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府君子第四章:何為君子(4)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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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何為君子(4)


更新時間:2023年03月06日  作者:良喜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良喜 | 憐府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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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何為君子(4)

主題模式:

恢復默認

作者:良喜

更新時間:23020819:40

第四章何為君子(4)

那是確實不太妥。

李擇喜留在人府,哪天一個不順心都能拿故陵城開壇祭天了。

沈遺墨干咳一聲,僵笑道:“我突然覺得我能夠勝任駐守人府一事,不就管一群作天作地要死要活的凡人嗎,小事都是小事。”

憐長眉道:“是啊是啊,就算遺墨兄日理萬機無暇顧及,我整日無所事事閑云野鶴的也能過替擇喜和遺墨兄分擔一二,這都是我們這群摯友分內的事,你說是吧,川珺兄?”

憐長眉說著說著拍了拍身旁靠在太師椅上從未開口快要睡著的一位公子。

公子聞聲緩緩抬眼,一雙含情柔水的桃花眼俊色不倦,琥珀長袍燦金高冠,還帶著些剛剛蘇醒的倦怠感,有些疑惑道:“你說什么?”

“沒什么沒什么,就是覺得川珺兄一定能夠與我共度難關的。”憐長眉笑著一把摟過滿臉狐疑的川珺,朝著川珺瞇了瞇眼似乎在提醒他順著自己的話說,不然人府就要被李擇喜一鍋端了。

川珺倒是看明白了,扯了扯嘴角道:“是。”

和姬淡聲道:“既然川珺和長眉都這么說了,那和姬也在所不辭還請大人吩咐。”

“此事并不是和你們商量,是通知。”

司鬼本欲開口勸說一番,卻被彼魍攔住了。

“既然是擇喜已經決定的事我們也不好多加阻攔,不過既然今日商討之事并非此事,那擇喜召集爾等,可是有更加要緊的事?”

彼魍聰明,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都是幾百年沒見過的鬼了,破天荒的湊到一起如果只是為了通知一件芝麻大小況且還是塵埃落定的小事,未免太過荒唐。

四周的燭火在李擇喜的抬指之際滅了大半,夜風侵襲在屋內的每一個角落,眾鬼聽著屋外死尸拍打棺材的聲音久違的感到幾分不舒服,收了嬉鬧之聲,看向坐在主位一臉沉冷的李擇喜。

看來是大事。

阿離道:“沉檀,你想要擇喜的位置嗎?”

沉檀有些不解道:“此話怎講?沉檀從來沒有這種僭越的想法。”

“是嗎?”李擇喜的指尖輕敲著太師椅的扶手,從袖中扔出了一枚銀色風鈴。

不少眼神落上風鈴,話鋒轉的極快,有人開口道:“凄鈴。”

“凄鈴誕生于葬地之中,那是怨念深重的厲鬼受罰的地方,擇喜,你去過葬地?”

沈遺墨起身拾起凄鈴,神色擔憂的詢問出口。

憐長眉扶額道:“擇喜都多久沒回地府了,怎么可能去葬地啊,你用點腦子。”

沈遺墨冷眼道:“你給我閉嘴。”

李擇喜道:“這東西,出現在人府。”

聞言眾鬼一片嘩然,面面相覷眼中皆是驚訝。

司鬼皺眉道:“這玩意不常用啊,現在是只用在葬地做標記的吧,難道葬地有東西跑出來了?”

說著說著,司鬼將目光落在了沉檀身上。

葬地尸鬼眾多,葬地的看守之人便是沉檀。

“葬地封印用的是業火,也只有業火能燒的破。”川珺此刻算是徹底醒了,喝了口清茶才不疾不徐道:“如今在座的各位可有人身覆業火?”

