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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一二一......”
“老婆子炒洋芋，炒出的洋芋生著呢......”
“一二一，一二一......”
偏遠的小村莊，群山環繞，望不見去往城市的道路，落日余暉斜斜打在青山上，三四個穿著樸素短袖的小孩脖頸上掛著松松垮垮的紅領巾，他們蹦蹦跳跳走著不成型的列隊，稚嫩地喊著口號向家的方向前進。
小孩們的身后跟著一個拖行李的箱的女人，看上去年近三十的模樣，她左手拖著黑色行李箱，右手牽著一個大概五歲左右的小男孩。
女人表情微冷，感覺不太好接觸，但勝在容貌絕美，小孩有著不同尋常的白發，藍瞳。
一路上走過去，在這個樸素過頭的小村莊顯得格外特別，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歐石楠淺淺看了一眼這些好奇望向她的人，年齡都偏大，頭發不是斑白就是全白，她收回目光，牽著手里的小崽子繼續往前走。
小白那雙淺藍色的眸子此刻瞇地不要太享受，哼！他就知道人形的他絕對是個萬人迷！
小家伙昂首挺胸的，和歐石楠冷淡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
山路坎坷，小石子均勻又突出地鋪灑在地上，歐石楠的行李箱卡了好幾次。
終于，一雙手伸了出來幫歐石楠抬了一下行李箱，是個還算年輕的女人，皮膚黝黑，有股飽經風霜的滄桑感，但應該和歐石楠現在的身體年齡差不多大。
“小姑娘，你多大了？這是要去哪兒？”
張曉看著眼前皮膚白皙的標志美人，眼里不自覺地流露出羨慕。
歐石楠從她手里接過行李箱，淡淡道：“三十二，在這兒租了房子，準備住一段時間。”
“謝謝。”歐石楠沖她點點頭：“還請多關照。”
“啊，肯定肯定。”張曉感嘆道：“你就比我小兩歲啊。”
她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酸，畢竟明眼人看她倆站在一起都感覺像是差了輩。
無限感慨后，反應有些慢的張曉突然驚訝道：“你租了房子啊！”
歐石楠“嗯”了一聲：“一個月，帶孩子來放松一下。”
張曉當即一拍手，那雙滄桑的眸子亮得出奇：“你是不是就是那個歐......”
她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歐石楠的名字，便笑了笑：“歐小姐，是吧？歐小姐。”
歐石楠淺淺彎了彎唇：“歐石楠。”
“啊對對對，歐石楠。”
張曉熱情地就要去接歐石楠手中的行李箱，還不忘夸了小白一句：“這孩子長得真心疼，一看就和我們這兒的皮猴子不一樣。”
小白極其傲嬌地“哼”了一聲，表示贊同。
張曉也不惱，依舊笑瞇瞇的：“我叫張曉，就是你的房東。”
“咱們村子啊就我家有房子出租。”張曉拖著行李往前走：“就在前面不遠了。”
歐石楠跟在她后面：“原來你就是張曉啊。”
她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揚了揚：“我聯系不到你了，一直顯示無法接通。”
張曉回頭看了一眼，一點也不奇怪：“我們這兒啊，四周都是山，這信號差的不行。”
她自我調笑道：“我還以為你都不來了，畢竟有誰愿意來咱們這種山窩窩的地方。”
張曉自顧自地說著：“我們村啊，你應該也看到了，這剩下的不是老人就是還在上小學的小孩，男人都去外面打工了，村里沒有初高中，有能力上初高中的也都出山去外面了。”
在前面一起走著四不像的正步的孩子們其中一個應該是到家了，沖剩下的小孩擺擺小胖手：“明天見。”
剩下的孩子也極有禮貌地沖擺擺同款小胖手：“明天見。”
說完他們就繼續含著口號向前走。
歐石楠突然開口：“村里的小學還收人嗎？”
“啊？”張曉一時沒反應過來，她看了看小臉瞬間僵住的小白：“你要送你家孩子去啊？”
歐石楠點點頭，牽著小白的手松開，然后沒什么輕重地拍了拍小白的腦袋，差點給小白拍地上去。
“這孩子一向缺乏管教，要是不上學就和野孩子沒什么區別了，本來就打算來了之后找個地方給他托管了，如果能暫時入學再好不過。”
張曉遲疑道：“可是你們不是要來放松的嗎？”
歐石楠搖搖頭：“我是來放松的，他隨便。”
“況且他也挺愛學習的，對吧？”歐石楠低頭望向小白，眸子中帶著威脅的意味。
本來要抗議的小白當即把到了嘴邊的話吞下去，然后不服氣地低著頭悶聲道：“對。”
“看，他喜歡。”
歐石楠望向張曉笑了笑：“這孩子還是挺聰明的，你也可以考考他。”
張曉聽見后樂了，然后真的開始想，當然也就是打算逗逗小孩。
“那......小朋友你會不會背詠鵝啊？”
她沒上過什么學，就是聽自家孩子背過。
小白還沒說話呢，歐石楠直接一掌拍在他的背上：“背一個。”
疼得小白直齜牙，淺藍色的眼睛瞬間被眼淚潤濕，像藍寶石一樣漂亮。
“鵝鵝鵝，取向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小白憋屈地忍著淚，媽的，這么簡單的玩意，這惡鬼至于使這么大勁兒嗎？！
他控訴地望向歐石楠，對方給他回了一個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然后就無情的移開了。
“看吧，這孩子不傻。”
歐石楠現在的行為像極了推銷，張曉也被這母子倆的相處模式逗樂，答應道：“行！我問問老師，只要你肯付錢，肯定沒問題。”
“對了！”張曉臉上的笑突然止住：“你錢帶夠了沒有？我聽說你們城里都搞什么手機支付，咱們這信號不好，只收現金哈。”
歐石楠雙手往兜里一插：“夠。”
看著她土大款的做派，張曉只是笑笑：“那就行，別看咱們這村子小，也沒什么勞力，但是用錢的地方還真不少，尤其是養著孩子。”
說到這，她不由苦笑：“我也有個孩子，比你家的稍大一些，我家男人早些年就沒了，家里就靠我。”
她長嘆一口氣：“這孩子教育可是要花不少錢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