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認,她和秦慕禹演戲騙何寧月的事實成立。承認,有80的可能性傷害到周媛媛!
出于感情,楊雨冉早做出選擇,必然選周媛媛。
可當下局面不光要考慮感情啊,她的態度關系到何寧月未來的命運甚至安全問題。
出于人的起碼道德良知,楊雨冉沒法做出一刀斬斷所有羈絆、瀟灑離開的選擇。
急得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啞聲呼喚:“媛媛。”
只一聲呼喚,手機被秦慕禹拿走。
秦慕禹通過簡單的三言兩語,回答了周媛媛的質問。
“嗯,我們在同個房間。”
“參加完何寧月婚禮回去,大概三天后吧。”
“OK,國內見。”
秦慕禹掛斷電話,低頭凝視著滿臉憂慮不減的人兒,食指輕輕撫上她濕潤的眼角,用只有彼此能聽到的聲音說出拷問靈魂的話。
“冉冉,你不相信快二十年的閨蜜情嗎?”
楊雨冉茫然眨眨泛紅的雙眸,她當然相信,但任何感情都不該仗著彼此有深厚的基礎,從來不注意對方在意之處。
秦慕禹掛斷電話前,她聽到周媛媛撕心裂肺的大喊,在痛斥他們的自私。
默默長嘆口氣,朝秦慕禹破涕為笑,應道:“相信啊,我們睡會吧。”
生生熬了三小時,淺淺睡了半小時,睜眼到下午兩點,起來看到客廳桌上擺著豐盛的飯菜。
拿起筷子夾只油燜大蝦送入口中,從溫熱的口感斷定剛端上來不久。
大概填飽肚子,解鎖手機看到秦慕禹半小時前的留信:公司印尼總部的經理飛過來找我談些事,我四點前能談完,有緊急狀況隨時喊我。
半小時前,估計秦慕禹看著她睡著才離開。
用濕巾擦干凈手,按下回復:我才起來,先吃飯洗漱。我們約好四點在大廳見吧,過去陪陪新娘子。
收完秦慕禹發來好的兩字,她用控制面板給管家指定時間,三點再來打掃房間。
斜跨上鏈條小包離開套房,來到二十三樓旋轉咖啡廳,在臨窗位置坐下。
做好聽難聽話或被冷處理的心理準備,給周媛媛撥通電話。
“味道怎么樣啊?”
大招攻擊力有點猛,楊雨冉輕咳五聲才調整好語調,裝糊涂回答:“你知道印尼菜沒有什么手藝,基本最簡單的海鮮做法。”
“哈,楊雨冉你這茶藝用在我身上不好使。這會才來電話,看來我哥能力果然如我想象的那般強悍,把你折騰壞了吧。你身為我閨蜜,明知道我喜歡我哥,就算我說氣話讓你們試試,我不信你聽不出來,你們真讓我感到惡心。”
哪怕早做好心理準備,字字鉆心的話從周媛媛嘴里吐出,楊雨冉仍感到心如刀絞。
端起玻璃杯喝口冰咖啡,苦澀沖過喉嚨。
單手握住涼意滲骨的杯子,悵然問:“我道歉或我立刻回國,你能原諒我嗎?”
“不會,以后我們只是上下級關系。”
周媛媛狠狠撂下決斷,隨即掐斷通話。
楊雨冉呆呆聽著機械‘嘟’聲半晌,抬腕抹把眼睛。
給周媛媛編輯了幾百字的心聲吐露信息,收到秒回復,系統回復:對方已拒絕接收您的消息。
被拉黑了……
撥打電話,收到類似的系統答復。
不堪一擊的脆弱再次擊垮楊雨冉,趴在桌上任由淚水打濕胳膊和桌面。
無聲哽噎了許久許久,電話震動起來,悲傷中多出幾分欣喜。
忙不迭把手機拿到眼前,看到名字那剎那,欣喜蕩然無存。
抽出紙巾擦干凈臉,一口氣喝完剩下多半杯咖啡,嘴里更苦澀了。
用冰水漱漱口醒醒神,給秦慕禹回撥電話。
“我可能早上沒吃飯、中午又吃多的緣故,低血糖頭暈外加胃很不舒服,我想回房間再睡會。”
“嗯,我安排醫生上樓給你看看。晚上想吃什么留言給我,回去時候給你帶上。”
秦慕禹沒有多問,順從她的打算來。
楊雨冉應聲‘好’,六神無主的回到房間,給何寧月發條推遲試伴娘禮服的致歉信息。踉踉蹌蹌的躺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粽子。在只有自己的封閉環境里,她可以放聲大哭。
哭累了睡著了,疲憊的睡眠很不踏實,頭疼外加渾身酥軟促使她沒力氣睜眼,隱約聽到有人在用英文交談。
翻譯過來的意思好像是她發低燒了,盡量給她喝點爽口的流食。
整宿,總有濕潤的軟綿綿東西帶著水輕沾在她雙唇。太陽穴等位置時不時被酒精抹過,產生微微的刺鼻味道。
早上完全清醒時,感覺酸軟感和疼痛感減弱多了。
撐臂坐直,走向大廳,爭吵聲從觀景陽臺炸開。
“你不該責怪冉冉,我早告訴過你,我對你只有兄妹情。”
“與偏心無關,是你自己讓心魔控制,做出瘋狂舉動。”
“如果你無法擺正位置,我們以后無需聯系。”
楊雨冉停止前行的步子,轉身退回臥室,她沒有勇氣上去多說什么。
縱使明知道一些事情真相,她也無法勇敢面對周媛媛,她怕聽到周媛媛說她惺惺作態。
在床上裝出重病,逃避了大半天,下午何寧月帶著伴娘服尋來她房間。
“起來試試吧,明天沾沾我的喜氣,說不定會收獲好運呢。我聽秦副總說了,周小姐生氣你們交往這件事。周小姐喜歡秦副總好多年了,難以接受很正常,讓她自己冷靜冷靜、療療傷,慢慢會想通的。”
被子讓何寧月拽開,楊雨冉露出蒼白如紙的臉。她翻身背對何寧月,說出不愿再忍之話。
“你既然知道我和媛媛的矛盾激化點,你應該明白我與秦慕禹當時礙于家庭壓力做出很多無奈之舉。而李家只在意何老影響力,李爍對你利用居多。趁著還有反悔的機會,你取消婚禮吧。”
“雨冉,我知道你為我好。只不過倘若李爍沒有同意我與家里脫離關系,我或許會相信你總勸我之話。如今我已經不是大領導人的女兒了,他依舊愿意娶我,這證明他對我真心喜愛啊。”
何寧月的話警醒了楊雨冉,她千算萬算沒算過渣男爐火純青的手段,反而又在無形中幫了對方一把。
惱羞成怒的坐起,給伴娘禮服扒拉到地上,呵斥重度戀愛腦的女人:“何老多疼你,你比我清楚。他只是氣你誤選歹人,倘若你真出事了,他豈會不管你。你婚后再有個孩子,何老只會對李家聽之任之。”
何寧月的好臉色消失殆盡,瞪大眼睛厲聲反問:“雨冉!你總說我傻,總說李爍利用我,你有什么證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