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危險與凝重之色。
這綠藤不知有多長,竟連綿了很遠很遠。
“梁大人,這綠藤是活的?”如若不然,那劍和狍子怎么會被死死地纏住。
“是,這就是魔域谷可怕之處,那是血藤,我剛查看過,那狍子已經被吸干的血液。”一股凝重之氣布滿了梁璟煥肅穆的臉龐。
舒窈頓感不安,既然這東西是活的,那風塵會不會也被纏住了?
看到干癟的狍子,想到殺人的血藤,舒窈心焦如焚,不、千萬別是她想的那樣。
舒窈望著遍布林間的綠色藤蔓,只覺頭皮發麻,背脊發寒。
那爬藤一個個宛如碗口那么粗,它們盤根錯節,密密麻麻地纏繞在一起,形成一個個巨大的綠色山包。
看起來,那綠色的大包被纏得非常緊實,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個綠色的小山丘。
舒窈站在一個巨石上,四下張望,大聲地呼喊:“風塵……”
梁璟煥急喚:“艾鳳武。”
“風塵……”
“史副將!”
一時間,二人無法分辨,風塵、艾鳳武是被哪棵樹上的藤蔓纏裹在一起。
該死!
時間不等人,萬一風塵被血藤纏死了怎么辦?她不能再漫無目的地找了。
舒窈心急如焚,她果斷地祭出乾坤回旋刀,旋即,六道清脆的刀鳴聲陡然間破風而出。
六柄乾坤回旋刀在林間旋轉飛舞,刀身冰冷凜凜,正以凌厲的氣勢飛向數不勝數的血藤。
那乾坤回旋刀所過之處,爬藤一一斷開,無數爬藤發生陣陣嘶鳴……
霎時,周圍的爬藤像是暗流般急退而去,一條條綠色爬藤如同蟒蛇,一旦退開,便露出了它們纏著的東西。
二人定睛一看,幾乎都是動物的殘骸,想來,這血藤定是吸了不少動物的鮮血。
那退了下去的綠色爬藤上泛著血一般的紅,綠與紅相間,看起來十分詭異。
思及此,舒窈急的額頭冒出絲絲冷汗,這血藤這么厲害,若是被纏住,該不會被勒死吧!
幾聲爭鳴之下,舒窈收回乾坤回旋刀,她不敢耽擱,立馬與梁璟煥一起,在切斷的血藤中挨個尋找起來。
只是,大片的血藤遍布,她們若再這樣漫無目的地找下去,那風塵恐怕兇多吉少。
舒窈眸光似有燃燒熊熊大火,她恨不得將這一片血藤燒之殆盡。
她微瞇的雙眸,露出狠厲之色,“血藤是吧!真以為老娘治不了你們嗎!”說完,她發狠地舉起手中的彎刀,就要往身上劃。
梁璟煥見狀,心知她接下來要做什么,千鈞一發之際,他一把搶過舒窈手中的彎刀,發狠地一咬牙,“我來,鄉君只要跟著血藤的去向,便可尋到風塵。”
舒窈還來不及阻止,梁璟煥便在小腿處用力一劃,一道血口赫然出現。
“異物志曾說,血藤靠吸食活物之血生存,聞血會刺激血藤,一旦血藤興奮就會發狂纏繞活物,而且,血藤速度極快,乃至于將活物活活勒死,然后靠活物身體里的血液供給能量。”梁璟煥說完,小腿處就開始滲出縷縷鮮血。
舒窈也在賭心中的判斷,風塵一定是受了傷,所以,才刺激了血藤。
果不其然,當梁璟煥的小腿開始滲出血跡時,周圍的藤蔓便又發出“沙沙沙”的響聲。
眼看那些血藤蠢蠢欲動起來,陡然間,其中一條血藤急速地纏向了梁璟煥的小腿。
驟然間,那血藤用力一扯,直接將梁璟煥拖倒了。
那血藤飛快地拖拽著梁璟煥向前,就像有人在盡頭瘋狂地拉扯一樣,不停地拖著他前行。
梁璟煥的手里緊握著長劍,并沒有直接砍斷血藤,而是手握血藤,盡量在拖拽的過程中護著他的身體,以免撞到周邊的石頭或者大樹。
舒窈見此情形,急喚:“梁大人……”
梁璟煥沖著跑來的舒窈喊道:“跟著它,就能找到風塵。”
這時,珍珠聽到聲音也趕了過來,一看這情形,頓時嚇得她花容失色。
“梁大人,我來救你。”說著,珍珠向梁璟煥拖拽的方向拼命地跑去。
梁璟煥一聽,心急如焚,他仰著頭,急忙喊話:“珍珠,你休要救我,跟著藤蔓就能找到風塵。”
珍珠聽罷,忙看向舒窈,梁大人這是什么意思?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他被這詭異的爬藤拖死?
