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么可能?」慕長云難以置信:「他是個瘋子啊!一個瘋子,一個發起病來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瘋子,六親不認見人就殺的瘋子,怎么可能做皇帝?」
慕卿歌笑容和煦:「啊,我忘了,爹爹還不知道。爹爹在這牢房中的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情,厲蕭的病,已經痊愈了。」
「當然還發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左右現在的局勢就是,太上皇因為身體虛弱,時日無多,所以主動禪讓了帝位,陛下繼承了皇位,登基為帝了。」
「太上皇還主動幫陛下處置了其他皇子,確保陛下帝位穩固。」
慕長云緊蹙著眉頭:「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
「即便……」
慕長云話說到一半,卻又戛然而止,只擰著眉頭看向了沈青閱,隨即換了個話茬:「他為何會成為太師?」
「是厲蕭封的?」
「這倒不是。」慕卿歌眉眼彎彎:「外祖父是因為之前治水有功,救下了寧州城數萬百姓,太上皇念其勞苦功高,特傳召外祖父回城受封的。」
「原本太上皇是想要讓外祖父接任爹爹你的戶部尚書之位,但后來也不知怎么地,外祖父回府的時候,陛下大抵是因為蕭青臨的事情吧,又突然改變了主意,重新更改了朝中官制,設立了太師一職,封外祖父做了這個太師。」
慕長云猛然站起身來,快步走到了牢房門口,看向了沈青閱:「我不要見他,我要見你,我有事要同你說,單獨說。」
慕卿歌揚了揚眉,她其實大概知道,慕長云想要說什么。
但她也的確是想要看一看,慕長云滿懷希望,結果希望落空的模樣。
她轉過頭看了沈青閱一眼,只一眼,沈青閱就明白了慕卿歌心中所想,只笑著道:「既然慕大人想要同皇后娘娘單獨說話,那我倒也不介意等一等,我就在外面,皇后娘娘若有事,可以直接找我。」
慕長云死死盯著沈青閱,看著沈青閱順著走廊走到了外面,慕長云才急忙握住了牢房的鐵欄桿:「你是說,是皇帝將皇位禪讓給厲蕭的?還將其他皇子全部都給殺了?」
「是。」
慕長云深吸了一口氣:「這不可能。」
「不可能?爹爹為何說,這不可能呢?可事實就是如此啊。」
「你不懂,反正就是不可能,這其中肯定是有端倪,有蹊蹺的。」
慕長云眼珠子轉了轉,目光落在了慕卿歌頭上戴著的鳳冠上:「你如今已經是皇后了,厲蕭已經是皇帝了,應該可以想辦法,讓厲蕭將我放了吧?」
「說我叛亂,我也不過是受到了牽連,也沒有我直接叛亂的證據。說我受賄,至今也沒有我受賄的實證,我就這么不明不白的在這里被關了這么長的時間,也該將我給放了吧?」
慕卿歌猜到慕長云會這樣說,早已經想到了應對之策,只幽幽嘆了口氣:「我也想要將爹爹給放了啊,但如今,陛下與我,恐怕都做不了這個主啊。」
「爹爹你是太上皇下旨抓起來,下旨關押在此的。」
「現在太上皇雖然禪讓了皇位,可是太上皇卻仍舊還在,雖然身子虛弱了一些,可神志卻是十分清楚的。」
「所有人都知道,您是我父親。所有人都知道,您在獄中。所有人都在盯著,看陛下會如何處置此事。」
「若是陛下真的因為你是我父親,就將你給放了,恐怕難以服眾。原本陛下如今登基,就因為陛下之前沒有幾個支持者,而受盡非議。若是再這樣,恐生事端。」
慕長云目光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只松開了緊握著圍欄的手,在牢房中來回踱步了兩圈。
「我想要見陛下,我有事想
要同他說,很重要。」
「你讓陛下來見我好不好?」
「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關乎他的江山社稷。」
慕卿歌眉眼微微動了動,很重要的事情,關乎江山社稷?
她驟然想起了,之前李太傅悄悄告訴她的秘密。
李太傅說,慕長云手中可能握著一些秘密,關乎江山社稷。
所以,是真的?
慕長云能握著什么樣的秘密呢?
如果慕長云真的握著什么秘密,太上皇怎么可能留下他的性命?怎么可能任由他活到現在?
「關乎江山社稷的事情?」慕卿歌上下打量了一下慕長云,似乎有些不相信。
「爹爹該不會是在騙我吧?若是爹爹真的知道這樣的秘密,為何之前不直接與太上皇談,讓太上皇放了你?」
慕長云見慕卿歌并不愿意相信的樣子,有些著急起來,只連忙道:「我騙你做什么?我就是知道。我不與……不與太上皇談,是因為這個秘密,就是關于太上皇的。」
「可決不能夠,讓太上皇知道。」
慕卿歌揚了揚眉:「太上皇不知道嗎?」
「當然不知道。」慕長云一甩衣袖:「你不必管其他,你只需要去將厲蕭帶過來,其他的交給我就是,厲蕭肯定會放了我的。」
慕卿歌將信將疑:「好吧,我回去之后,會同陛下說的,但我也無法做陛下的主,陛下會不會來,我沒有辦法保證。」
慕長云松了口氣:「你是他的妻子,是皇后,你的話,他多少還是要聽的。你只需要記住,一定要想方設法地將他帶過來。」
「我努力。」
慕長云應了一聲,又朝著走廊另一端看了一眼:「你怎么同沈青閱來的?你同沈青閱的關系何時這么好了?沈青閱雖然是你外祖父,可從小到大,他從未管過你。你剛出生沒多久,他就離開了皇城,這些年,書信都沒有一封,完全沒問過你,你可莫要被他騙了。」
慕卿歌一臉茫然模樣:「可他是我的外祖父啊。」
「厲蕭如今為帝,我是皇后,但爹爹你入獄,我若沒個倚仗,誰都可以來踩我一下。」
「之前太上皇破例封外祖父為太師,就是因為害怕我沒有倚仗,被人欺負。」
「爹爹不在外面,恐怕不知道。如果不是有外祖父,我會多受多少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