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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您有所不知，娜塔莉和卓森都是星空競技場的老牌員工，星空競技場一向趨炎附勢拜高踩低，可是這兩位據說當初就連總統親臨都不放在眼里，大家都傳言他們有著不凡的身份背景，我在開普勒星這么多年，還從沒見過他們對誰這么上心過呢。”
徐文修聽完這人解釋，卻是十分不屑地嗤笑一聲。
“我還當有什么了不起的，總統怎么了，這幾年聯盟政府的總統換了一茬又一茬，比割韭菜還快，想讓誰上位，還不是得看幾大家族的意思？”
“徐少，慎言！”跟在徐文修身后的幾人一臉惶恐地提醒。
徐文修卻很是不耐煩，哄蒼蠅一樣揮了揮手，“這比賽還看不看了？”
“看看看！徐少這邊請，這邊！”領路的人趕緊將一行人引入貴賓通道。
水行舟這次上了電梯后，直接被送到了競技場五層。
初級賽的候場區和入門賽的候場區布置差不多，區別只在于坐席兩邊提供免費的營養劑。
水行舟大概瞥了一眼，發現是市場上最低廉的那種營養劑，營養成分比能量水高不了多少。
但是她不挑食，有總比沒有強。
順手拿了一袋營養液叼進嘴里，水行舟找了個空位坐下來。
能從入門賽到初級賽的選手，多少還是有點本事的，所以她進來的時候，正在坐席里候場的競技手們也沒有如初級場那般竊竊私語，不過她如今聲名大噪，這里的人多少還是對她心懷好奇。
“喂，聽說你就是那個在入門賽十秒內結束比賽的人？”水行舟旁邊坐著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瘦瘦小小，穿著一個松松垮垮的白色跨欄背心，有點禿頂，跟水行舟說話的時候還一邊用手在脖子上搓泥。
水行舟：“……”
男人把自己作踐到這種程度，也是著實不自愛了。
“作為過來人，給你個忠告，保準你受益良多，會回來感謝我的。”中年男人得意洋洋地說。
水行舟從不以貌取人，也不排斥任何形式的進言，因此很是謙虛地問：“還請前輩指教。”
中年男人對“前輩”的稱呼很是受用，左右看看，像是生怕絕世機密被人聽見一樣：“你在初級場，可不要再像入門場那樣高調了，即便你有這樣的實力。”
水行舟挑眉：“哦？為什么？”
中年男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這里是初級場，每勝一局可以領到50星幣的獎金，一天只要勝個兩三局，一個月也能有三四千星幣的收入，在開普勒星球可以過上相當舒坦的日子，而如果當你有著中級場選手的水平時，這一切就會變得更加輕松了。”
水行舟立刻明白了中年男人的意思。
他這番話包含兩個重要信息，第一，他是個擁有中級場水平的選手，第二，他會通過故意輸比賽丟積分的方式，想辦法逗留在初級場，這樣就可以輕輕松松混日子靠初級場獎金生活。
見水行舟會意，中年男人很滿意，頗為哥們義氣地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她，“這下明白了吧？所以不要再像入門賽那樣一路獲勝了，中級場的死亡率可不低，打一場費的力氣比初級賽一百場還多呢，不劃算！”
水行舟很認可地點點頭，“不錯，你說的有道理，這樣確實更劃算。”
中年男人擠擠眼，聲音又壓得低了一些：“所以以后如果我們遇上，完全可以商量著來，看需要定勝負，你看如何？放心，我可以讓你毫無痛苦地昏倒，絕對不會讓你真的受傷。”
水行舟沒有應允，反而問道：“在初級賽場，像是前輩這樣操作的人應該不少吧？”
中年男人諱莫如深道：“唔……這個世界上聰明人不多，但是也不少。”
水行舟：“星空競技場會放任你們這樣打假賽？”
中年男人不悅：“哎，怎么能說是打假賽嘛，反正誰也不損失什么，有什么不可以的。”
當然有人損失。
星空競技場這種地方存在，賣點就是血腥暴力以及比賽的不確定性，如果打假賽的混子太多，無異于會影響到競技手的整體水平和觀眾們的觀賽體驗，久而久之，非得砸了招牌不可。
水行舟可不認為這里的高層會是容忍混子的慈善家。
沉默了片刻，水行舟問：“您在初級競技場多久了？”
中年男人撓了撓下巴，“快兩年了吧，怎么了？”
水行舟垂眸算了算，然后忽然一笑，拍了一下中年男人瘦骨嶙峋的肩膀，“聽我一句勸，老哥，時間差不多了，不要再打假賽了。”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隨即怒道：“你不聽我的勸就算了，管我呢！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水行舟沒有再說什么，一口氣吸干營養液，將包裝丟進垃圾桶。
這時墻壁上的LED屏幕亮起，上面顯示一個號碼，中年男人起身走進競技場入口。坐在大廳角落里的一個年輕人成為了他的對手，也走進另一邊的入口。
大概半個多鐘頭后，比賽結束，走出來的是那個年輕人，顯然中年男人輸了比賽。
至于他到底是故意輸了，還是真的輸了，沒有人能確定。
而那個年輕人贏了這場比賽后，就背起自己的雙肩包默默走了。
很快水行舟也被輪到了比賽，照例是十秒鐘解決，連續比完三場出來，候場區的人已經不再像第一次那樣驚訝了，此時他們都在圍著一個新來的競技手，議論紛紛。
“什么？？你說黃老皮死了？？”
“我剛剛親眼看到的，從競技場后門拖出來的，直接拉去了火葬場。”
“不會吧，怎么會這么突然！”
“剛剛跟黃老皮比賽的是誰？你們認識嗎？”
“不認識，好像是個新人吧……從沒見過。”
“哎，太可惜了，沒想到以黃老皮這種中級賽選手的水平，居然會死在初級賽場。”
“這回他再也沒法混獎金過日子了……”
大家都是一副唇亡齒寒的悲涼感，只有水行舟眼神淡漠。
她早已經預料到這個結局。
星空競技場是不會放任這些競技手們在賽場上打假賽混日子的，那么如何處理像黃老皮這樣的人呢？
答案再明顯不過，就是派高手進來清理掉。
所以剛剛那個年輕人，應該就是星空競技場所謂的簽約競技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