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朝族長望了過去。
已經走出大門的奇大夫又被人重新請了回來,他提著藥箱,滿頭大汗的跑進亭子,「怎么回事?這是又被氣到了嗎?」
「奇大夫,你說話的時候能不能過過腦子?你人都沒有走遠呢,就這么一點時間,就算我爹爹再容易生氣,也不可能這么點時間就把自己氣壞了,這明顯就是你剛才沒有醫治好他!」
婉音怒氣沖沖的開口。
本就滿心不甘的她,此刻再也藏不住內心的話。
奇大夫的臉色異常難看,他的心里顯然還是不服氣的,只是族長的情況太過糟糕,此刻的他已經完全沒有心情同婉音頂嘴,放下藥箱立馬就替族長把起了脈。
「咳咳咳,我怎么,胸口這么疼咳咳……」
族長咳嗽的厲害,說出的話也是一頓一頓的,一個不小心還吐出了一口鮮血,這可把在場的眾人嚇了一大跳。
只見見如連忙跪到地上,「奇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爹爹呀,爹爹剛剛都醒過來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李扶成連忙扶起了她,「你這是做什么?父親這樣,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你跪在這里只會影響到奇大夫,快快遠離一些,好讓奇大夫好好替父親看看。」ap.
族長夫人急得滿臉通紅,「怎么還吐血了呢?奇大夫,這到底是什么情況啊?」
奇大夫早已經滿頭大汗,站在那里久久也沒有出聲。
眼看族長咳嗽的越來越厲害,婉音又連忙跑到族長夫人旁邊。
「娘親,爹爹是我的爹爹,我怎么可能會拿爹爹的安危亂來?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這位柳姑娘真的是個神醫,她說的話真的不得不聽啊!」
聽及此,族長夫人的目光又再一次看向了柳笙笙。
柳笙笙只是平靜的站在那里,一點也沒有上前的意思。
又聽見如說:「姐姐,爹爹都這樣了,你怎么還一直想著幫外人說話呢?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爹爹的安危,我們應該做的是保持安靜,不要打擾奇大夫……」
「小如說的非常有道理,剛才你就一直打擾奇大夫,這才導致他出了差錯,倘若再出差錯,那可是會影響到父親的生命,你若真的在乎父親,還請閉上嘴巴,不要再胡鬧了!」
李扶成冷冰冰的開口。
就在這時,柳笙笙突然笑出了聲。
見如小臉一僵,「你笑什么?」
「我笑你們虛偽,惡心,裝模作樣,更笑你們口中奇大夫枉為醫者。」
柳笙笙一步一步的上前,看了看族長那蒼白的臉,又轉眸看向了滿頭大汗的奇大夫:
「族長年輕的時候也是習武之人,體內內力深厚,你一味的用針灸壓抑他的舊疾,卻從未想過根治,如今壓不住了,所有的疾病都會在短時間內爆發出來,吐血還只是開始,再不想出根治之法,沒兩日族長可就暴斃身亡了。」
這輕飄飄的話,嚇得在場的眾人紛紛瞪大了雙眼。
族長夫人雙腿一軟,當場就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你,你是什么人?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姐姐,你怎么什么人都往族里帶?她這是在詛咒爹爹嗎?」
見如說著,撲到李扶成的懷里就哭了起來。
李扶成深深的吸了口氣,「這位姑娘,你可知你現在身在何處?如此不負責任的話都敢說出來,真當我們不會動你嗎?」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你們一個個都這么激動做什么?」
柳笙笙找了個位置,漫不經心的坐了下去,一邊還給自己泡了一杯茶。
「剛才我一直站在旁邊看熱
鬧,不僅沒有開口說話,也并沒有靠近過族長,所以,待會我若是猜中了族長的所有癥狀,你們總不能污蔑是我動的手吧?」
「每到夜里狂咳不止,每次吃完止咳的藥都能平緩一整日,可一日過后又會狂咳,這位奇大夫開的藥,味道極苦,不僅壓抑住了族長咳嗽的癥狀,還壓抑住了族長體內的所有疾病,所以每次吃完藥族長都會感到渾身輕松,我猜的對吧?」
「除此之外,奇大夫應該經常在替族長針灸,但是施針的位置都在腦袋上,族長昏迷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特別是這個月,至少都有三四次了吧?」
聽著那輕飄飄的話,族長夫人的瞳孔逐漸放大。
這女的,竟然全猜中了……
又聽柳笙笙說:「當然了,我說族長會暴斃而亡,也不是說說而已,他現在還只是咳血,到了夜里就會吐血,他現在還只是胸悶,再過一會兒就會覺得頭痛欲裂,這些都是他要暴斃而亡的前兆。」
話音落下的同時,所有人都驚訝的瞪大了眼。
見如淚眼朦朧,「你太過分了,你怎么可以如此詛咒……」
「停,嬌柔造作的話且先別說,再多說一句,我就當做是你想害死族長了。」
這樣一頂帽子扣下來,見如的臉當場綠了。
又見李扶成怒氣沖沖的想要開口,柳笙笙直接搶先一步說道:「我知道你們又想反駁了,別著急,不如問問奇大夫怎么說?」
幾人的目光齊齊看向了奇大夫。
族長夫人害怕的渾身都在顫抖,而族長則是捂著胸口不停的喊著胸口疼。
他一說話就咳嗽,一咳就頭疼,便只能閉上雙眼,氣喘吁吁的靠在椅子上。
奇大夫緩慢的收回了手,臉色難看的說:
「族長大人的情況不太樂觀,他的舊疾,已經傷害到了他的五臟六腑,方才老夫雖然替他壓抑住了體內的病癥,可長時間的壓抑,他的身體已經承受不住,就如這位姑娘所說,他怕是,撐不過明日了……」
四周突然陷入了死寂。
片刻之后,族長夫人痛哭出聲。
「不對呀,他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說不行就不行了?奇大夫,你一定是看錯了對不對?你再認真替他瞧瞧……」
見如更是撲在李扶成的懷里嚎啕大哭,那哭聲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李扶成握緊了拳頭,「婉音,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愣神中的婉音被吼了一聲,當場嚇了一跳。
她臉色蒼白,「我……」
「你閉嘴!要不是你突然回來刺激到了父親,父親怎會突然病發?要不是你帶回來的朋友影響到了奇大夫的發揮,父親此刻肯定都已經沒事了!以前你只是任性,現如今你怎的變得如此殘忍?倘若你早聽我們的,早點下去休息,現在父親就不會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