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蕓娘仔細地回想了下,然后搖了搖頭,說道:“我也說不清楚,只不過我沒覺得害怕。”
林夢雅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蕓娘,大概是分了神,一個不小心袖子就掃掉了桌子上的茶杯。
“小心!”
誰知下一刻,蕓娘飛快地將她拽開,一手習慣性地向下一撈。
只見那杯溫熱的茶正正好好的被她撈在了手中。
蕓娘一臉慶幸地看向她,問道:“雅姑娘,沒灑到你身上吧?”
她自己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但林夢雅卻看到了整個過程。
蕓娘所有的動作都是都完全是無意識的,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林夢雅故意對趙蕓娘說道:“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趙蕓娘把茶杯放下,點了點頭看向了她。
“我有個藥盒子就放在柜子里了,你幫我去找找可好?”
蕓娘轉身就去開柜子。
此時,林夢雅悄悄將伸手的一個小連弩拿了起來。
在卸下了鋒利的箭頭跟調了松緊之后,小連弩變成了一個毫無殺傷力的玩具,就連小孩子玩也都可以玩的那種。
她瞄了瞄趙蕓娘,有些緊張地扣下了機關。
“找到了,是不是——”
蕓娘手里拿著一個棕色的小盒子,剛要轉身給她,卻似聽到了什么聲音,身子整個地往旁邊一躲。
她的動作奇快無比,而那枚只剩下光禿禿的箭桿子的弩箭,幾乎是擦著她的衣角掉在了地上。
趙蕓娘懵了。
“雅姑娘,你這是什么意思?”
但還沒等她跟林夢雅叫屈,就看到對方,一臉驚喜地看著自己。
“蕓娘,你最近有沒有發現身體上有什么變化?”
她想的沒錯!
蕓娘的五感的確是變得更加敏銳了,不僅如此,她的動作也變得更加靈敏,不然,也不會那么輕易就躲開了那只弩箭。
趙蕓娘被她問得一愣。
“啊?我覺得還是跟以前一樣呀?雅姑娘,你沒事吧?”
林夢雅撲過來,拉著趙蕓娘的手上上下下地檢查了一通。
后者也是被她的動作弄得沒回過來神,就這么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傻乎乎地任由她“上、下其手”。
“果然!你身體的一些部分都發生了變化,不管是肌肉還是關節,都更加便于行動。最近五感方面有沒有什么改變?就是聽得更加清晰或者是看得更加清楚了?”
趙蕓娘咽了口口水。
她總覺得今天的雅姑娘有點不太對勁,那眼神活像是屠夫看到了一頭肥豬。
頓時,小心肝一顫。
怎么辦?她現在覺得有點害怕了!
“啊,啊,是有點。”她小小聲地回答;“我生孩子之前老哭,所以眼睛在晚上有點看不太秦楚了。不過,我娘說是我月子里養得好。”
林夢雅挑了挑眉。
“你不是月子里養的好,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應該是借了你兒子的光!”
林夢雅真誠地拉住了趙蕓娘的手。
從這一刻起,蕓娘不僅僅是她的病人、朋友,
更是一個鮮活的標本啊!
但還不等她開口,趙蕓娘先冒出了哭腔,就差沒嚇得抱住她大腿哭求了。
“雅姑娘,你能不能先放過我?我這上有老下有小的,您讓我再活個幾年吧!”
她雖然沒見過,但她聽爹跟相公說過,說是外面有不少脾氣古怪的大夫,就喜歡刨開病人的肚子。
該不會,雅姑娘也染了什么喜歡刨人肚子的怪病了吧?
見她誤會了,林夢雅這才笑著解釋道:“你瞎想什么呢?”
“傻瓜,沒發現最近你的身體比以前靈活多了么?剛才你一把就抓住了掉下的杯子,后來又躲開了我故意射向你的箭,這些,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得到的!”
趙蕓娘擦了擦嚇出來的眼淚,聞言,腦子還暈乎乎的。
林夢雅把她扶到了椅子上。
“你還記得之前我給你喝的藥?”
趙蕓娘自然記得,若沒有那些藥,只怕她還沒辦法跟她的孩兒一起活下來。
“之前我只是注意到了孩子們的狀況,卻沒想到,也許造成當初那種情況原因,并不是因為孩子們無法從母體獲取能量。”
“而是母體本身就在吸取能量,這樣一來,一個人的營養,又怎么能供得上兩個人。而作為母體,自然而然地是要優先供養自己。”
所以,孩子才會停止發育。
而她那些藥劑的主要功能就是將營養補足,所以才能母子平安!
如此一來,那她當初的猜測就得轉個角度了。
也許,問題是出在母體,而并非僅僅是胎兒而已。
趙蕓娘這下子就明白了,“雅姑娘,你的是,我之前的孩子養不住,其實是因為我吃的太少了,把孩子給餓到了?”
