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蕭眼中盡是狡黠,眼神像一只狡猾的狐貍:「卿卿猜一猜。」
她這要如何猜?
「總不至于,顧公子喜歡的人是我吧?」
厲蕭哈哈笑了起來:「卿卿可真自戀。」
「若不是我,那你為何說,我可以隨意吩咐他?還說他拒絕你都不會拒絕我。」
「卿卿猜。」厲蕭還是那三個字,是要將這關子賣到底。
慕卿歌翻了個白眼:「不猜了不猜了。」
「我還是覺得顧云帆對陛下情根深種,最喜歡的人是陛下,他有求于我,想要讓我主動讓出這皇后之位給他。」
「但我太過溫柔善良,他又找不到我的什么錯處,加上我還懷著你的孩子,他對我心中有愧,所以才對我言聽計從。」
慕卿歌一邊說著一邊朝著未央宮走去:「你可以轉告顧云帆,也不必這么麻煩。我現在最缺的就是銀子了,如果他愿意給我足夠多的銀子,這皇后之位,我也不是不能夠讓出來。」
「我愿意讓他成為厲國唯一的男皇后。」
厲蕭滿臉皆是無奈,只跟在了慕卿歌身后。
剛回到未央宮坐下,就有內侍來了:「陛下,急奏。」
厲蕭揚了揚眉,將兩本奏折一并接了過來,一目十行地掃完:「知道了。」
內侍退了下去,慕卿歌看著厲蕭不自覺地皺在一起的眉頭:「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一好一壞。」
厲蕭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好消息是,你小舅舅之前在回城的路上,因為北方入冬早,路邊結冰加上強降雪,阻礙了回來的路,耽誤了不少的時間。但也終于快要到皇城了,預計還有三兩日就能到。」
慕卿歌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這倒真是一個好消息。」
但她幾乎立馬就想到了厲蕭說的,還有一個壞消息:「壞消息是什么?」
厲蕭將折子扔到了桌子上:「壞消息是,繼西蜀國使臣團之后,司幽國的使臣團,也要到了。」
司幽國。
司幽國不就是五皇子當質子的那國家?
厲蕭登基,各國都要派遣使臣團前來道賀,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司幽國。
這是之前厲蕭就知道的消息。
但為何,厲蕭將這一消息,稱為壞消息。
「司幽國,與我們關系不太好?」
「司幽國比較厲害?」
應該是這樣,否則,為何厲國只往司幽國送了質子呢。
厲蕭搖了搖頭:「司幽國國力的確是不錯,但也仍舊還在厲國之下。」
「當初太上皇將五皇子送到司幽國做質子,其實并不是因為司幽國多厲害,而是太上皇將這一行徑,當作是侮辱五皇子的母妃靜妃,以及平北大將軍的一種方式。」
「畢竟世人皆知,司幽國以女子為尊,五皇子身為一個男子,當時還年幼,還是厲國皇子,被送往司幽國,過的會是什么樣的日子,幾乎是能夠想象得到的。」
厲蕭抿著唇微微頓了頓:「司幽國此番來賀,還專程將五皇子一并給送了過來,司幽國女皇的意思是,她知曉了太上皇在我登基的時候,下旨處置了其他厲國皇子的事情。」
「她覺得,五皇子雖然在司幽國為質子,但也還是厲國皇子,不應該例外。」
「所以她將五皇子給送了回來,任由我處置。」
慕卿歌一愣,這倒是他們之前沒有料到過的。
她甚至還懷疑過,遠在司幽國的五皇子,是不是太上皇留下的皇子。
卻沒有想到,司幽國竟然這樣爽快的,直接將五皇子給送了回來,還揚言
讓厲蕭隨意處置。
「看起來,五皇子在司幽國的日子,并不好過啊。」
厲蕭應了一聲,眸光淡淡:「但司幽國此舉,卻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啊。」
出了一個難題?
慕卿歌沉吟片刻,很快明白了厲蕭話中之意。
厲蕭說的倒也沒錯,司幽國的確是給厲蕭出了一個難題。
若是司幽國一直將五皇子扣留在司幽國,五皇子沒有奪位的可能,也回不來厲國,事情倒是簡單許多。
五皇子為質子,若是五皇子自行逃離司幽國,司幽國是可以直接處置了他的。
可司幽國將人送了回來。
雖然太上皇之前的確是下旨處置了其他皇子,可那是太上皇下的旨意。
如今司幽國將五皇子送過來,卻是明擺著,想要看看厲蕭的態度,厲蕭若是真的下旨將人下了,恐怕立馬一個殘暴的罪名就會扣到厲蕭身上。
倒也的確是可以讓太上皇下旨,萬壽宮中那一位如今不過是一個傀儡,幾乎不會反駁厲蕭的請求。
但太上皇自從禪讓皇位之后,幾乎不曾插手過朝中任何的事情。
若是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下令要處置五皇子,就顯得有些太過刻意且奇怪了。
「若是不好處置,就直接留下來便是。」
「又或者,到時候等司幽國的使臣離開的時候,隨意找個由頭,再讓司幽國將人帶回去。」.
慕卿歌想了想:「但我覺得,還是留下來比較放心一些。」
「有威脅的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皆在掌控之中。總比放在耳目所不能及的地方好。」
厲蕭應了一聲,嘆了口氣:「司幽國的使臣還有三日左右到,卿卿可得要做好準備。」
「比起西蜀國的好對付,司幽國的使臣,恐怕就是另一個極端。」
另一個極端?
「極其不好對付的意思?為何呀?」
「我之前也未曾聽說過,咱們厲國與司幽國邊關起過戰事啊。」
「我以為,年年與我們爆發戰亂的五蘊國,才是最難對付的呢。」
厲蕭垂下眼笑了:「有時候,并不一定是明面上打仗,才叫難對付。」
「五蘊國的確和我們年年起戰亂,但是五蘊國的人,就是所有的一切都擺在明面上,這種人,反倒好對付,只要我們比他們強大,他們就會心甘情愿的臣服。」
「但司幽國不一樣,司幽國雖然與我們明面上沒有什么沖突,可暗潮洶涌,暗中的爭斗卻是不比邊關年年戰亂來的好過。」
「而且司幽國的很多東西,與我們都完全不一樣。」
「太不一樣了,就極其容易發生沖突與碰撞。」
「但興許誰也沒有錯,只是風俗和習慣的不一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