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溫城的飛機是上午八點鐘的。
周北競踩著點送路千寧去了機場,陪她去了機票在候車廳入口等著。
他修長的身子筆挺,如刀削般的面容染著一抹不舍,扣著路千寧的手指依偎在一起。
兩人站在人群里十分顯眼,路千寧時不時看一眼腕表,擰著眉道,「趙小甜不會不走了吧?」
睡一晚,兩個人感情突飛猛進,然后就決定原地「拜堂」,要在一起廝守終身了?
但至少也得告訴她一聲吧。
她掏出來手機給趙小甜打了個電話,沒響兩聲就被掛了。
「要不我改簽吧,下午兩點鐘還有一趟班機。」
好歹也等趙小甜回個話。
周北競將她臉頰的碎發攏到耳后,「下午的班機到溫城是半夜三更,不安全,她不走你就一個人上車,張文博會在機場接你。」
聞言,路千寧把手機關了雙手繞著他的腰肢,「我以前出差半夜三更的時候不是多的是嗎?」
「那是有我。」周北競捏了捏她鼻子,見她精致的眉目微蹙,他松開手薄唇落上一吻。
蜻蜓點水般就收回了手,「我等下接奶奶出院,過完除夕就去溫城。」
路千寧點點頭,頭埋在他懷里呼吸著他身上清冽好聞的味道。
「別膩乎了!」趙小甜風風火火的跑過來,拉了路千寧一把,「趕緊走,還有十五分鐘就登機了。」
「好。」路千寧松開周北競,回頭卻發現只有趙小甜一個人,「顧南呢?」
趙小甜翻包的動作一頓,頭也不抬的說,「被老子干廢了在酒店躺著呢。」
她的狂野不是路千寧第一次見識到,但每一次見識都讓路千寧為之震撼。
「周總放心,我幫你照顧千寧,把她交給我吧。」趙小甜拿著機票扯著路千寧去檢票。
周北競深沉的目光落在路千寧身上,忍著想上前把她扯回來的沖動,看著她被趙小甜拉著消失在視線中。
路千寧想跟他打聲招呼都沒來得及。中文網
踩著點兒上了飛機,兩個人坐下來,路千寧才找到開口的機會。
「我以為你不走了。」
「不走留下來干什么?」趙小甜問,「給顧南收尸嗎?」
路千寧嘴角抽搐兩下,忍不住笑了,「你們談的怎么樣?」
趙小甜扭頭看著她,「談什么?成年男女深更半夜在酒店,何況還是我被下藥的狀態下,除了上床深入交流一下,有談什么機會嗎?」
昨晚肯定沒有,但辦完事兒……兩人剛風風火火的在訂婚宴上鬧了那一出,難道睡的下去嗎?
路千寧好奇的是他們在分開之前,總得談了什么吧。
「我都跟你說了,他被***廢了,你以為我開玩笑的?」也不知趙小甜想到了什么,笑的有些賊。
但她拍了拍路千寧說,「別多問了,我怕你學壞了,你家周總找我算賬。」
估計是沒什么好事兒,路千寧沒繼續追問,但看趙小甜興奮的程度,她從心里給顧南點了根蠟。
周北競是心血來潮又折回酒店去的,從前臺要了顧南那間房的卡直接進去的。
室內的溫度冷的凍死人,房間里幾個窗戶大敞四開,冷風灌進來就算開足了暖氣也不管用。
顧南凍的在被子里瑟瑟發抖,但他還睡著,總以為是做夢,都沒起身去關窗。
迷迷糊糊聽見腳步聲,他逐漸清醒。
周北競把窗戶都關上,然后掀開被子。
顧南全身上下沒什么好地方,不是被撓就是被咬的痕跡。
「怎么是你?」顧南迅速坐起來,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媽的,趙小甜人呢?」
「回溫城了。」周北競似笑非笑的說,「太慘了,需要我送你醫院處理一下外傷嗎?」
那滿身傷口,深的地方都流血了。
一聽趙小甜走了,顧南躥起來就想咬人,「她居然連句話都不說就走了?」
周北競扭頭,指了指床頭柜子上的錢和紙條說,「這不是留了話,喏,還有錢呢。」
他修長的手指拿起三張票子,兩張一百一張五十。
留的話也不少,他捏起那張紙讀了讀。
錢是老娘辛苦跟服務員換的,并不是老娘窮,是你就值這個價!