川珺一言,似乎柔言詢問,實則意有所指。

李擇喜笑了。

“沉檀你說。”

沉檀道:“我從未做過,而且無憑無據便將此事扣在我的頭上,擇....李大人是不是有些感情用事了?我坐上今天的位置不容易,不會蠢到用業火燒開結界放出一只厲鬼,還讓其帶走凄鈴。”

川珺朝著沉檀做了個賠禮的手勢,道:“沉檀鬼神所說有理,不過此事乃是在下將其矛頭指向沉檀鬼神的,川珺魯莽還請沉檀鬼神不必掛在心上。”

司鬼真想感嘆川珺做鬼四千年都快成修煉精了,問沉檀業火之事問的柔中帶刀,向沉檀攬責之事又暗中意有所指沉檀對李擇喜出言不遜,真是笑面虎。

“哎呀川珺,大家都是多少年的好友了,何必拘泥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多傷感情。”和姬笑色明亮,打趣道:“沉檀啊,若不是你做的,在座各位那里還有人能拿走煉尸所用的業火啊,難道是你的心腹分去了?”

川珺笑看著和姬,道:“和姬別鬧,沉檀鬼神那么心疼謝婉溫卻也不至于把業火如此重要的東西拱手讓人。”

和姬道:“我知道啦。”

沉檀起身道:“絕對不可能是婉溫做的,我了解她,或許是有些恃寵而驕在地府初露鋒芒,在有些事上捏不清輕重,可她絕不會是這樣的人。”

李擇喜笑道:“沉檀,你知道放出去的厲鬼是誰嗎?”

葬地中的厲鬼,身覆百條命的也排不上號,能夠被李擇喜記住的厲鬼,要么屠過城要么殺了千萬號人命。

阿離和李擇喜,都是從葬地里出來的。

這只厲鬼的怨氣戾氣不亞于她們,那便只有一只鬼。

看得出沉檀已經有些眉目,李擇喜道:“跑出來的那只厲鬼,是涼宮。”

“涼宮?”司鬼回憶起這個耳熟的名字,道:“就是那個被亂棍打死在街頭,暴尸荒野被丟在亂葬崗,然后殺了北境四城所有佛寺廟宇僧人的涼宮?”

北境四城便是故陵,北冥,銅雀和長生城。

這四城的廟宇佛寺加起來足有三四千座,每座佛寺多的百號人,少的幾十人,算起來這只厲鬼殺了不止萬人。

此事在人府地府天府都掀起了不少風浪,一百年前的事到如今也還是耳熟能詳。

不過一般這種事都是由冥王和李擇喜出面解決,他們幾個也只是聽說。

“這鬼什么仇什么怨啊,拉了幾萬人給她陪葬。”平日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彼魍都不由得因這厲鬼的行徑暗罵一聲,道:“殺幾萬人就算了,還偏偏都是些習佛法的僧人,這不是明擺著打天府的臉嗎?這娘們真夠狠。”

和姬道:“涼宮同我一般也是東瀛人。”

憐長眉挑眉道:“你還怕她搶你的位置?”

“你去死啊。”和姬伸手拍了一下憐長眉的肩膀,嗔怪道:“正因為涼宮是東瀛人士,在令土大開殺戒也送不回東瀛,誰知道路上會不會又折騰出事,冥王收了涼宮本想毀了這個后患,可又因為血統之故無可奈何只得囚禁在葬地巖漿之中。”

葬地用業火封印,而在葬地深處的巖獄司中封存的是上古巨獸和早已失去意識的惡鬼,傳說葬地巖獄司比十殿五司的地獄還要深,里頭的東西要可怕得多。

巖獄司的封印用的是李擇喜的血。

涼宮逃出地府,她會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沉檀啊,告訴我。”李擇喜起身拿起一把在身側案臺上供奉的玉鞘匕首,刀鞘鍍金鑲石,在昏暗紅光下泛著冷色,李擇喜的指尖輕滑過刀鞘,低笑道:“從前可有逃出葬地的厲鬼。”

