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仿佛陷入了癲狂般，聲音沙啞而刺耳：「這些事我本來就不想提起，因為你是無辜的，卻沒想到這么多年你都是這樣被你母妃灌輸的。」
皇后擦干凈嘴角的鮮血，凄美一笑：「當年我的確早產，但是不是因為和鳳院首聯合，而是你母妃在廊下推了我一把，導致我摔下樓梯才早產的。」
封崇武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眸，半晌才反應過來，大步沖上前掐住了她的脖子：「***！你胡說！不準污蔑我母妃。」
「咳咳——」皇后拼命掰扯他的手，卻徒勞無功，臉色漲紅，「咳——放……放開我……」
封崇武雙眼赤紅，額頭青筋暴突，整個人如同發瘋了般。
他的手勁越來越大，皇后只覺胸腔壓抑的空氣快要窒息了。
「咳——咳咳——」皇后劇烈咳嗽起來，眼前陣陣發黑。
「不是鳳院首幫了你，你為何非要讓鳳家嫡女嫁進二皇子府？」封崇武喘著粗氣，咬牙切齒地低聲咆哮，「我母妃那么聰慧的女子怎么會推你？我母妃那么善良，怎么忍心害死和她同時懷孕的你。」
「咳咳——」皇后嗆咳不止，臉色愈加慘白，呼吸困難。
宮女們紛紛勸道：「武王殿下，放了娘娘吧！否則娘娘會死的！」
封崇武愣了愣，松開了鉗制住她咽喉的手：「我就是要讓她死，不過不是這么輕易的就死。」他抬手，拍了拍她蒼白的臉頰，「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很高興呢，我的好母后。」他語調緩慢，眼底閃爍著瘋狂殘忍的光芒，令人毛骨悚然。
皇后渾身癱軟在地上，張嘴吐出一口血，虛弱道：「封崇武，原來這就是你為何要抄了鳳家的原因，還殺了鳳院首。」
封崇武居高臨下地睥睨著躺在地上的皇后：「對，他害我失去我應得的尊崇身份，難道不該死嗎？還有你的兒子，那是我在齊貴妃那使了激將法才讓她和齊相聯手毒死的，他的存在阻礙我繼承大統！鳳家該死，全都該死！」
皇后閉上雙眼，眼淚從眼角滑落：「是我錯了，我當時就不該讓你留在你母妃身邊長大，不是我勸皇上我自己也有孩子需要照顧，皇上絕不會將你交給你母妃撫養！是我疏忽了，我以為你在你母妃身邊會更好。」
「你說什么？」封崇武猛地揪緊她衣領，「再說一遍？」
「我說，我悔了。」皇后艱澀地重復，「當初若不是我讓皇上同意，讓你母妃撫養你，恐怕你母妃根本活不成！」
封崇武怔了怔，眼神變得迷茫起來。
「你真以為你父皇不知道你母妃做的那些事情嗎？就推我下樓這一事，就足夠你母妃死的了。」皇后嘆了口氣，疲倦而悲涼地閉目，「可你母妃生下了你，好在我兒也順利誕下，他總得顧及尚在襁褓中的你，所以即便知道，也睜只眼閉只眼，以為你母妃會為了你而改過自新，沒想到終究釀成了今天的局面。」
「你騙我！」封崇武搖晃著她，「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皇后苦笑：「是啊，你不相信我，可你也沒有你想象中那么相信你母妃，不是嗎？可憐你母妃千方百計想把我置于死地，甚至不惜加害于我兒，我都一忍再忍！」
她驀然睜大雙眼，直視著封崇武：「可是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會因此被灌輸這樣的扭曲的事實，導致你記恨我和我兒，甚至還有無辜的鳳家。」
「我……」封崇武呆呆地看著她，眼中閃爍著猶豫、糾結與矛盾。
「你母親終日沉迷怎么對付我和我兒的游戲之中，以為自己已經算無遺策，卻忘了皇上也不傻。我知道他不會讓她的詭計得逞的。」皇后露出嘲諷的笑容，「她的野心太大了，妄圖生下你將我取而代之，可惜
啊……你母妃終究還是敗了。」
「沒有！她沒有敗，至少沒了皇嫡長子，我就是長子，皇位本就該是我的。」封崇武大叫，面孔猙獰。
「可惜你不是。」皇后淡漠地望著他，「皇后只能由我來當，任何人休想染指。」
封崇武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般，用力掐住她的頸項，歇斯底里：「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呵，那你就殺了我。」皇后淡淡一笑，眼睛漸漸泛紅，「人總歸有一死。」
封崇武渾身顫抖了起來，眼眶微紅，似乎隱約透出一絲哀求。
皇后垂眸，避開他的注視，語氣平靜而堅決：「你母妃已經死了，你再也見不到她了，你永遠都活在你母妃的陰影下，無論她犯過什么錯，你都必須替她償命！就算你登基為帝，也更改不了殺害嫡母之罪。」
「是嗎？你死后還會有人記得你是誰嗎？你這個狠心惡毒的女人！你這種蛇蝎婦人根本不配做皇后！」封崇武怒喝著，「你明知道我母妃沒有害你，你卻誣陷她，你該死！」他的眼圈通紅，手臂的肌肉因為憤怒而繃得筆直，手背青筋暴起，「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們母子兩個！」
他忽然伸手掐向皇后的脖頸，皇后瞳仁驟縮，奮力掙扎：「封崇武！你這個禽獸！」
封崇武充耳不聞，仿佛魔障了一般，手指收攏，眼看著就要擰斷皇后脆弱的喉管。
最終皇后死在了封崇武的手上她瞪大雙眼，不甘地死死盯著他，仿佛想要把他刻入靈魂深處。.
隨著皇后停止掙扎，封崇武也收回了手坐在她身旁，久久凝望著她的尸體：「紫凰殿一個都不留，全部殺了。」
「是。」
侍衛提起刀，毫不遲疑地抹向那幾名宮人的脖子，鮮血噴濺，濺滿了整個大殿，觸目驚心。
皇后的尸體冰冷僵硬，她睜大的眼眸里流淌著濃稠的恨意，仿佛在控訴封崇武。
封崇武站起來，走到床榻前，撿起掉落在地的鳳袍，轉身往外走去。
走到門口，又頓住腳步，回頭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皇后，眼底浮現出一抹厭惡與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