“不完全是這個意思,而且就算是你吃的再多,沒有藥劑的梳理,恐怕不夠用的。”她不想給一個摩登兩可的答案,免得趙蕓娘多想。
“原來是這樣!”多年的心結一打開,蕓娘的眼眶子立刻就紅了。
她捂著臉,“我,我還以為是自己沒用,保不住孩子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林夢雅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別想太多了,總之這件事牽扯不少,如今你算是因禍得福了。只不過你自己明白就行了,別跟其他人說。”
趙蕓娘的身體變化是意外之喜。
可若是這個消息傳了出去,只怕會引起某些人的覬覦。
“嗯,我聽你的。”此時的趙蕓娘的心緒很是復雜。
但她還是知道要聽雅姑娘的話。
總之,雅姑娘絕對不會害她的。
倆人正說著,采茹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主子,廖家過來人接廖夫人跟廖管家了。”
林夢雅看到采茹的臉色有些不太好,不由問道:“怎么了?”
“他們是跟著白氏一起過來的,方夫人正在應對著,只怕對方是來勢洶洶,方夫人也不好對付。”
林夢雅挑了挑眉。
沒想到,廖家來得這么快。
也是,方夫人一連在這里待了好些日子了,便是廖家不來才怪。
“趙五夫人,你
這般橫擋豎欄的不讓我見我家夫人,可是心中有鬼?”
廳內,廖老爺一臉陰沉,不滿地質問方嬈。
方嬈倒是面不改色,依舊是那般淡定的樣子說道:“廖老爺,要我跟您說多少次你才信呢?我姐姐一大早就出去了,她現在人在哪我也不知道。”
一旁,白靜卻冷笑了一聲,繼續挑撥道:“五弟妹,這我就得說你兩句了,你姐姐之所以留下來,是為了幫你忙前忙后。你非但不領情,還將人弄走了。莫不是府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被廖夫人發現了吧?”
白靜捂著嘴,一臉幸災樂禍地說道:“也是,五弟常年不在家,這次過年都沒有趕回來,留你一個人獨守空閨,也難免寂寞難耐。”
大家伙都聽得出來,這是白靜在暗示方嬈紅杏出墻。
“三嫂!”方嬈厲色道:“話可不能亂說,我方嬈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至于我姐姐,是替我費心操持了,但她是個大活人,腿長在她的身上,她要去哪,難道我還要攔著不成?”
白靜不屑地冷哼一聲,道:“哼!既是你的姐姐,那就更容易發現一些你不想讓人知道的事。”
“三嫂,請你自重!”方嬈警告白靜。
倆人一來一往,唇槍舌戰。
坐在一旁的廖老爺卻是越加不耐煩,一拍桌子。
“都給我住口!”
他在家里獨裁慣了,在他看來,女人都是這般小肚雞腸,又愚蠢淺薄。
他家里的那個當初能被他選中,也是他看中了對方好擺弄,不會壞他的事。
今天看來,趙家真是沒落了,居然放心讓兩個女流之輩管事。
“今天我是來接我夫人的。”
他不客氣地強調,似乎把這里當成了廖家,態度強硬地發號施令。
“五夫人,看在你跟我夫人同出一門的份上,我可以不與你計較其他。還有,今天除了我夫人以外,我還要帶走一個人。”
方嬈心頭一凜,戒備地說道:“廖老爺,我跟你說過了,我姐姐是帶著廖管家出去辦事了。至于他們何時回來我并不清楚,至于其他人,跟你廖家可一點關系都沒有。”
“沒有關系?”廖老爺只是不屑地瞥了方嬈一眼。
“五夫人年紀小,自然不知道我廖家跟宮家可是姻親。當初宮家被逐出古族的時候,我廖家可沒有落井下石,而是一直善待那位長輩。”
“既然宮家有重回古族的意愿,那我廖家更是會竭盡所能地幫忙。而且按照輩分論起來,我更是宮雅的表叔。她年紀小不知輕重,可我們這當長輩的卻不能不管。”
廖老爺的這番話說完,正趕上林夢雅進門。
呵,沒想到這年頭還有人敢當她的長輩?
方嬈差點沒氣笑了。
當年宮家被當棄族逐出之后,余下的那點破事誰沒聽說過?
廖家的確是沒把那位嫁進去的宮家女給趕出來。
可那卻不是因為廖家厚道,而是那宮家女本就是個叛徒!
她甚至聽說過,那位宮家女為了嫁給情郎,還偷了宮家的一些寶貝。
這些年,廖家就是靠著宮家那些偷來的寶貝立足的。
事到如今,也好意思充當小雅的長輩?
她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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