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浠:、、、、、、、、、
簡白忙活到深夜才終于關了電腦。
伸了個懶腰,她才后知后覺的感覺到肩頸僵硬酸痛。
長長的吐出口氣,把杯子里最后一口涼茶喝掉,她拿上包走出辦公室。
今夜沒有星星,或許是那場大火帶來的煙霧遮住了星斗。
坐電梯去到地下停車場,她邊往外走邊低著頭翻包找車鑰匙。
“簡簡……”
哀怨如鬼魅的聲音嚇得簡白直接把剛握在手里的車鑰匙朝聲源處丟了出去。
祁琰抬手接住,繼續看她,繼續喊:“簡簡。”
簡白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問:“祁總有事?”
祁琰點頭:“嗯,有事。”
“說。”
簡白言簡意賅,站在臺階上俯視著他。
祁琰的眼眶竟然有些紅,他看著簡白,聲音有些虛弱:“下午的時候,我剛拿到體檢報告,簡簡,我病了,治不好了。”
他說得格外可憐,簡白完全不信。
“呵,又是相思成疾?”簡白斜睨著他,“祁總也不是小孩子了,總玩這一套不覺得無聊?”
“不是。”祁琰搖頭,苦笑,“這次是真的。”
他深吸了口氣后緩緩吐出,看著簡白,咧了咧嘴:“簡簡,以后我就不來煩你了,你好好照顧自己,那什么……遇見好人的話,就嫁了吧。”
簡白有些懵。
死纏爛打的祁琰她見過,滿嘴跑火車的祁琰她也見過。
可她真沒見過這般模樣的他。
簡白下了臺階,皺眉問:“你到底是什么病?”
祁琰搖了搖頭:“不說了,不好看……咳咳,就是想再看你一眼,以后工作別那么拼,女孩子家家的,回去晚了不安全。”
‘期末考哪有身體重要?女孩子家家的,在圖書館通宵不安全。來,跟哥哥回家……’
昔日他說過的話又在耳邊回蕩。
簡白眨了眨眼睛,忍下淚意問:“醫生沒說怎么治?”
“說了,太麻煩了,懶得治了。”祁琰咧嘴笑著,“反正我也活夠了。”
“你身邊那么多姑娘,就沒一個陪你看病的?”
“沒有啊,我都快死了,她們嫌棄還來不及呢……算了,不說了,簡簡,你好好照顧自己啊,我先走了。”
他說著,慘然一笑。
瞧著,有點兒像要去自殺。
“祁琰!你有病啊?”簡白擰起眉頭,出聲喊住他。
祁琰:“是啊,我有病。”
簡白:“……”
簡白深吸了口氣,心臟的劇痛提醒著她,她的一顆心還記掛在他身上。
她舔了舔嘴唇,有些艱難的說:“祁琰,去治病好不好?我陪你,再怎么麻煩,我陪著你,別人不管你,我管你。”
祁琰抬起頭,溫順的大型犬似的,眼巴巴的看著她:“真的嗎簡簡?你沒騙我?你不嫌棄我?”
簡白的心跳得有些快,她點頭:“嗯,不騙你,也不嫌棄你。”
“簡簡,有你真好。”祁琰滿眼感動。
簡白輕舒了口氣,竟然覺得此刻心里格外坦然,比以往每一天都還要舒坦。
她問:“所以,到底是什么病?”
祁琰從褲兜里掏出一張紙,說:“腿部毛周角化癥。”
簡白的嘴角的微笑倏地落了下來:“祁琰,你真的有病。”
她是在娛樂公司工作的,這種俗稱雞皮膚的“病”,她聽過見過的簡直不要太多。
不痛不癢的事兒,這叫絕癥?
哦,他好像的確沒說是絕癥,只說不能治。
“大夫說是遺傳的,只能每天涂那什么藥膏緩解,不能根治。”祁琰一本正經的說,“我沒騙你……所以簡簡,咱回家,你給我涂藥唄。”
“滾蛋!”
簡白一腳把身邊的垃圾桶踹向祁琰,這回真的在他的腿上留下了傷痕。
“嗷——”
趁著祁琰彎腰捂腿的工夫,簡白從他手里搶走自己的車鑰匙,揚長而去。
什么心疼,什么感動,全部被她拋到九霄云外。
她發誓,她這輩子都不跟這個花炮再多說一句話了!
凌晨,楊氏。
“好了,就先這樣,這幾天大家辛苦一下,尤其是去海城出差的同事,加班費三倍。”楊淺做著會議總結陳詞,“我只有一個要求,絕地不能再出現任何惡性意外。”
“好的,楊總放心。”
“楊總放心。”
“大家辛苦了,散會吧。”
楊淺說罷,站起身。
她的雙腿酸軟,困在高跟鞋里近二十小時的雙腳已經疼得沒有知覺了。
可她就像感覺不到疼痛似的,泰然自若的走出了會議室。
一直等回到辦公室,她才迫不及待的踢開高跟鞋,赤腳踩在了柔軟的白地毯上。
留下了兩個血腳印。
“嘖。”
楊淺咂了咂舌,有些嫌棄。
她皺著眉頭挪到沙發上坐下,半躺著,一動也不想動了。
她很累了,閉上眼睛就很想睡。
辦公室的門卻突然被敲響,她還沒開口,門就被推開了。
曾琦拎著個醫藥箱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地毯上的血跡。
他皺起眉頭,剛張開嘴就被楊淺打斷了:“你怎么來了?”
“看你走路有些費力,估計你是受傷了。”曾琦提著藥箱走到沙發上,側身坐下了,“我拿了藥。”
“嗯,放著吧,我等會兒上。”楊淺隨口說。
曾琦沒理會她話語中的拒絕,自顧自的打開藥箱,拿了雙氧水和棉簽,挪了垃圾桶過來,說:“我給你沖一下傷口。”
“不用。”楊淺這次選擇直接拒絕。
曾琦皺眉看向她,用她很陌生的嚴肅聲音說:“你不自己挪過來,我就動手了。”
楊淺:“你敢碰我我就敢報警告你性.騷擾。”
曾琦:“……?”
這個劇情走向怎么跟他預想的不一樣?
說好的受了傷的女人都很柔弱呢?
說好的女孩子都喜歡霸道總裁呢?
楊淺這哪有一丁點兒柔弱的模樣?
曾琦毫不懷疑,自己真敢上手的話,楊淺一定會先給他一腳,再把他打個半死,最后才會報警。
曾琦默默地放下了雙氧水,囑咐她:“那,你一定得上藥啊,要睡覺也別這么睡,會著涼的。”
楊淺隨意的點了下頭,然后揮手趕人。
曾琦一步三回頭的走了,背影中寫滿對這個世界的不理解。
楊淺看著辦公室的門再次關上,拿起茶幾上的雙氧水,沖洗掉腳上的血污。
沁涼的液體劃過皮膚。
楊淺下意識的往后縮了縮。
然后,她突然笑了。
“油膩的傻子。”
她輕聲笑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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