周北競低低的笑聲傳來,把紙條交給顧南道,「我語氣不太對,你自己看吧。」
趙小甜想表達的鄙視絕對比他的語氣要濃的多。
顧南罵罵咧咧的兩句,氣的想捶床,但不得不說昨晚消耗過度,渾身哪兒哪兒都疼。
「這筆賬我記下了,年后回了溫城再算。」
末了,見周北競唇角的弧度嘲諷,他解釋了句,「你笑什么?我這——昨晚戰績你看不出嗎?我太猛了呀!」
周北競一本正經的搖頭,「沒看出來,夠慘是真的,猛不猛不清楚。」
顧南一邊下床穿衣服一邊據理力爭,「絕對猛,哥積攢了三十來年的體力是開玩笑的嗎?不像你,縱欲過度,一看就腎.虛。」
「我這叫憐香惜玉。」
周北競沒撒謊,他跟路千寧的第一次,是喝醉了的。
但并不是完全沒有意識,酒精上頭再加上成年男女深更半夜,他把控不住。
不得不承認他當時手法有些生疏,還因為醉酒有幾分迫切。
但絕對照顧到了路千寧的感受。
她也咬過他,但都是因為情到深處,情不自禁。
但顧南這可不是,一看趙小甜就是奔著咬死他來的。
「你——」顧南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咧嘴一笑,把最后一件衣服套上。
「你得意什么?你家路千寧只不過表面上看起來比趙小甜溫順,但她小主意可正了,指不定哪天把你賣了你還替人家數錢呢。」
周北競將兩百五塞進顧南的口袋里,「說人話。」
他洞悉一切的目光盯著顧南,讓顧南拒絕不得。
「路千寧遇上麻煩了,你知道嗎?」
周北競面色一沉,想到短短這一天的相處,她經常發消息時皺著眉。
并且還時不時的借口去洗手間背著他接電話。
「她的教育機構被舉報抄襲人家免費網紅老師的課程,這事兒鬧的沸沸揚揚的,可她都不跟你說,你扎不扎心?」
顧南那眼神仿佛在告訴他:你就像個廢物一樣,人家路千寧都不用你幫。
周北競抬手在他被趙小甜咬破的肩膀上拍了兩下,頓時他臉色蒼白。
「這叫懂事,不想給我添麻煩,而且這點兒小事兒她自己可以處理好。」
路千寧的脾氣一向如此,報喜不報憂,這確實是病得治。
但在顧南面前,這個面子不能丟。
他率先離開酒店,顧南緊跟其后,兜里這兩百五像根刺似的讓他渾身難受。
剛出酒店的門,周北競的電話就響了,是警局打來的。
給趙小甜下藥的那個男人被送去警局后經過審問都招了。
那男人的目標是兩個女人,但沒想到房間里就一個,他也沒管那么多直接就對趙小甜下手了。
聞言,周北競
周身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誰指使他去的?」
「這……」警方的人顯得很為難,「我們這兒有線索,周先生您可以自己調查,有些人……我們不好碰。」
線索并非實證,但可以推斷出是誰指使的。
沒有確切的證據警方不愿意得罪人。
周北競直接問,「就回答我一個問題,是不是姓柳。」
并非反問,而是確定。
「是。」
瞥見顧南上了車都要走了,周北競掛了電話走過去,敲了兩下車窗。
他從口袋里拿了根煙放在嘴里,點燃的剎那火光照亮了他眸底的寒意。
「昨晚趙小甜被下藥了,是柳芳菲下的手。」
顧南面色一正,這才想起來昨晚趙小甜不對勁,「媽的,柳芳菲這女人真不是什么好東西。」
但,他剛和柳芳菲訂婚,能怎么解決?他要鬧出什么動靜,他爹能弄死他。
「她還沖著路千寧來的,畢竟是你的未婚妻,讓你解決是給你面子。」
周北競見他表情猶豫,就知道他在忌憚什么,給了他一個找柳芳菲麻煩的好機會。
他不動手,周北競親自來柳家都得跟著遭殃!
一聽這話,顧南樂了,「成,我這就回去。」
周北競吸了口煙,后退兩步給他讓開地方,吸完了一根煙回到車上。
車廂里還彌漫著路千寧的氣息,他拿出手機翻出路千寧的照片,墨瞳很沉。
遇到事情瞞著他,是不聽話,他一直都知道路千寧有小主意。
還以為兩個人在一起了以后她能改一改這瞞著的脾氣,沒想到——
他沉一口氣,算著去溫城的日子,也在想怎么跟她算這筆賬好。
溫城。
路千寧和趙小甜各自拿著一個棉襖下了飛機,直接上了張文博的車。
「路老師,出事了!」張文博一看到她就一臉喪氣,「你趕快看看新聞吧。」
先前教育機構發布的課件跟網紅老師的一模一樣,只是被溫城當地的新聞報道出來了。
但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件事情一夜之間鬧大了,被一個教育方面很有權威的專家在一個訪談上提起。
霎時間這事兒就鬧大了。
那專家先點評了一下這個課件,非常的專業認真,毫不吝嗇的夸贊這個課件。
但是這課件一看就是資深老師才能做出來的,并非路千寧這種只干了一年家教半路上位的人做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