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幾人說完話又閑談了幾句,就都回了各自院子歇息。
秦殤杰幾人也回到了客棧里。
「秦兄,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卻沒說得出口。」顧劉遠斟酌一刻低聲說道,「你說皇上是不是已經默認辰王就是皇太孫了?」.
秦殤杰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趕緊過去捂住了顧劉遠的嘴,并低聲嚴厲提醒道:「這是什么地方?這話是能隨便說的嗎?你還想不想要自己腦袋了?」
顧劉遠連忙點頭,將手抽出來,壓低聲音:「這不是沒有外人嘛。」
秦殤杰嘆口氣。
「我倒希望沒有。」他說道,帶著幾分悵然,「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郡主這婚都賜了,君無戲言。」
顧劉遠瞪圓了眼。
「那皇上讓我們深夜拜訪盛侯府,是想為盛家謀劃什么?」他驚呼說道,聲音不由抬高。
秦殤杰伸手拍了顧劉遠一巴掌。
「說什么呢,盛家還需要謀劃嗎?」他說道,一面站直身子,「盛家這棵樹比你看到的更大更牢固,朝堂上現在也有不少盛老侯爺的門生,誰敢輕舉妄動?」
顧劉遠訕訕一笑,撓撓頭。
「我想這應該是為了新君。」秦殤杰壓低聲音說道,神情鄭重,「畢竟辰王不過十六還年幼,上面還有一個武王,自然要未雨綢繆。」
謝莊鄉和顧劉遠點點頭。
「所以咱們自行考慮,你們想想如何打算的,畢竟走錯一步,就萬劫不復,我們幾人的仕途可就毀了。」秦殤杰說道。
謝莊鄉和顧劉遠互相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秦兄,我覺得咱們還是再等等吧。」顧劉遠低聲說道,「畢竟現在形勢還不夠明朗,陛下還不肯定誰就是新君,咱們現在貿然插手進去,萬一……」
他說到這里頓了頓,搖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話的含義兩人自然都知道。
謝莊鄉點點頭。
「我也是這么覺得。」他接著說道,神情沉凝,「而且這種大事也急不得。」
秦殤杰皺眉。
「這種大事當然急不得。」他說道,「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辰王真登基了,我們就成了重臣。」
這話讓謝莊鄉和顧劉遠一怔。
是啊,如果辰王登基了,就不僅僅是朝廷官員那么簡單。
「可是……」顧劉遠忍不住低聲嘟囔一句。
但這次謝莊鄉拉住了他。
「秦兄,我們先去休息吧,天色晚了,明日早議。」謝莊鄉說道。
秦殤杰頷首,與二人告辭離開。
李管家早已吩咐客棧掌柜的給三位公子換了房間,但是三人回到房間,各自坐立難安,在屋子里轉圈。
翌日天剛蒙蒙亮,三人便起床洗漱收拾,顧劉遠和謝莊鄉默契的同時來到秦殤杰的房門口,正準備敲門,突然門從里面打開了。
秦殤杰衣衫整齊站在門口。
「秦兄?」顧劉遠訝異問道。
秦殤杰沖他笑了笑。
「你們倆干什么?」他說道,「約好了這么早就來找我?」
「秦兄,昨日你跟我們講的那些,讓我心潮澎湃激蕩。」顧劉遠說道,「昨晚我想了半宿。」
「噢,那可是想好了?」
「想好了!」
「那快進屋吧。」
秦殤杰讓開身子請二人進屋,關了房門三人在桌前落座。
「你們的想法是什么?」他問道,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顧劉遠看向謝莊鄉。
們想拜在盛老侯爺門下。」謝莊鄉說道,神情堅決。
秦殤杰看了他一眼。
「決定了?不后悔?」他問道,又笑了笑,似乎猜中了謝莊鄉的答案,「我也決定了。」
謝莊鄉和顧劉遠對視一眼,臉上浮現幾分笑意,也沒有多說什么,秦殤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既然這樣,我去找個人幫我們傳個話,免得我們去太招搖。」
「是是是,還是秦兄想的周到。」顧劉遠笑道,拿起茶碗碰了碰。
「叩叩」一陣敲門聲響起。
三人皆是一愣,旋即警惕起來。
這敲門的聲音停頓片刻又再次傳來。
秦殤杰放下水杯,邁腳向前走了兩步,站在門邊問到:「誰啊?」
「秦公子,小姐派我來接你們,馬車已經停在門口了,你們收拾妥當就可以出發了。」門外傳來丫鬟的聲音,透著禮貌和溫婉。
秦殤杰將房門打開,門外的小丫頭施禮手上還拿著三個包袱。
「多謝姑娘,敢問姑娘您家小姐是何人?」秦殤杰一臉茫然,便抬起手行了個禮客氣的詢問道。
「奴婢姓盛,叫竹兒。」竹兒微微抬起下頜,笑著露出潔白的皓齒。
秦殤杰噢了聲,又施禮感激道:「勞煩了。」
「公子客氣了。」竹兒微微垂目,「這里還有小姐吩咐我帶來的幾套衣服,麻煩三位公子換上。」
她說罷將手里的包袱遞過來,秦殤杰忙雙手接過:「為何要換衣服?」
「公子,小姐說了,回鄉總該有回鄉的樣子,既然考中了當然要讓左鄰右舍的鄉親們都熱鬧一下,新衣服也意味著新的開始。」竹兒柔聲說道。
「多謝盛……不,多謝郡主賞賜。」
「秦公子,小姐說了,她還給三位公子置辦禮物帶回去,聊表心意。」竹兒再次說道。
秦殤杰點點頭,神情有些疑惑。
「這個,竹兒姑娘。」他遲疑一刻試探詢問,「請問你家小姐是如何知道我們的決定的?」
「這….」竹兒露出思索的神情,「這我就不知道了,小姐只是叮囑我給你們送東西和馬車,其它的到是什么都沒說。」
顧劉遠和謝莊鄉對視一眼。
「既然這樣,麻煩竹兒姑娘樓下稍等,我們換完衣裳就來。」
「好。」竹兒點點頭退出去。
「秦兄,你怎么看?」
顧劉遠壓低聲音問道。
謝莊鄉也看向秦殤杰,神情凝重。
秦殤杰神情也很嚴肅,他緩慢卻清晰的吐字:「這個永辰郡主還真是厲害,小小年紀就能洞察人心,連人性都把握的這般精準。」
「可見城府極深。」顧劉遠說道。
「那秦兄,你是怎么想的?」謝莊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