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驚恐的是看著面前忽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匕首,丫鬟嚇得話都說不囫圇了,“你……你……你你你……”
“我手下沒個準頭,”謝頌華咬了下舌尖,讓自己保持鎮定,“你是自己走,還是喊人過來讓別人帶你走?”
“奴……奴婢……”她說了兩下,試探性地往后縮了縮,發現謝頌華沒有禁錮她,立刻掉頭拔腿就跑了。
謝頌華松了一口氣,實際上她這會兒已經沒有什么力氣了,若是那丫鬟不走,她也不能真的做出什么事兒來。
一直到那丫鬟的身影都不見了,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氣,整個人直接靠在了墻壁上,然后順著墻壁一直滑了下去。
這個地方來來往往的人少,她又不敢大聲呼救,萬一再將歹人招來……
謝頌華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讓自己清醒了一些。
她得先到人多的地方去,最好的路徑就是方才過來的那一條,那頭離宴會的院落近,來來往往往伺候的人也多。
可是理智是清醒的,但是身體是不聽話的。
她試了好幾次,都沒能站起來,反而覺得自己的四肢似乎變得越來越沒有力氣。
而且她還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有些異樣,仔細地感受了一下,她陡然間面色煞白。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
若真中了那種藥,回到人群當中去,反倒要出事。
“你怎么了?”
玉如琢的聲音傳來的時候,謝頌華頭一次知道了“天籟”兩個字的含義。
她抬起臉,看著上頭沒有人影的天空,“我……被人下藥了。”
話音才落,整個人就忽然騰空而起。
哪怕在這樣的情況下,謝頌華也嚇得差點兒驚叫出聲。
但好在經過這段時間,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經鍛煉了出來。
只不過……
謝頌華看著底下飛閃而過的屋頂,心里只覺得驚險。
眼下她整個人沒有任何著力點,卻在這空中快速移動……
若是底下有一個人忽然抬頭看見,大約會以為她是一只斷了線的人形氣球,這氣球還是以公主抱的姿勢飄在天上的。
這個畫面,簡直怎么看怎么詭異。
這種念頭也并沒有在她的腦海中存在太久,因為身體的反應已經十分強烈了,她感覺自己的眼前都是花的。
玉如琢的動作很快,直接帶著她翻進了一座看上去沒有什么人的院子里。
然后謝頌華便被帶進了屋子,放在了角落的地板上,“你現在覺得怎么樣?”
到這個時候,謝頌華已經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要燒起來了,偏偏身體深處某種感覺十分強烈。
她咬緊了牙關,只能搖頭,費盡了力氣才擠出兩個字,“不好。”
然后只覺得有一陣風從自己臉上刮過,等這風再刮過來的時候,臉上便多了一條濕帕子。
“你撐一會兒,我去給你找解藥!”
謝頌華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竟然還真給她抓住了他那只看不見的手,“我……我害怕!”
她是真的害怕,這種身體和欲望都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覺,讓她極度缺乏安全感。
她不知道若是此時真的有個男人來了,她會不會被欲望激得失去了理智,做出什么不堪的事情來。
作為一個新世紀的人,若是可以,她倒并不是很在乎所謂的貞操,在貞操面前,當然命重要。
可這樣的情況下,并非只是名節這么一個問題。
下藥的人有他的目的,原本計劃陷害的另一個人是誰?若是真發生了后面又有什么樣的后果?
眼下她脫離了那人設的局,若是真發生了什么事兒,在這樣多人的宴會上,不被發現不傳出去,幾乎不大可能。
那對她的未來,對謝家的名譽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
她用力將舌尖咬出了血,終于讓自己沒有抖得那么厲害,“你……把我打暈吧!然后……藏起來。”
她說完之后,這個無人的空屋子里,忽然間變得極度安靜,謝頌華以為玉如琢是下不了手,正要再說什么,后頸上便遭受了一記重擊,她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再醒過來的時候,竟已經換了地方,清風和日光一起打在臉上,竟有些癢癢的感覺。
睜開眼,才發現自己竟身處高處,旁邊就是圍欄,她驚訝地坐起身,抬眼就看到底下一群衣衫鮮亮的少女們正在玩樂。
“醒了?”
他還在。
“我……”
“沒事了。”
是一如既往沉穩平和的聲音,謝頌華松了口氣,隨即便生出了幾分氣惱,“是什么人,竟這么歹毒!”
“你不知道?”
玉如琢這一句反問,讓謝頌華怔愣了一下,臉上露出幾分若有所思的神色來,然后苦笑了一聲,“她還真是……不余余力。”
她今天從出門到離開宴會廳,只在桌上吃過兩口東西,喝了兩盅酒。
桌上的幾個人,另外的兩個姑娘她并不認識,沒有道理會害她,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
謝淑華與她的座位相隔并不遠,若是有心要投毒,也并非什么難事兒。
想到自己方才藥效發作時的感覺,謝頌華自心底里感覺到一陣惡寒。
謝淑華這是要毀了整個謝家,若是當時她沒有出來找她,仍舊在宴會的院子里坐著,等這藥效一發作,真不知道會出什么樣的事兒。
那自今天過后,整個謝家都會淪為笑柄,謝家所有的女子都無法在人前抬起頭來,謝家的男子恐怕也很難有人家愿意結親。
甚至已經嫁出去的謝文鳶、謝蕓也會受影響。
謝淑華這個報復著實太狠毒了一些。
“你預備怎么辦?”
玉如琢的問題讓謝頌華語塞,她預備怎么辦?她又一次差一點兒被謝淑華給害死。
良久,她才開口,“我不知道,我沒有任何證據。”
她說著,似乎也覺得自己這話說得太軟弱了,因而便閉了嘴,只沉默著。
若想反擊,并不需要所謂的證據,謝淑華能這樣害她,她難道就不能其人之道?
此時她心里是想的,但是怎么可能呢?
謝淑華可以不顧及其他的姐妹,不顧及謝家的名譽,她可以嗎?
“你還是沒有學會在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
“嗯。”她沒有否認玉如琢的話,只好低聲承認,“但是……”
剛想說什么,忽然聽到旁邊的屋子里頭傳來動靜。
有人來了!
謝頌華正想起身,就聽到一個女子含著幾分嗔怪的語氣響起,“你到底有沒有幫我把信給他?怎么一封回信都沒有?”
完了!這人要說私密話都不先看看這里有沒有人嗎?
她作為“偷聽”的人覺得很尷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