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只今
更新時間:24021318:30
這一日福妃收拾停當了,向衛忠說道:“不知太妃娘娘起來了沒有?該過去請安了。”
衛忠聽了就說:“這會兒天氣不錯,娘娘若是身上不累,咱們就過去瞧瞧。就算太妃娘娘沒起,這一來一回的就全當賞景了。”
“那就姑且逛逛去吧!別忘帶上咱們新做的乳茶。”福妃說。
薛姮照今天也沒有早起,銀梳先是打好了水讓她洗漱,然后又去端飯。
薛姮照慢條斯理地喝了一碗粥,漱了口到前頭來,彼時福妃已經到了,正在同容太妃吃茶說話。
薛姮照上前問了安,福妃笑著說:“剛剛還想著派人叫你去呢,可巧你自己來了。”
薛姮照上來倒茶,容太妃就說:“藍凝這些日子可怎么樣?這時候害喜最厲害了。”
“昨兒我叫人出宮給她送吃食去,說是有些鬧,也不過是容易惡心,睡得多些。”福妃道,“別的都還好,只是大典的時候站得久了些,這些日子還沒歇過來呢!說了過幾天進宮來見老祖宗。”
“見不見我有什么打緊的,把身子養好了才重要。”容太妃說,“何況現在正亂著,眾人的心緒也都不寧靜。”
正說著,麗妃帶了人來了。
進門就巧笑道:“是我憊懶了,才來給太妃娘娘請安。福妃姐姐離得近到得早,難怪都說姐姐最孝順。”
“若說我離得近,那是不錯的。可不敢稱最孝順,”福妃從容笑道,“盡孝之事遠也是論心不論跡的,最孝的自然是陛下。”
容太妃讓麗妃坐下,下頭的人也早就端了茶上來。
麗妃一向張揚慣了,縱然后來有些收斂,可本性總是變不了太多。
坐下之后茶也不待吃一口就說:“陛下今日上朝去了,這早晚還沒下朝,想來是要發落姚家了。”
“想來是的,”福妃喝了口茶,“咱們也不敢妄測,等圣旨吧!”
麗妃掩口笑道:“福妃姐姐真是個最謹慎的,可人都說了,那讖言里頭的田木說的就是五皇子呢!”
“我說這些日子麗妃妹妹在做什么?原來是在參悟讖言呢!”賢妃笑吟吟地從外頭走了進來,“你多在圣上身邊伺候,可知圣上是如何看的?”
“圣上怎么看?我在陪駕的時候,他可是一句都沒提這事。”麗妃道,“你們也知道我是個笨的,只是聽見人家說什么,就拿過來學著說一遍。”
“這是天演大讖,里頭藏的機鋒想來深著呢,咱們還是別妄加揣測了。”容太妃不想讓眾人在這件事上繞來繞去,免得說出什么不防頭的話來找麻煩。
“老祖宗說的對,”賢妃立刻附和道,“這都是天注定的,非有慧根的人參悟不透。”
“賢妃姐姐,聽說姚萬儀死了?”麗妃玩味地看著賢妃問道。
“妹妹的耳報神還真靈。”賢妃一笑,“她是自戕,情知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索性給自己一個爽快。她那樣的人養尊處優慣了,如何受得了牢獄之苦?”
“可是她自戕了,她家里的人罪不就更重了嗎?”麗妃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賢妃,“別的不說,姚泰還有兩個孫子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賢妃一笑,“人窮志短,狗急跳墻。這般惶恐的境地,考慮不周,做出些蠢事來再正常不過了。”
“嘖嘖,要說啊,這人生還真是福禍難料。”麗妃忽然感慨起來,“想當初姐姐待姚萬儀那叫一個親熱,我都以為她是你的親生女兒呢!”
“是啊,我就是個實心的笨人。”賢妃絲毫也不惱,“這婚是陛下指的,我自然要歡喜接納,想著維護好了她,便是向陛下盡忠。
如今姚家犯了重罪,那就不是國戚而是國賊了,我又如何還能憐憫他們?”
“宮里頭才稍稍平伏了些,你們在這里又爭什么是非?”容太妃難得拉下臉來,“如此這般愛瑣碎,明日便不要到我這里來請安,免得攪得我頭痛。”
麗妃見容太妃明顯不悅了,連忙陪笑說:“老祖宗恕罪,實在是我心直口快,愛扯閑話。如今再也不敢亂說了。”
賢妃也說:“都是臣妾不好,明明是來給老祖宗解悶兒的,反倒給您添了煩惱。真是該死,該死!”
“好了,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往后都少說兩句也就是了。”容太妃說,“怎么不見馬才人呢?”
“她這幾天就病著呢。”福妃說,“想來將養好了就過來請安了。”
隨后張澤來到這里尋麗妃:“給太妃娘娘,各位娘娘請安。
陛下下了朝,請麗妃娘娘過去呢。”
“張公公,今日朝堂上都有什么大事?”麗妃不忙著走。
“也不過是定奪了如何處置姚家人。”張澤說。
結果已經出來了,沒什么不能說的。
姚紫云自然被褫奪了皇后的封號,廢為庶人,打入冷宮,終身吃齋修行,以贖其罪,至死不得出。
姚泰則是抄沒家產,進一步嚴查同黨。
姑且留下幾個不滿十三歲的幼童,但如果有意欺瞞,不肯如實供述,那么到時候便是滿門抄斬,一個不留。
但不管怎么說,姚泰和茂陵郡主都已經是死罪了。
除了這些,朝臣們議論的最激烈的就是太子朱沖。
雖然姚紫云和姚家犯下重罪,可是仍然有一批朝臣力保朱沖,甚至不惜以死相脅。
依著皇上的意思,自然是要廢了朱沖的。可也不能完全不考慮朝臣的意見,尤其是在當下要著重剪除姚泰同黨,而這些老臣們一向以剛直中正著稱。
如果因此懲戒了他們,只會是亂上添亂。
因此這件事暫時擱置下了。
這樣的結果本也都在眾人的意料之中,因此大家聽完也都不說什么。
麗妃站起身告退,隨著張澤去了。
福妃也起身道:“叨擾太妃娘娘許多時了,臣妾也該回去了。明日再過來請安。”
賢妃也跟著告退。
往回走的時候,康廣問賢妃:“這麗妃娘娘今日到底是怎么個意思?如何這般咄咄逼人呢?”
賢妃也覺得納悶兒,說道:“本宮也覺得奇怪,按理說就算咱們之間曾經撕破臉,她也不至于當眾給我難堪。倒好像她有什么了不得的倚仗似的。”
“是啊,她能有什么倚仗?”康廣笑了,“就憑七公主么?”
“七公主若是七皇子,她倒是還能在本宮面前抖一抖。”賢妃冷笑,“別理她了,不過是個淺薄無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