了想,「實際上說是國師,但是真正見過他的人極少,平日里也只有陛下才能見到他,之前住在皇宮里,就整日里在靈霄宮里修仙煉丹,是個老神仙一樣的人物。
據說當年便是國師的師兄幫助我們太祖皇帝取得了天下,所以太祖皇帝便將靈教奉為國教。」
這個消息讓謝頌華有些意外,「我還以為是當今陛下開始看重靈教的。」
「這可不是!」謝文鳶連忙擺手,「靈教作為國教是太祖皇帝確立的,但是太祖皇帝是自馬背上打下的天下,所以對這樣的事情并不是十分信奉。.
據說正是這樣,才惹怒了靈教的神仙,導致……」
說到這里,謝文鳶連忙雙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詞地說了幾句,然后才轉向謝頌華道:「這話可不能亂說,今兒這里沒有人,就只有你我兩個,我才敢這么與你說,雖然是外頭傳得,可到如今誰也不敢胡說的。」
見她這樣鄭重其事,謝頌華連忙點頭,「姑姑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外傳。」
「哪里是不放心你!」謝文鳶壓低了聲音,「實在是事關重大,如今這個世上真的沒有人會再說這樣的話了。
據說當年,靈教的先圣,便是如今這位國師的師兄,在幫助太祖皇帝獲得了天下之后,便要求太祖皇帝分封靈教的各個神仙,結果太祖皇帝沒有同意。
那靈師便一怒之下開壇做法,才讓太祖皇帝五個兒子都先后殞命于大大小小的戰場上,以至于太祖皇帝沒有一個兒子留下來繼承皇位,皇位便只好傳給了后面的康永帝!」
「啊!」謝頌華忍不住失聲叫出了聲,「還有這樣的事情,只可是這……這未免也太玄乎了吧?!」
「可不是!」謝文鳶想了想,又壓低了聲音道:「我聽著也覺得玄乎,但是從前大家都是這么傳的,到底是真是假,咱們這種凡人就說不準了。」
這種事情,謝頌華總覺得當年劉邦斬白蛇的傳說一樣,說不得便是給政治事件當遮羞布的。
她聽過便默默地放進了肚子里,轉而問起了如今這位國師,「他是何時取得圣上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