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明天等著看你的成果。”教官從空中降落在地,收回兩條大翅膀,“今天訓練到此結束,你們可以留在這里繼續訓練,也可以回去休息。”
說罷,他的機甲就憑空消失在地面。
教官在躺椅上睜開雙眼,取下腦袋上的連結裝置,從椅子上下來,推開虛擬室的門。
正巧對面的門也從里邊打開。
教官就看到了周銘大搖大擺從里面走出來。
教官身形一頓。
“原來你在我對面啊,正巧我有事要問你,你是去吃飯嗎?我們一起吃。”
周銘說著,就哥倆好的要去攬教官的肩膀。
教官閃身避開,左右看了看其他虛擬室的門,都是關著的,唯獨周銘一個人出來,他表情復雜,“你這么早就出來了?”
不多練一練?
笨鳥先飛早入林,他以為周銘會和涂苒一樣熬夜惡補。
周銘不明所以,“不是訓練結束了嗎?不能走?”
教官張了張嘴,終究是沒說什么。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涂苒。
比如周銘。
能進入前線的機會很少,哈恩登星系很多普通人爭著搶著想去,可是沒有機會,這個來自異世界的人借了涂苒的光,得到了這個機會,卻這么不珍惜。
就該去流水線給機甲刷漆。
教官扭身朝出口走。
周銘連忙跟在他身側,與他并排,“是這樣的教官,咱們這里有沒有什么狙擊之類的部門?每個人的長處不一樣,我操縱機甲不行,但是我狙擊很有天賦。在我們那個世界我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我覺得和狙擊有關的部門更適合我一點,也不浪費我的才華。”
教官只留給他一張側臉,“有。”
周銘還沒來得及高興,教官就道:“但也是建立在可以操縱機甲的前提下。所有能上戰場的部門,都必須會操縱機甲,哪怕是機甲研究員,物資運輸員,你不先學會機甲,狙擊再厲害也沒用。”
周銘不甘心,“不能建立一個不需要操縱機甲就能狙擊的部門嗎?操縱機甲既浪費精神力,又浪費機甲,你們就應該舍棄它,靠自己的雙手,過度依賴機甲只會害了你們。”
他這一番話說下來,教官成功被“打動”,停下腳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將他細看了一遍,就差剖開他腦子把里面內容物也檢查一遍,看看到底有沒有腦溝。
教官終于理解為什么祁通達總是罵他蠢了。
“沒有機甲,你一個人是能舉起一噸重的狙擊槍?還是能抱起一顆達十千克的子彈?”
周銘一頓,摸了摸鼻子,“這么重?不能用小一點的嗎?”
“多小?和你在你們那個世界用的一樣小嗎?”
“不……不能嗎?”
教官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很想一走了之,可身為教官的素養讓他耐著性子繼續給周銘解釋,“你說的那種槍,對異獸而言,殺傷力幾乎等于零,異獸撓個癢癢掉的皮都比那大。”
周銘驚在原地,說不出話來了。
教官趁著這個時機頭也不回的走掉,深怕周銘再問他一些沒腦子的問題。
第二天,依舊是機甲操控訓練。
所有人都有進步,除了周銘。
第三天下午。
教官叫停所有人的訓練,讓他們集合,他站在中間,視線掃過這些來自異世界的人,最后宣布:“除李文川、姚貝以外,所有人,去機甲制造部。”
現場頓時哀嚎一片。
周銘沒什么意外,他現在才剛學會從地上往起爬,對駕駛機甲一點天賦都沒有,被送去流水線鐵板釘釘。
但是祁通達和其他那么多人也和他一起被送去流水線,他就很高興。
“祁狗,練這么多天白練,最后還不是和我一起走,哈哈哈哈……”周銘不加掩飾地大聲嘲笑,收獲了祁通達一個大大的白眼,以及駕駛著機甲沖過來的一個飛腿。
周銘連帶著機甲被踹到十幾米開外。
周銘操縱機甲地上爬起來,又勉強做了個叉腰的姿態,“哈,我不疼,你白打。”
祁少爺被他氣得頭疼,“你真有病。”他從牙縫里擠出來幾個字,轉身不去看他。
祁通達不理他了,周銘又去找丁乃清的麻煩。
他走到丁乃清機甲身側,操縱機甲雙手環胸,以看熱鬧的姿態。
“呦,拓荒者也被刷下來了?看來你能力也不行啊,也難怪混這么久也只是個初級,嘖,你看人高級,就是和咱們不一樣啊。”
丁乃清不想理他,裝沒聽見。
周銘繼續犯賤,“我記得涂苒也是個初級,她能學這么快,依我看也就是因為那幾顆內丹,沒了內丹,她啥也不——”
“啊啊啊啊——”
一條完美的拋物線以丁乃清的拳頭為起點,飛上百米之高,又極速降落。
“咚!”
拋物線終止在一個巨型深坑之中,從地平面上看,根本看不到機甲,整架機甲都被嵌入地底下。
祁少爺先仰頭,后低頭,完整的見證了周銘墜落的全過程,朝丁乃清走來,豎起大拇指,“哥們,這一拳打得好。”
丁乃清臉色還有點鐵青,瞪著毫無動靜的深坑,憤憤走回原處,面對教官。
教官一直在機甲里默默揉額角。
這伙人是真的鬧騰。
他帶了很多屆,教過很多新學機甲的人,從來沒有一次是像這回一樣雞飛蛋打。
這群人不論是性格還是行事作風,都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幸好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教官看周銘也煩,索性沒有理會還在坑里無論怎么掙扎都爬不起來的周銘。
“李文川姚貝,你們繼續留在這里跟著我學習機甲,其他人可以退出機甲了,十五分鐘后會有機甲制造部的人來接你們,你們在虛擬室外邊等著就好。”
教官說完,除了姚貝和李文川,其他人紛紛退出機甲。
深坑內還不知道講話已經結束的周銘正頭下腳上倒栽著,因為機甲就是頭朝下的方位,身處駕駛艙的他也只能是這個方位,腦袋充血,他臉憋得通紅。
他手指頭在操縱面板上一頓瞎按,各種方法都試過了,就是沒法把頭拔出去。
缺氧到頭暈眼花,他連接了教官的通訊求救,“教官,教官,救我……我不行了。”