沉檀滲了些許冷汗,神情恐懼她卻控制的很好,直至掌心被深陷的指尖刺入鮮血。

“有。”

都是人盡皆知的事,沉檀雖有些難以開口卻也沒有故作姿態,道:“李大人與阿離,還有六只已經被處決的厲鬼,都曾逃出過葬地。”

除了李擇喜與阿離是強破了業火,其余的厲鬼都是鉆了空子。

“那你告訴我,那六只厲鬼逃出地府,是怎么做的。”

沉檀道:“抹去蹤跡銷聲匿跡隱姓埋名,四只厲鬼選擇了荒山野嶺為窩不敢再殺一個人靠的是挖墳掘墓以死尸為食,還有兩只厲鬼深夜在僻靜村莊獵殺活人等到白日便藏匿在沼澤山洞之中。”

“那你告訴我,涼宮逃出地府帶著八只小鬼,嫁衣花轎大搖大擺的在花會當日入了帝都故陵,還將凄鈴掛在花轎之上,既不是銷聲匿跡,也不是隱姓埋名,她意欲何為?”李擇喜轉過身,一張陰郁妖冶的面容上滿是慍色,還沒等沉檀開口解釋便將匕首脫指刺出,似乎拿沉檀當了靶位,沉檀垂眸咬唇沒有躲閃,匕首刺在了她身后的漆紅木柱之上。

“她在示威,她巴不得我們所有人都知道,她能離開葬地,離開巖獄司,她一個死了一百年殺了幾萬人的東瀛厲鬼能把我們耍的團團轉,沉檀。”

沉檀很清楚李擇喜真的會當著所有人的面殺了自己,可是她沒有,沉檀回眸看向刺在木柱上的匕首,起身拂袍重重的跪在地上。

沈遺墨皺眉道:“沉檀,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你還要護著謝婉溫?她就是一個相貌平平狐假虎威的小鬼罷了,到底有什么讓你如此著迷的?”

彼魍指尖溫柔撫摸著一朵花開正茂卻被他一手摘下的彼岸花,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失去水分開始變得干癟死氣,彼魍自覺有趣的看著花,言語中卻意有所指。

“花摘了就敗了,任憑它活著的時候如何枝繁葉茂盛大美麗,死了終究是死了,丑陋,惡臭,成為一支腐敗的殘花是它不可避免的結局,可那又何妨,我不只有這一朵花,我有千朵,萬朵的花只因我一個人而盛開,而它只是蕓蕓眾生中最平平無奇的一朵,總會有比它漂亮的,茂盛的花破土而出,你說是嗎?沉檀。”

彼魍將枯萎的彼岸花隨手丟在一旁,抬腳將花瓣輕輕踩碎,只剩下一片狼籍。

和姬與沉檀的關系還算融洽,雖然頻頻斗嘴可多少還是相互扶持,只是和姬沒有想到沉檀與李擇喜的關系已經僵到了這個地步,如今發展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或許是真的害怕李擇喜殺了沉檀,和姬起身靠在沉檀身邊緩緩蹲下,伸手輕摟住她。

“沉檀你已經死過一次了,花了多少的時間和精力你才能坐上今天這個位置,這些苦這些疼難道都要因為一個謝婉溫一筆勾銷?如果涼宮真的是謝婉溫放出來的,那你知不知道,你不動手,擇喜不動手,星野也會要了她的命,何必呢?”

和姬有些著急,從前她看沉檀執迷不悟就罷了,可如今捅了簍子這份罪還是要沉檀負責,她覺得沉檀真是傻的無可救藥了。

“沉檀,你說話啊!”

屋內再次陷入寂靜,幾道輕重緩急的呼吸聲錯落著,李擇喜倒也不急,只是靠在太師椅上靜靜地看著沉檀。

半晌,直至空氣都有些凝結,在眾人審視的的目光下,沉檀緩緩抬頭。

“我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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