但是,她看向舒窈鎮定的眸子,她便知道,他們這么做肯定有他們的道理。
于是,她不再想著救梁璟煥,而是跟著舒窈一起拼命地追爬藤。
那爬藤的速度快得令人膽寒,舒窈竟心下一驚,若不是她施展輕功,恐怕她都追不上。
被拖拽這么久,禿嚕掉一層皮是勉不了的了,此時,梁璟煥只感覺一陣得頭暈目眩。
也不知過了多久,頭頂上,舒窈的聲音突然傳來,“梁大人,前面有個山洞,就是這里了。”
梁璟煥心想,恐怕這里就是血藤的老巢了,思及此,只見舒窈縱身一躍,在洞口停了下來,手中彎刀呼嘯而至,斬斷了纏在梁璟煥腿上的血藤。
“嘶”
那血藤發出一聲哀鳴后,隨即縮回了洞里。
舒窈立馬上前查看、詢問,“梁大人,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梁璟煥滿不在意地揮了揮手,道:“無礙。”
被這么一路拖行,要說沒事那是不可能的,但,他畢竟是個男人,怎么可能在女人面前暴露他的軟弱?
隨后,珍珠也趕了過來,她點燃了手中的火把,照亮了山洞的周圍。
這下,三人看清了山洞外的情形。
見梁璟煥一身狼狽之相,都是為了救風塵,珍珠一時間對他也改觀了不少。
她收起了以往的刻薄,從懷里掏出手帕,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止血藥,對梁璟煥說道:“梁大人,還是包扎一下吧!小心失血過多。”
梁璟煥看了一眼小腿上的傷,剛想說無妨,舒窈便道:“還是讓珍珠幫你包扎一下吧!以免感染。”
聞言,梁璟煥只好找了個地方緩緩坐下,珍珠來到他的身邊,挽起他的褲腳,頓時,鮮血淋漓,那傷口一看就是刀劃傷的,而且,劃得極深。
珍珠眉頭輕蹙,這家伙難道不要命了嗎?竟然動真格的。
珍珠小心翼翼地為他清理傷口,而后,又將刀傷藥一點點地灑在傷口上,然后,用手帕認真地包扎起來。
這空擋,梁璟煥這才從眩暈的中緩了過來,他扶著珍珠的小手站了起來,慢慢地活動了下,“多謝珍珠姑娘。”
“不用謝。”珍珠羞澀地低下頭。
“走,我倒要看看這是個什么東西。”舒窈恨得咬牙切齒。
三人彎著身子鉆進山洞,在火把的照耀下,里面的情形令舒窈等人倒吸一口冷氣。
狹小的山洞里,四周成片而長的血藤如嬰兒手臂般粗壯,血紅的藤蔓盤根錯節纏著碩大的山包,詭異莫名。
四處散落的白骨有的爬滿了毒蟲蜈蚣,看起來已有些年頭;而有的白骨血肉模糊,看樣子是新發生的。
整個山洞彌漫著濃重、腐爛的血腥味。
舒窈等人心下一驚,忙上前尋找風塵的蹤跡。
這時,珍珠眼尖地發現在一株粗如巨蟒的樹根旁,有一只腳裸露在外,小腿以上爬滿密密麻麻的藤蔓。
“風塵!”珍珠一個箭步沖了過去,在他的身邊白骨累累,粗壯的爬藤緊緊地蔓纏住了他整個身子,一張慘白的臉裸露在外,衣袍破亂不堪。
珍珠見狀,嚇得她滿臉顯出驚慌之色。
她小心翼翼地上前,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她試探性地在風塵的鼻尖探了探氣息,終于,懸著的心落下,旋即,珍珠毫不遲疑地用手中的火把將藤蔓給燒斷了。
這時,舒窈與梁璟煥也跑了過來,兩人對視一眼,果然,風塵的腿上有一道傷口,看來,他是失血過多而暈厥過去。
“風塵,你醒醒。”舒窈推了推他,滿眼心疼。
舒窈順勢扶起他,在他的嘴里塞了一顆藥丸,又喂了口水,朝著珍珠說道:
“珍珠,你和梁大人去找艾鳳武和屎真香,他們是一起失蹤的,一定還在洞里,不會分隔太遠的。”
“是,小姐。”珍珠立即起身,與梁璟煥一同尋找艾鳳武與史副將。
只是,艾鳳武卻沒有那么幸運了,當梁璟煥找到他時,他整個人趴在一堆高聳的白骨之上,形如皮包骨,早已沒了氣息。
這一幕落入梁璟煥的眼中,心中悲慟不已。
相比艾鳳武,史副將就幸運多了,梁璟煥發現他時,他的整個身體被血藤包裹得嚴嚴實實,若不是梁璟煥看到山包處有一只鞋子拖在外邊,說不定還發現不了他。
梁璟煥本不想救他,奈何他這個人命大得要死,在這種生死關頭,他竟然蘇醒了。
而且,他的手下,竟在這個節骨眼上找來了,沒辦法,梁璟煥只能讓他的手下將史副將給抬回去。
舒窈看著眼前嗜血的藤蔓,心中燃起熊熊怒火,她狠狠地道:“你們這些沒有感情的死物,敢動老娘的人,我定要燒死你們。”
“小姐,風塵手里一直抱著的東西是什么啊?奴婢怎么都掰不開。”珍珠用力地掰了幾次,還是沒有掰開。
這家伙,都昏迷了,手還死死地抱住藤蔓不放。
咦?這好像不是藤蔓。
他手里握著的黑不溜秋東西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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