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國公驕傲的抬起頭拱手施禮說道：「小女琴棋書畫那是樣樣精通，既然陛下已經知曉，想必不用微臣贅言，請陛下成全。」
「朕明白。」皇帝放下茶杯，「不過辰王早有婚約，既然于國公之女想嫁辰王，倒也不是不行，做側妃如何？」
側妃雖然尊貴，但與正室卻是差距懸殊。
于國公怔住了，片刻神情復雜的嘆口氣。
「陛下，我們于家世代忠良，怎么說也是國公府嫡女，怎能還不如侯府的女兒尊貴？」.五
「那，你是想讓女兒做正妃咯？」皇帝笑道。
「當然，再說永辰郡主上幼，辰王已然十四，身邊需要個賢惠的妻子照顧。」于國公說道，一臉認真。
皇帝哈哈笑了，拍案而起。
「于國公你還真是長臉了，郡主上幼可以等到及笄，你女兒似乎比辰王還大上兩歲吧。」
被皇帝這么一嘲諷，于國公臉上紅一陣青一陣，咬牙跪下來。
「皇上息怒。」他誠惶誠恐。
「息怒？你要朕怎么息怒，你這是想把郡主的未婚夫搶過去？」皇帝哼聲說道，將手重重的按在桌案上。
「皇上這怎么是搶？小女和辰王志趣相投，又年齡相仿，乃是天作之合。」于國公忙解釋道。
「志趣相投？天作之合？」皇帝冷笑道，「若是這些理由你能找出來，朕就成全你。」
于國公臉色發白，額頭冒汗。
「陛下，您不能偏聽偏信啊。」他急切的說道。
「偏聽偏信？」皇帝笑了，「那你跟朕說說，究竟是誰先看上誰的？我可是聽說當日武王宴你女兒當眾給辰王送酒，卻被辰王當場拒絕，這叫志趣相投？天作之合？連辰王自己都不喜歡，你叫朕怎么賜婚？」
于國公頓時啞口無言。
皇帝收斂了笑容，臉色漸沉。
「你不要忘記了，辰王和永辰有婚約在前，這和你是不是國公和盛黎昕是不是侯爺毫無瓜葛。」他肅穆說道，「先來后到你總歸懂吧？」
「可是……可是他們畢竟還沒成親啊！」于國公漲紅臉反駁道，「我家小女愿意撐起正妃的職責，讓郡主做側妃，難道還委屈了她嗎？再者辰王殿下并非普通人物，他的正妃必然是要娶如微臣之女這般的人物，哪怕是側妃也是世間女子夢寐以求的，陛下圣裁吧。」
皇帝的臉色更加陰沉。
「這話你也敢說，你覺得你家女兒配得上辰王？」他冷冷說道。
配不上？
這三個字對于國公來說實在太刺耳了。
雖然他一直都很清楚，這個辰王遠不如他想象的那樣強勢，但也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陛下此言差矣。」于國公說道，「小女不管怎么說也是國公府唯一的女兒，論及身份地位家境背景樣貌才干，哪個女子能及小女萬分之一。」
皇帝嗤笑一聲。
「是啊，于國公的獨生愛女，確實是世間少有。」他說道。
于國公神情激動。
「陛下，小女絕非尋常女子，她不僅才華驚艷，且性情溫婉嫻淑，辰王能娶她，是福氣。」他說道。
「那你呢？」皇帝問道。
皇帝突然的詢問讓于國公一愣。
什么？我什么？我什么啊？
「朕的孫媳是要做大事的，除了這些女子都會的東西，你家小女或是你還能做些什么？」皇帝慢悠悠說道。
「皇上….」于國公一滯，旋即說道，「微臣可以輔佐辰王殿下….」
皇帝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你不用說了。
」他說道。
「可是，皇上。」于國公焦急喊道，「小女不僅德藝雙馨，也是嫡女，配上一個庶子總該綽綽有余。」
皇帝呵呵笑了兩聲，端起茶碗喝了口，搖搖頭，最后生氣的將茶碗摔在地上，御書房的下人們趕緊低頭跪倒地上，瑟縮顫抖。
啪啪的碎裂聲傳入于國公的耳內，他的腦袋嗡嗡響，嘴唇哆嗦幾下終于說不出話來。
「于國公。」皇帝的聲音帶著憤怒。
于國公噗通伏地叩頭。
「臣愚昧，不識輕重，陛下恕罪。」他說道，一顆心亂跳。
「愚昧？朕看你一點都不愚昧，辰王是庶子怎么啦？庶子也是皇孫，朕看你這世襲的國公位置是坐膩了，所以要換換了。」皇上說道。
「陛下，微臣不敢。」于國公顫聲說道。
「不敢？」皇上嗤笑，「你有什么不敢的，你不是說你女兒能做好辰王正妃，還要做好正妃的本分嗎？既然你女兒都能做到，朕也不只辰王一個皇孫，武王也是可以托付終身的人。」
于國公呆住了，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武王，武王都已三十而立，怎么可能跟曼柔成親？
這….這簡直荒謬。
「陛下，您這是要逼死我啊。」他哭泣道，「我女兒她，她才十六啊，怎能跟武王成親….再說武王已有正妃。」
皇上再次嗤笑。
「那正妃我都沒同意，不算，要是于國公之女嫁過去，我到是挺滿意的，雖說年紀是大了點，但是大有大的好處嘛，會疼人。」
這….
于國公徹底的傻眼了。
「那武王的正妃怎么辦？」他失聲問道。
皇上嘿嘿一笑：「能怎么辦？既然有更適合的正妃人選，當然讓他休妻或者讓他做側妃咯！」
于國公瞪圓了眼，一句話說不出來。
皇上竟然想要讓武王休妻？
「陛下，陛下，萬萬不可。」他撲倒在地上磕頭喊道。
「怎么不可能？」皇帝冷笑，「你不就是為了這個。」
「不，臣不是這個意思。」于國公慌亂的辯解，「臣絕不敢。」
皇帝站在龍椅上俯視著他。
「不，你敢。」他緩聲說道。
他這句話說的平靜，但落在于國公的耳中就猶如驚雷炸響，整個人都嚇癱了。
這皇宮里，這天下，有膽敢質疑皇帝的，也有膽敢忤逆皇帝的，唯獨沒有敢質疑皇帝說錯的。
于國公噗通跪下，渾身顫抖不止。
皇上繞過跪在地上的于國公淡淡說道：「你回去好好想想，要不要嫁武王。」說完，便抬腳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