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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行舟結算了今天的獎金，揣著三萬星幣準備離開星空競技場的時候，再度遇到了卓森。
“不好意思，我對成為你們的清道夫并無興趣。”還不等卓森開口，她就打著哈欠擺手拒絕。
卓森一愣，腦子轉得飛快，立刻反應過來水行舟在說什么。
“啊……你看到了黃老皮。”
水行舟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真難得，你們居然還記得他的名字。”
卓森謙虛地笑了笑，“畢竟能被我們列入待處理名單的人，都是經過慎重考慮的，我們可不是濫殺無辜的黑店。”
“嗯，我都聞出了這里善良空氣的馨香。”
卓森低聲笑起來，不知道是不是水行舟的錯覺，總覺得相比于正常人，這位星空競技場大堂經理的眼瞳有點過于窄小，這不禁讓她想到了那些阿法特星球的蟲族。
“小姐，您真的太幽默了。不過說句實話，我們苦苦尋求簽約競技手，可不只是為了處理那些混錢的雜魚。”
水行舟為了收拾徐文修，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眼下正急著趕最后一趟懸浮列車，根本沒心思聽卓森啰嗦。
“好的，我知道了，能成為你們的簽約競技手一定好處多多，我們回頭再聊。”
她一邊說，一邊將裝滿三萬星幣現鈔的大袋子往背上隨意一甩，大步走出星空競技場大門。
可沒想到卓森卻像狗皮膏藥一樣黏了上來，跟著她一起往車站方向走。
“聽娜塔莉說，您有去藍星讀書的打算？”卓森問。
水行舟隨口道：“你可以這么認為，但是想不想和能不能是兩回事。”
“小姐，實不相瞞，我和娜塔莉不一樣，從未對你以后會讀軍校抱有懷疑。”
水行舟淡淡瞥了卓森一眼，“背地里說同僚壞話，這會影響我對你的印象，先生。”
“我說的是實話。”
卓森態度坦誠，微微垂頭，擺出更加恭敬的姿態。
“值得提醒您的是，我們的簽約競技手并沒有駐場要求，也就是說，哪怕您在讀軍校期間，也同樣可以成為我們的簽約競技手，享有諸多福利，包括但不限于：每月固定工資，獎金額外提成，專門交通工具使用權，合作餐廳免費用餐權等等……”
水行舟飛快的腳步終于慢慢停下，掀起眼皮，以一種全新的審視姿態打量卓森。
“你們星空競技場，到底想做什么？”
卓森不明所以：“怎么，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嗎？”
水行舟笑了笑，“如您所言，各行各業應該都有你們的簽約競技手，享有極高的福利和薪金，這些好處肯定不是白拿，關鍵時刻要為你們做事。”
說到這里，水行舟向卓森靠近一步，微微瞇眼，像是能將面前的男人徹底看透。
“能被你們簽約，一定表現不俗。這種對星際聯盟精英戰力全方位的滲透……星空競技場，到底想做什么？”
卓森竟是被少女氣場全開的壓迫感逼退一步，下意識屏住呼吸。
“小姐，您應該只是在說笑吧？有些話……可不好亂說。”卓森輕聲道。
“當然了，反正這與我也沒什么關系。”水行舟收回目光，大包一扛，繼續自己的趕車之路。
卓森低頭微笑，不知為何，每次和這高高瘦瘦的少女說話，他都會莫名生出一種興奮感。
那種渾然天成的頤指氣使和漫不經心，讓他時時刻刻有種被差遣的感覺。
他甚至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抖M傾向了……
“小姐，還望您仔細考慮我的提議，藍星的軍校生可不是那么好當的，像您這樣完全沒有背景和靠山的女孩，就算進去了，處境也會非常艱難，而星空競技場愿意成為您腳下的基石。”
卓森沒有再追上去，只是微微提高音量大聲道。
扎著丸子頭背著大包的少女沒有回頭，只是背對著他揮了揮手，也不知到底有沒有聽進去他的話。
“671號，我會等著你的。”
卓森目送少女遠離，微微鞠躬，猶如一名忠誠而有風度的管家。
水行舟這次運氣不好，趕末班車回大雜燴垃圾場，沒想到居然還碰上了行車故障。
所以當她回到米老頭的小屋時，已經非常晚了，米老頭和司恒看上去已經睡下，家里漆黑一片。
水行舟將大包往地上一丟，就準備不洗不涮滾進自己的地鋪，誰知這時客廳的燈卻忽然亮起。
驟然的明亮刺激得水行舟微微瞇起眼，看清楚坐在沙發上的少年。
“你還沒睡啊？”
水行舟大大咧咧打了個哈欠，然后將大包往司恒面前一推。
“我沒有正規的藍星公民身份，所以沒法建立銀行賬戶。你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然后把這些錢給我存進去？”
今天的獎金是三萬星幣，等她打進中級場以后，每天贏取的獎金只會更多，總是拿現金太不方便了。
“你打了一整天的比賽？”司恒沒接水行舟的話，漆黑的眼睛望過來，似乎不太高興。
“這里一共是三萬星幣，等過幾天應該會更多。”水行舟繼續自說自話，交代完便四仰八叉倒在了地鋪上，昏昏欲睡。
客廳陷入片刻的沉默，甚至能聽見墻上掛的復古式鐘表的指針走動聲。
少年聽著少女逐漸綿長均勻的呼吸，忽然輕聲道：“你這樣……太辛苦了。”
然而已經夜會周公的女皇陛下，早就什么都聽不到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水行舟滿血復活，精神好得完全不像是前一天打了一整天競技賽。
“嘖嘖，真是野狗一樣的體質啊。”
米老頭見水行舟狼吞虎咽地吃早餐，不禁感嘆。
自從小老頭腰包鼓起來，也開始注意飼養方式，不再只給兩個崽子吃土豆了，偶爾會奢侈地弄點包子餡餅什么的。雖然相比于營養液，這點食物只相當于溜縫塞牙，但也聊勝于無了。
“藍星有一家私人銀行支持匿名存款，我給你弄了個虛擬賬戶，早上已經拜托米爺爺去最近的存取款機，通過他的賬戶給你轉賬過去了。”
“好，多謝。”水行舟將盤子里的最后一個肉包子塞進嘴里，拍拍手起身，準備開始今天的搞錢生涯，“對了，你的精神力恢復得如何了，能再修一批光腦么？”
“可以。”司恒點頭道。
“好，那晚上等我回來。”
“稍等一下。”司恒將準備出門的少女叫住，長長的眼睫低垂，極輕地顫了兩下，“你給我的九萬星幣，我拿去投資了股票。”
水行舟道：“給你的就是你的錢，你怎么用都可以，沒必要跟我報備。”
“我的意思是……”司恒抬眼望向水行舟，總是漆黑寧靜的黑眸蘊著難以言說的情緒，“其中幾只股票漲幅不錯，現在賬面上的資金額已經達到一百零七萬星幣了。”
水行舟：“………………”
司恒被少女錯愕的表情弄得唇角微勾，似是忍不住想笑又竭力壓抑住，“所以你，今天或許可以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